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聽得出來太皇太後這是在敲打她,她的頭微微一低,十分恭敬地道:“母後說得極是。”
太皇太後這才細細地打量了她一番,見她渾身上下的打扮都依著規矩而來,沒有任何不妥之處,可是細微處又用了些心思,便又顯得是那麽的與眾不同。
太皇太後輕輕點了點頭道:“你知道便好。”
那邊宮女早已經將茶盞取來,蘭傾傾知道這是要讓她給太皇太後敬茶了。
給太皇太後敬茶是有極多的規矩的,那些規矩之前便有人全部教給蘭傾傾了,蘭傾傾隻覺得做為皇家的人,光是守著那些規矩就能把人給累死。
偏偏她知道太皇太後是個極重規矩的人,在禮數上,她不能有做得任何不妥的地方。
於是她隻得依著規矩,給太皇太後行了諸多大禮,然後才將茶端到太皇太後的麵前。
太皇太後是知道之前蘭傾傾一直為各種事情奔忙,雖然景曄一直在說有派人在教蘭傾傾禮儀,她的心裏卻是存了幾分懷疑的,依著景曄對蘭傾傾的寵愛,又豈舍得讓她吃苦去學規矩。
可是此時太皇太後見蘭傾傾的規矩卻學得極不錯,雖然有一兩個動作沒有極為到位,但是倒也讓人說不出什麽錯處來。
最難得的是蘭傾傾舉手投足間透出來的從容和自信,都顯示著她從小受過良好的教養。
其實蘭傾傾幼時是有些調皮的,平日捉魚摸蝦之事也是做過的,上樹掏鳥窩也是做過的,隻是蘭府的規矩卻並不算少,她那些事情是全部做完了,但是也沒耽擱學規矩。
而蘭傾傾又是個極為聰明的人,景曄找來教她學規矩的婆子水平也極高,所以她才能在短時間內做到這樣。
她自己卻在心裏暗暗叫苦,這般跪拜完,她的膝蓋已有些痛了。
太皇太後將茶盞接過,然後微微點了一下頭,那邊太後含笑道:“攝政王妃果然是與眾不同的,這規矩做得極好,難怪母後會喜歡。”
太皇太後自從之前的事情對太後存了偏見之後,就一直對太後喜歡不起來,隻是太後的這句話卻又是極合規矩的,太皇太後當下輕輕點了一下頭。
太皇太後喝過茶之後,早有女官捧著金冊前來。
太皇太後取過筆,親自在金冊上寫上蘭傾傾的名字,蘭傾傾知道,她的名字這般落在金冊之上,她才是景曄的正妻,才算是真正的皇族中人。
太後在旁看到太皇太後親自給蘭傾傾寫下名字,袖袍下的手不自覺地捏成了拳,心裏滿是苦意,她不由得看了景曄一眼,卻見景曄的目光也落在金冊之上。
隻是此時景曄的目光和往日是有些不太一樣的,那雙眼睛裏再也沒有往日的急迫,隻有一抹連太後都看不明白的幽深。
太後是知道之前楚雲舒的準備,此時看這光景,怕是楚雲舒的計劃已經成功,否則的話,景曄不會這般看著那名字發呆。
正在此時,門外有宮女來報:“楚小姐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