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輕輕一笑道:“你覺得他是受了人唆使的?”
“一部是被人唆使的,另一部分是他的性子使然。”景曄淡淡地道:“他這副樣子,其實還是有幾分血性,也隻有還沒有進官場的人才能保持這副模樣,呆在官場的日子久了,性子也得被磨圓不少,所以此時看著他們這副樣子,倒也覺得很是有趣。”
景曄這麽一說,蘭傾傾倒是有些明白他的心思了,她的眸子裏透出一分笑意,當下無比淡定的又喝起茶來。
狀元樓原本是顧府的產業,如今由蘭傾傾在打理,隻是她行事低調,知道狀元樓是蘭傾傾產業的人並不多,所以這些學子們才敢這樣在這裏說話。
因為狀元樓素來是學子匯集之地,所以此時這裏已經圍了不少的人,而其它的那些落第的學子,聽說這裏大家聚在一起,倒也有不少的人過來看熱鬧。
柳毅此時已經將今歲前三名的文章一一拿出來點評,說出其中的漏洞,又指出其的中用詞不當之處,那模樣赫然已經是從書生之首。
中間有人提議道:“我們在這裏說這麽多也是無用,不如我們將柳兄所說的這些全部記下來,然後再聯名上書,我就不信沒有人管這事了。”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其它學子們的支持。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著,柳毅尋來紙筆,極快的將那連名書寫好,然後再讓狀元樓裏所有的學子簽字。
蘭傾傾在旁看了一眼柳毅寫的聯名書,他的字是寫得極好的,這聯名書也寫得文采出眾,用詞可以說是個個精準。
她早年是讀了些書,對於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見解,但是她自認她的那些文采嚇一嚇那些閨中讀書不多的大家閨秀還好,和這種學富五車的學子比,實在是算不得什麽。
那張聯名書很快就簽滿了名字,此時狀元樓裏除了蘭傾傾和景曄之外,其它人都已經簽了句。
柳毅將那聯名書遞到兩人的麵前道:“勞請兩位也簽個名。”
蘭傾傾今日裏一身青衣,赫然是男子打扮,景曄今日裏也沒有穿親王的便服,而是著了一件極為普通的常服,此時兩人混在書生堆裏,倒也有幾分讀書人的樣子,也難怪柳毅會誤會。
景曄拿起那張聯名信看了一眼道:“好文采,隻是稍微偏激了些。”
柳毅今日裏被聽人說了很多的奉承話,再加上他原本的確是極有文采,更兼喝了些酒的原因,已有些狂放之態。
他聽到景曄的話後不屑地道:“難不成這位兄台還有高見?”
景曄拿起那張紙淡淡地道:“高見倒是談不上,但是不高不低的見解倒是有幾分。”
“是嗎?那麽請兄台指正!”柳毅有些挑釁地道。
景曄的眸子裏滿是淡然,掃了第一行字後道:“你說榜首蘇元龍的那篇時論裏有些觀點不合用,所謂的農耕田織是國本,經商之道不能用,我想問你,若沒有商人,你們平日裏的吃喝用度從哪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