那個死字太過刺激易雪淩的神經,她猛然抬頭道:“我又豈能看著他死?你難道不知道在我的心裏他……”
她後麵還有一堆的話,卻又見江連城在看她,心裏頓時又生出了落寞,她張了張嘴後終是輕聲道:“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又豈能讓他有事?就算如今我已身處劣勢,卻終究還是要搏上一搏,再說了,細想諸多事情,我們也未必真的會輸。”
江連城聽到她這句話後心裏倒有安定了些,他一直都知道易雪淩有主見,行事也素來穩妥,有她在,諸事也好安排,隻是她現在的身份終究是北漠王的義女,這中間倒也有些麻煩之處。
隻是他從來都不是一個思慮複雜之人,那些繁雜之事此時倒也不願意細想,但是就算是他不是那種擅長思考問題的人,也知道他今日裏這般將易雪淩接進寧府,必定瞞不過景曄的耳目。
他的心裏頓時又有了幾分糾結,倒有些不太明白寧淺陌為何會讓他這般來接易雪淩。
易雪淩到達寧府的時候,寧淺陌正坐在院子裏居中的石桌旁喝茶,易雪淩已經有好些年沒有見他了,此時見他一身白衣如雪,此時天氣炎熱,他身上裹得密實額間卻沒有一點汗珠,白色的衣服這般穿在他的身上,卻更襯得他瘦削無比,也正是因為這分清瘦,反倒讓他更多了幾分謫仙的味道。
易雪淩看到他這副樣子眼眶頓時紅了紅,寧淺陌卻朝她微微一笑道:“微微,過來坐。”
微微是易雪淩的小名,他這般喚她讓她覺得很是親切,卻有一抹淡淡的悲涼自心間升起,原本隻是在眼眶邊的淚水,此時頓時如珠子一般滾落了下來。
寧淺陌看到她的樣子反倒淡然一笑,江連城卻已經皺眉道:“你怎麽不在床上躺著,大夫說了,你這幾日吹不得半點風。”
“我天天躺在床上,人都要發黴了。”寧淺陌輕笑道:“今日天氣炎熱,午後一點風都沒有,我坐在這裏也吹不了風。再說了,我若是連這樣的風也不能吹的話,這人生也就顯得太過無趣了些。”
他這樣一說,江連城倒也不好再說什麽,當下隻能輕輕歎了一口氣,眼裏有一抹無可奈何。
易雪淩卻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見他雖然瘦,但是精神看起來還是不錯的,她輕聲問道:“我記得你小時候的身體並沒有這般差,你如今怎麽弄成這般的?”
“還不是被景曄和蘭傾傾害的。”江連城在一旁插話道:“他們根本就是一對狗男女!這樣害計害他,最可氣的是,公子還時不時的為蘭傾傾說好話。”
“連城!”寧淺陌輕喝一聲道:“休得胡說八道。”
江連城知他的心思,想起近來發生的諸多事情,心裏又覺得煩悶至極,此時對著寧淺陌心裏更是難過,他隻覺得他再也沒有法子站在這裏了,當下冷哼一聲轉身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