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淺陌輕輕歎了一口氣,在沅水之畔站定後道:“河水潺潺而流,青山不改,‘花’木常蘇,說起心底事,總有萬千愁。”
蘭傾傾沒有接話,寧淺陌頓了片刻後又道:“那日在白馬上我與你一起看渺煙湖,共彈了一首《清平樂》,傾傾,那****說你能聽出我曲中之意,我又何償不能聽出你的曲中之意?那首曲子,你選得很是小心,那日是不是你一見到我,就已猜出了我的身份?”
蘭傾傾輕聲答道:“是的。”
“那麽景曄?”寧淺陌問道:“你與他在我相識之前,你難道就一點都猜不出他的身份?”
“曾懷疑過,卻並未深思。”蘭傾傾淡淡一笑道:“佛雲一葉障目,他許是障住我眼睛的那片樹葉吧,這句話再換個角度來看,便是我的眼裏隻有他的人,與他相關的名與利我便看不見了。”
寧淺陌的眼睛微微一眯,蘭傾傾又道:“他與我,許是劫,許是緣,不管是哪一種,我都接受。”
寧淺陌對著沅水一歎後道:“我倒覺得他不過是你的執念,近看未必還是那樣一番光景。”
蘭傾傾的眸光轉深,寧淺陌又道:“你看到的攝政王是紹城裏的攝政王,而不是京城裏的攝政王。”
蘭傾傾笑了笑道:“那麽此時的左相,又是什麽樣的左相?”
寧淺陌扭頭看著她淡淡一笑道:“自然你看到的我,也不是其它人眼中的我,大鄴王朝的左相寧淺陌,從來都是個灑脫的,又何曾會為情所困?”
蘭傾傾覺得他這句話沒有辦法接話,她隻是淡淡一笑道:“在我看來,左相始終英名神武。”
“是嘛!”寧淺陌的眸光裏有暗‘色’襲來,他不緊不慢地道:“可是我怎麽覺得每次一遇見你我就變成了傻子,原本還有更淩厲的手段,卻是一件都用不出來。”
蘭傾傾覺得他這句話更加沒辦法接,當下隻是輕輕掀了一下眉‘毛’。
寧淺陌將琴取了出來道:“今日裏想來你不會再與我一起彈琴了,我也不敢有這樣的奢望,你聽我彈一曲可好?”
蘭傾傾輕輕點頭,寧淺陌淡淡一笑,手裏輕拔了一下琴弦道:“若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鳳飛翱翔兮,四海求凰!”
蘭傾傾聞言眸光深了些,寧淺陌的手已經拔動了琴弦,錚錚琴音自他的指間流溢而出,他的琴技極高,這般一彈,曲間已滿是相思的味道。
蘭傾傾輕輕抿了一下‘唇’,這首曲子裏的感情極為濃烈,這般在她聽來,實有些驚懼,她覺得這首曲子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再嚇下去了,當即直接斬套馬的繩子,直接躍上馬背,一夾馬肚便‘欲’離開。
隻是她才騎上馬背,便覺得後頸一痛,眼前一黑,頓時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她再醒來,是在一間極為雅致的屋舍裏,房間不大,四處陳設不算複雜,屋子裏的東西也不多,卻樣樣都無比‘精’致,而這屋舍,似乎還有些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