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的這副樣子便如一隻慵懶的貓,可愛中又透著幾分嬌柔,遠沒有在人前那副精明能幹的樣子,仿佛隻是一個有些懶散的女子,卻偏生讓景曄的心裏生出萬般疼惜,他柔聲問道:“怎麽近來睡得這般早?”
“我也不知道。”蘭傾傾答道:“就是近來總覺得有些倦怠,往床上一躺就有些想睡。”
“明日裏讓淩珞給你把把脈,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景曄輕聲道,他其實是恨不得此時就將淩珞喚來,隻是此時已值子夜,天色已晚,蘭傾傾又是這副慵懶的樣子,他不願意其它男子看到她這般模樣。
蘭傾傾輕應了一聲,將頭枕在他的胸口,隻覺得更加安心,卻輕聲問道:“梅花宴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已經處理的七七八八了,那幕後之人卻不藏匿得極深,一時間我也不太確定是誰的手筆,極有可能不是寧淺陌。”景曄輕聲道。
蘭傾傾想起那日見到寧淺陌是他對她說的話,再想起之前他曾對她說過不管在什麽時候,他都不會傷害她,這些話她原本是有些不信的,隻是此時這般迷糊間想起,卻突然就有些信了,因為那一日若是景曄去點燃那煙花,她必定也會陪著。
而她若是陪著的話,十之八九也會受傷。
景曄見她微微有些迷離的眼神,他皺眉道:“不許去想寧淺陌那個混帳。”
蘭傾傾回過神來輕輕一笑道:“你此時說那件事情有可能不是寧淺陌的手筆,想來是已經查得七七八八了,那麽那件事情隻怕也不可能是他做的了。”
景曄輕輕掀眉,卻並不接話。
蘭傾傾又問道:“小魚兒,若是寧淺陌全力輔佐你,再不會生出異心,那麽你是否能容得下他?”
“你覺得我是那種沒有容人之量的人嗎?”景曄問道。
蘭傾傾輕笑道:“自然不是,我的相公是攝政王,能容得下整個天下,又豈會容不下寧淺陌?”
“你說對了。”景曄輕聲道:“對於寧淺陌,我的心裏一直都是存有幾分佩服的,他本身能力極好,人又是極聰明的,我若能得他相助,倒也能省下許多的麻煩事。隻是在他的心裏,從來都有極多的算計,在他的心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靜過,原本依著他如今的地位,也該知足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還有其它的打算。”
“對於他的這些猜測,你有證據嗎?”蘭傾問道。
景曄笑了笑道:“證據?像寧淺陌那樣的人,又豈會給人留下任何證據,我若是拿到這些證據,早就取了他的性命了。隻是這種感覺卻也絕不會錯,我自小跟著父親學習馭龍之術,對於朝中的人和事一直都有極為敏感的直覺。處於我這個位置,對人的疑心終究是少不了的,但是我也絕不會是那種無端就會懷疑他人的人,隻是平日裏行事要更加小心一些罷了。”
蘭傾傾一直都知道他這個攝政王做得極為不易,卻也知若他是皇帝的話,必定是千古明君,隻是他隻是攝政王罷了,往後的曆史又握在史官的手裏,所以那些事情後人所看到的未必就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