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傾傾微怔,寧淺陌卻又道:“你說我心機深沉,可是景曄又何償不是深沉的,他能久坐攝政王之位,自也是有他的本事,我與他似敵似友,卻也沒有你所想的那般水火不容。我與他的恩怨,源於政事,也止於政事,拋開政事之外,我對他也甚是佩服,他身於皇族,卻比尋常的皇族之人更為隨‘性’,文韜武略也俱都有之。”
蘭傾傾笑道:“景曄若聽到你這樣中肯的評價想來也會認你為知已。”
寧淺陌微微一笑道:“是吧!”
蘭傾傾一笑置之,不再說話。
半晌之後寧淺陌又道:“傾傾,我對你並無惡意,隻是今日去的地方有些特別,你將這個戴上。”
他說完遞了一張人皮麵具過去。
蘭傾傾知道如今的她並沒有拒絕的權利,當下伸手接過,船上的一位四十幾歲的‘婦’人替她輕輕將人皮麵具戴上。
那是一張極為普通的人皮麵具,戴在蘭傾傾的臉上便遮下了她的傾城之貌,隻是她的那雙眼睛實在是太為特別,縱然那張麵具平庸了些,也依舊遮不下的她顧盼間的萬千風華。
寧淺陌看後不由得一呆,心思如‘潮’湧,卻再看下去心會繼續淪陷,當下將目光收了回來後道:“把這枚‘藥’丸也吃了吧!”
蘭傾傾看了他一眼,他輕聲道:“不用害怕,不是毒‘藥’,隻是讓你的聲音改變一點。”
蘭傾傾笑了笑道:“左相想得當真是周全。”
她聞了一下‘藥’味,的確不是毒‘藥’,她當即將‘藥’咽了下去,再說話時聲音便已經變了,比她往日的聲音要溫柔得多,還透著一分嬌嗲的味道,她並不喜歡這樣的聲音。
兩人出了末陽湖之後將船駛進了運河,再經由運河去了一間極為僻靜的小碼頭,上岸之後上了一輛極為華貴的馬車。
馬車朝前緩緩而行,駛了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才停了下來。
蘭傾傾還是第一次來到京城,對於京城中的街道甚是陌生,看著馬車兜兜轉轉駛過數條街,最終馬車所停之處,又分明不是在京城裏,而是一片頗為空曠的地方。
她下了馬車之後她便見到了一兩扇朱漆大‘門’,‘門’楣之上赫然寫著“飛雪山莊”。
“這是哪裏?”蘭傾傾輕聲問道。
寧淺陌淡淡地道:“京城裏的權貴們醉生夢死的地方。”
蘭傾傾微微一愕,通常能被稱之為醉生夢死的地方都不會是什麽好地方,她有些狐疑地看到了寧淺陌一眼。
寧淺陌的嘴角微微一勾道:“怕呢?”
蘭傾傾答道:“倒不是怕,而是有點想不明白你為何讓我到這裏來。”
寧淺陌緩緩地道:“隻是帶你來見景曄而已。”
蘭傾傾與他相處這些日子之後,對他的‘性’子也有所了解,自然不會相信他的話,他說帶她來見景曄,且是真實的景曄,絕對不會有好事。
她輕輕抿了一下‘唇’道:“倒讓寧大哥費心了。”
她這般展顏輕笑,那雙眸子暖意暗生,那張人皮麵具也遮不下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