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不遠處那倒過來寫的木字,起初我也沒想太多,我覺得不可能是故意倒過來寫的,應該是角度問題吧。我隻是心裏很忐忑,這個木子不就是要陷害我嗎?
或者說稱不上陷害,而是死者生前看到的凶手就是那個和我長一樣的人,他認識我,所以他臨死前給出了這樣一條線索,當然也可能是那個凶手故意留下來的。
那麽這死者到底是誰?
由於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黑色的大螞蟻,我完全看不到他的臉,所以我也沒法辨別。
然後我才想起來我還被綁著呢,而我是被方青河給迷暈了的,所以說這一切是方青河所為,方青河殺人了?
正想著呢,我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很快一個人就從不遠處慢慢走了過來,正是方青河。
方青河右手提著一把槍,左手拎著一個很大的噴壺。
我看到他的雙目猩紅,跟幾天幾夜沒睡覺了一樣,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方青河看起來如此沒有風度。
方青河看了我一眼,然後立刻就來到了那具屍體旁,他用手中的噴壺對著那屍體噴了起來。很快那些螞蟻就四處逃散了出去,所以方青河噴的應該是除蟲劑。
當時這些螞蟻瘋狂的逃散著,看著特別的恐怖,一層層堆積著,就像是黑色的浪潮,而且很多螞蟻就算逃了,也死死的帶著一小塊人肉渣子,簡直太惡心人了。
等螞蟻散的差不多了,我這才看向了那具體,而當我看到這具屍體,我再一次倒抽了一口冷氣,那畫麵簡直是看的人太難受了,哪怕沒有密集恐懼症,也要幾天吃不下飯。
隻見,那具屍體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小洞,這些小洞裏還往外冒著血水,就跟這人的身體被無數根鋼針給戳破了一樣。
而當我看到他的臉,我就再一次震住了。
竟然是一個熟人,準確來說並不熟,但我認識他,而且對他還蠻有好感的,他是何教授,就是上次方青河帶我去那個神經病研究中心,教我植入變態陳木記憶的何教授。
印象中何教授是一個知識淵博,深藏不露的高人,感覺方青河都很敬畏他,所以他地位一定很高,不曾想就這樣死了,一時間我都感覺不可思議。
將何教授身上的螞蟻驅走了之後,方青河很哀傷的朝他鞠了一躬,看起來應該不是他殺的,當然也不排除方青河是個大變態的可能性,給自己殺的人鞠躬。
鞠躬完,方青河突然就扭頭看向了我,然後居然直接就將槍口對準了我。
我嚇了一跳,但不給我任何反應的時間,方青河居然直接就扣動了扳機。
我本以為自己要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但很快我發現方青河的槍裏並沒有子彈。
方青河用槍柄狠狠的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似乎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緩和了數秒後,方青河才走到了我身邊,他直接就對我說:“陳木,我真想打死你!”
我沒法開口說話,隻得嗚嗚的哼著。
方青河則在那繼續說道:“不過也不能完全怪你,我也有很大責任,沒有懂得及時收手。我們國安局也有很大的責任,當初既然選擇執行這個計劃,就該想到有這麽一天的。”
我不知道方青河在說什麽,聽他意思似乎是在自責,而且他也沒表露自己壞的那一麵,他始終是以懸案組組長以及國家安全局的成員的身份說話的。
由於我不能說話,所以我就用眼神看向方青河,示意他有話好好說。
而方青河則繼續看著我,他那眼神除了憤恨,還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意思。
他用低沉沙啞的聲音繼續對我說:“陳木,為什麽,為什麽就一定要殺人,你是能控製自己的啊!方琳你殺就殺了,那是罪犯,我們可以幫你頂下去。可何教授他可是國家的精英人才啊,就算是幫你說再多的話,你也逃不脫法律的製裁的。還有高兵,小劉,這兩刑警兩條人命,陳木,你已經萬劫不複了,你已經徹底的淪為那個瘋子了,誰也救不了你了。”
聽了方青河的話,我感覺他不像是在演戲,他應該並不知道那個和我長一樣的人,所以把這些命案都算在了我頭上。
於是我立刻就狠狠的搖起了腦袋。
很快方青河就扒走了堵在我嘴上的布,然後對我說:“陳木,想解釋什麽嗎?可惜都是無用的,現在這個無辜的你,我也相信,但你那個變態的人格,已經不受你的控製了,他正在逐步取代你,現在你已經不是一次犯命案了,已經是多起了,現在何教授也被你殺了,我們必須對你采取極端的手段了。”
我忙對方青河說:“不,方組長,錯了,你搞錯了,任何一件命案都不是我搞出來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和我長一模一樣的人!”
