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連城看到寧淺陌的這樣子極為心疼,當下伸手為他順了順氣,卻抱怨道:“上次在紹城的時候,你被景曄算計,原本用不著如此辛苦,隻需找個女子解一下毒就好,卻偏生讓我把你帶到冰洞裏去,你的身子原本就不算太好,自那次染上寒症之後身子就更加不好了,這幾個月來你已經咳了多回,再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
寧淺陌自從上次在紹城的冰洞裏染上了寒氣,寒氣入體,原本需要靜心調養一段日子,隻是當時臨近景曄和蘭傾傾的婚期,他強撐著些趕了過去,這般一操勞,倒落下了病根。
京中的禦醫替他診治了良久,奈何那股寒氣已入心肺,已經傷到了根本,怎麽調養都治不了根。
江連城知道這世上唯一能替寧淺陌治好那病的人是淩珞,隻是淩珞是景曄的人,沒有景曄的允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替寧淺陌醫治的。
而景曄一直巴不得寧淺陌死,又豈會讓淩珞為他治病?
江連城此時倒有些犯愁,看著寧淺陌那張蒼白的臉,他倒有些恨鐵不成鋼。
寧淺陌好不容易將咳嗽止住之後輕聲道:“隻是些許小病,並不打緊,往後少吹一點風便好了。”
江連城再次歎了一口氣,心裏卻有幾分無可奈何,此時他心裏想的卻是如何說服淩珞為寧淺陌看病。
寧淺陌卻將話題岔開道:“南詔的兵將雖然在賢王這幾年的訓練下,已經有些本事了,但是他們卻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大鄴的鐵騎,楚雲崢一到,那邊必定會潰敗千裏。”
“楚雲崢?”江連城有些好奇地道:“到如今景曄一直沒有定主帥,且景曄對楚府頗為忌憚,再則景曄看起來也不太喜歡楚雲崢,又豈會再次派他去南詔?再說了,如果他還要用楚府的人,也應該會用楚將軍,而不是楚雲崢。”
“你若是這樣想,就太小看景曄了。”寧淺陌在大椅上坐下,他的眸子裏滿是幽深地道:“景曄是難得的明君,也是受攝政王這個名頭的束縛,很多事情他不好大刀闊斧去做。論到心胸,他卻是少有的能寬廣,也極具容人之量。雖然他忌憚楚府,對楚將軍也有極多的猜疑,但是他猜疑歸猜疑,用起人來的時候絕對是唯才是用。”
“你對他的評價倒是極高。”江連城在旁輕聲道。
寧淺陌笑了笑道:“倒不是我對他的評價高,而是他本身就有這個能力。人這一生,有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其實也是一件幸事,我和他較量了幾番,對他的為人實是佩服的。”
江連城不是太能理解他的說法,當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寧淺陌又道:“若非我身上背負的太多,我也不願與景曄為敵,隻是既然已經與他為敵了,那麽有這樣一個對手,不管我們最後是勝是敗都不重要了。”
江連城的眼裏滿是不解,當下輕聲問道:“勝與敗都不重要?那什麽才重要?這件事情若黑夜在懸崖邊行走,若是敗了,那便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