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笑著問道:“我們進來的時候怎麽都沒有人看門?”
“他這裏窮得連鬼都不會來,朝中的大臣也沒有人願意來,尋常的百姓又被那高大的門楣嚇到也沒有人來,這裏又哪裏需要看門的,他這府上一共有十來個仆役,還是我當時賞給他的,他是從來都不需要人伺候的,那些下人他全部用來種田,然後那些薪俸還讓我替他出,理由是人是我賞給他的,所以我就得養。”景曄淡淡地道。
蘭傾傾聞言忍不住輕笑出聲,卻問道:“王爺之前沒有賞給他丫環嗎?”
“怎麽沒有?”景曄不緊不慢地道:“隻是他覺得丫環幹活不及小廝利索,全部都賣掉了,我當時問他要那些賣掉丫環的銀子,他倒好,一文錢都不給,說是這個院子修整需要銀子,我當時還沒有來看他將園子整成什麽樣,還信了幾分,後來進來看到之後,當時就不知道說什麽了,他倒理直氣壯的說那些銀子全部都用來買種子。”
秦追夢的這些軼事,景曄之前並沒有在蘭傾傾麵前多說什麽。
蘭傾傾此時聽到後覺得秦追夢絕對是個人才,而且還是人才中的人才!
景曄的眼裏也漫上了笑意,對於秦追夢這個人,他雖然有許多地方不認同,但是不可否認,他的確是一個極為有趣的人。
這樣的人在京城這些權貴之中絕對是個極為特別的的存在。
兩人緩緩前行,終是在跨過二門的時候看到了幾個下人在那裏打理菜地,裏麵的菜地種了些蒜苗,此時已經長得有些長了,隻是經了霜雪,看起來沒有什麽精神。
下人中有人認得景曄,當即忙過來行禮,行完禮之後一人管事模樣的人道:“相爺和郡主此時正在西麵的荷塘裏裏摸藕,王爺請稍等,容小的前去稟報。”
“不必了,本王直接過去就好。”景曄說完後直接接著蘭傾傾去了後院。
那是一個約有一畝見方的荷塘,四周還種了幾棵柳樹,想來是因為那柳樹的樹幹太硬,沒有人願意買,這才活到了今日。
荷塘邊上還有幾個涼亭,是再簡單不過的樣式,上麵的黑瓦已經不見,蓋著在亭子上的是這一季新收下的秸稈,看起來倒還不算太舊太破。
蘭傾傾一路走來,這個荷塘邊算是整個王府裏最有書生氣的地方,這裏看起來還有幾分像是文人應該呆的地方。
隻是她很快就發現,她還是低估了秦追夢的破壞能力,在另一邊的塘下,圩了厚厚一層塘泥,然後便見得一個人穿了一件蓑衣當著腳正泡在荷塘裏挖藕,那人聽得人聲便道:“郡主,這根藕又肥又大,今夜炒來吃再好不過。”
他說完這話獻寶似的將手裏一截沾了塘泥的大藕舉了起來,一抬頭,卻看到了含笑的景曄和蘭傾傾,當即愣了一下道:“王爺和王妃怎麽來呢?”
蘭傾傾方才聽那管事說秦追夢在荷塘裏挖藕,她覺得他可能是支了人下去做這事,卻沒料到他竟是親自下的荷塘。
他今日隻著了一件粗布的棉衣,上麵沾了不少的泥巴,他的臉上也沾了不少的泥巴,隻是配合他那副暖如春風的笑臉,倒別有一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