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此時已經徹底明白太皇太後的意思了,她輕聲道:“母後的意思是今日裏帶皇上來是為了見我這個母後最後一麵?”
“算是吧!”太皇太後看了太後一眼道:“你的行事我實不知道如何去說,早年你做的事情我過問的不多,不代表我什麽都不知道。”
太後的眸子微微一合,透出了一分死寂的味道。
太皇太後卻又接著道:“其實你原本也算不得上是皇上的母後,之前你是如何對皇上的生母,我是都看在眼裏,之所以沒有過問,不過是因為你並沒有傷了我的孫子,是在等皇帝出生之後你才下的手,這些行事在我看來,倒還算是周全的。”
太後聞言冷笑了一聲,太皇太後又緩緩地道:“皇宮之中,從來都不缺女子,更不缺連自己保護不了的女子,你是中宮之主,那樣做雖然有些過,卻也隻是你的手段罷了,我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
太後冷冷地道:“母後此時說這些話,倒是對我掏心窩了,想來當真母後在對付大行皇帝的那些妃嬪時手段是極為厲害的,否則也會這麽多年來,大行皇帝的後宮裏了除了母後之外,並沒有一人真正為大行皇帝生下孩子。”
“沒錯。”太皇太後對於這些年陳年舊事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她淡然道:“大行皇帝的後宮的確由我在把持,所以大行皇帝的後宮之中女子不多,也沒有幾個能活得長久的。”
太後聞言倒覺得好笑,當下輕聲道:“早年父親對我說母後的手段極為狠厲,我還有些不以為然,總覺得是父親言過其實,如今看來,倒是我將所有的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些。景氏皇族皇嗣單薄,母後當真是功不可沒,如今竟還說得出這樣的話來,我倒也是佩服。”
太皇太後輕聲道:“年青的時候總喜歡爭強好勝,年紀大了,便又有些心慈手軟,所以才會留著你這個禍害,險些害死我自己的兒子。”
太後看著太皇太後道:“一個手上染了那麽多鮮血的人,我總覺得沒有資格這樣說我。”
太皇太後幽幽地道:“你如今要如何去想這件事情已經不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不會讓你再傷到我的子孫,所以你如今已經沒有活路了。”
太後輕輕一笑道:“不管你打算如何處死我,我如今心裏都是極高興的。”
“你有什麽好高興的?”太皇太後問道。
太後大笑起來,這一笑卻引得她劇烈的咳嗽起來,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後看著太皇太後道:“我在笑蘭傾傾,她有你這樣一個母後,以後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光景,你如此愛護自己的子孫,但是在你自己的心裏,卻是視女子的命如草芥,我在想等蘭傾傾以後發現你是這樣的心思時,不知道該是什麽樣的心思,她和你之間,又將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
太皇太後淡淡地道:“你把事情想得太過複雜了,隻要她安份守已,我和她自己就會相安無事。”
安份守已這件事情說來容易,但是每個人的標準卻是不一樣的,在蘭傾傾看來的安份守已到太皇太後這裏就未必再是什麽安份守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