聽了我的話,方青河的身體明顯一僵,然後一臉詫異的看向我。
我忙對方青河繼續說道:“方組長,真的,我沒騙你,真的有一個和我長一樣的人,他的名字也叫陳木。”
方青河突然就奏起了眉頭,對我說:“陳木,你全知道了?”
聽了方青河的話,我先是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過來,我暗道一聲不好,方青河剛才可能是演戲啊,他應該是在試探我。
方青河估計並不知道我和那另一個陳木接觸的事情,他剛才是在試探我到底知道些什麽呢,現在我暴露了,方青河很可能會殺人滅口呢啊!
正惶恐和後悔呢,方青河繼續對我說:“陳木,看來你已經想起了一些事了,而這些記憶卻讓你變得越發的混亂了,正是這些混亂的記憶讓你迷失了自己,徹底的淪為了那個瘋子。但這也不能成為你可以殺人的理由,我今天之所以綁你來這裏,也是想讓你知道一些事,讓你在接受上麵的製裁時,能夠死的明白一些,當然,當你知道這一切後,你可能連死的機會都沒有了,何教授以前跟我說過了,一旦讓你強行知道真相,你脆弱的神經已經完全支撐不起了,輕則精神錯亂、神誌不清,重則癡呆腦癱,甚至可能直接因此氣血上湧、氣急攻心而死。”
聽了方青河的話,我實在忍不住了,我立刻對他道:“方組長,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你把話說清楚了啊,反正我真的沒有騙你,你要是把我當做是凶手,你會後悔的啊,那凶手可能在外麵又殺人了!”
而方青河則歎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那看著我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一個神經病似的,很快他就對我說:“罷了,事已至此,將你的命運交給上天吧。反正你已經犯了大罪,變成腦癱也沒什麽不能接受的了,一切就看你自己的承受能力了,是該將真相告訴你的時候了。”
說完,方青河就指了指不遠處那個血字,那個倒著寫的‘木’字。
然後方青河對我說:“陳木,知道那個字的含義嗎?”
我假裝什麽都不懂的搖了搖頭,而方青河直接對我說:“那是何教授彌留之際寫下的,倒過來寫你的名,何教授的意思就是陳木反了,你造反了,你不再是你了。”
聽到這,我才意識到原來這個倒著寫的木字不是角度問題,竟然還有這層含義。
可是我造什麽反?
正感覺有點莫名其妙呢,方青河突然從懷裏掏出來一包東西,然後對我說:“陳木,還記得之前提到過的那個你家地板下的那個東西嗎?”
我自然是記得的了,還是方琳告訴我的,是我以前夢遊的時候對方琳提到過的,我說那東西可以證明我的清白,證明我是個好人。可惜後來我跟金澤去拿這東西時,它已經被拿走了,當時我們以為是白夜拿走的,結果方青河卻說是他拿走的。
我點了點頭,然後方青河就將手中的那玩意在我眼前展開,同時開口說:“這就是你家地板下的東西。”
他從那小包裏掏出來了一個證件,是一個軍官證。
而看完這軍官證,我就徹底懵了,與此同時卻感覺腦殼像是猛的被鐵錘給敲打了一樣,猛然間就記起來了什麽。
這是一個特種兵的軍官證,上麵寫的是:陳木,西南獵鷹特戰大隊,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