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
寢室裏忙作一團,大家有條不紊的把昨夜穿過的衣服裝入了箱子裏。
黑色的箱子很沉,帶著去上課也是不合適的。
毛毛建議:“要不下課之後讓厲教授來我們寢室一趟唄,他有車,我們把箱子搬下去就可以。”
林白淺有氣無力的同意了。
江星月關心道:“小白,你沒事吧。”
“沒事。”林白淺抽了張紙巾,吸了吸鼻子,昨夜本來也算是美好的回憶,不幸的是,她感冒了。
四人一起去食堂吃飯,吳霜打趣道:“小白,你說你昨天都去哪裏了,為什麽那麽晚才回來,還感冒了?”
“我真的沒去哪裏啊,就在圖書館找了點資料啊,阿嚏——”
“哎,行了行了。”毛毛打斷吳霜的審問,遞了張紙巾給林白淺後,嫌棄的別開頭,“你們都離她遠點兒,省的被傳染感冒。”
“沒義氣的家夥。”林白淺吸著鼻子罵她。
毛毛:“我這是為了大家好。”
吳霜和江星月都笑了,林白淺也跟著點頭:“對,還是離我遠點吧,省的被傳染了,大家都麻煩。”
厲莫庭依舊是踩著點兒進門,今天穿了一件淺藍色細條紋襯衫,藏青色的休閑長褲,勾勒著他英挺修長的輪廓。
他依舊是雙手空空踏進教室,林白淺一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臉廓,就情不自禁覺得滿足,隻是突然間:“阿嚏——”又一個絕響的噴嚏打破教室內的寂靜。
厲莫庭烏黑深邃的眼眸在同學身上轉了一圈後,最後落在林白淺的臉上,林白淺拿紙巾按著嘴巴,默默垂頭,不敢與他雙眼對視。
厲莫庭開始上課。
林白淺其實也很想當個安靜聽話的學生,無奈,感冒實在太難受,不時的需要吸吸鼻子,偶爾還打幾個噴嚏,跟厲莫庭那抑揚頓挫的講課聲唱雙簧似的,搞的林白淺好不狼狽。
好幾次她想忍住,結果適得其反,最後隻好放任自流。
但昨晚上明明兩人都落水了,結果她病成這樣,他卻一點事情都沒有,上課仍上的精彩紛呈。
不公平,真是不公平。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林白淺卻覺得自己病的更嚴重了,鼻子都快擦破,嗓子也啞了。
毛毛小聲建議道:“小白,下課了去門口的醫學院看看吧,配點藥吃吃,要不然繼續嚴重下去就麻煩了。”
“嗯。”林白淺點點頭,一抬頭,卻發現厲莫庭人已不在講台上。
林白淺哎呀一聲,把書本塞給毛毛:“我去找厲老師,讓他去我們寢室拿衣服啊。”
厲莫庭人高腿長,邁的步子極大,等林白淺追上他的時候,他已經走到空無一人的行政樓前的圖書館。
她隻好扯著嗓子叫住了她,一感冒,嗓子就跟鐮刀割麥浪似的難受,最關鍵的竟然這麽粗噶難聽,她都覺得無地自容。
不過厲莫庭還是停住了腳步,回頭看著她:“林同學有事?”
“哦,厲老師,那個,能不能麻煩你去我們寢室那拿一下箱子,太重,我們搬不動……”林白淺聲音很小,他低頭隻能看到她烏黑的頭頂心。
“就為了這事?”
她點頭。
“我知道了,你們放阿姨那吧,我有空了會去拿的。”說完他就準備上車。
林白淺卻突然上前兩步拉住了他的手,奇怪道:“不現在去嗎?”明明那麽近的距離,難道還要單獨再跑一趟嗎?“
厲莫庭盯著她的手,微微蹙眉:“現在有點事情。”
“哦。”林白淺望著他的臉,訕訕的收回手,忘了,他根本不喜歡跟她有肌膚接觸,好像在校園裏,他對她的態度就跟任何一名學生沒有任何的區別。
“還有事嗎?”他清冷的問。
林白淺不滿的嘟起了嘴巴:“為什麽我感冒那麽嚴重你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體質問題。”
“你的意思是你體質好我體質差嗎?”
“難道不是?”
林白淺抬頭,盯著厲莫庭的眼,陽光下,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唇形,無一不在張揚著高貴與優雅。
而他看她的眼神,又是如此不以為然,林白淺腦子一熱,突然踮起腳尖,吻住他的薄唇。
四唇相觸的那一瞬間,兩人都愣住了。
溫熱而陌生的觸感傳來,仿佛過了電一般,林白淺嚐到了他嘴裏一絲清冽的薄荷香,接著,整個人就被推開,厲莫庭往後退了兩步,拉開了與她的距離,向來白皙俊逸的臉龐竟然透出一絲薄暈來,低斥:“林白淺!”
林白淺愣愣的站在原地,盯著他紅潤的薄唇,腦袋轟的一聲:“我就想看看你體質是不是真的好不會被我傳染嘛。”
厲莫庭的手機響起來,他神色一凜,臉上的薄暈頃刻褪去,嚴肅而正經道:“好的,楊局,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林白淺聽他打完電話,那迷糊的腦子似乎也清醒過來,厲莫庭別了她一眼:“你去醫院,我要走了。”
“是不是又有案子啊。”
他輕嗯了一聲。
“哦,那你小心點,注意安全啊。”他上車的時候,林白淺不放心的在旁邊說。
厲莫庭坐在駕駛位上,透過半降的車窗,盯著她略顯潮紅的小臉:“先管好自己。”
車子呼嘯而去,林白淺站在原地,吸了吸鼻子,轉身,準備回寢室去拿病曆卡。
結果,一回頭,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也不知站了多久的徐景城。
他穿著幹淨的襯衫長褲,一隻手輕輕的插在褲兜裏,臉上是陌生而複雜的表情,漆黑的眼神裏,似乎還帶著略略的指責。
林白淺臉上閃過一瞬間的尷尬,不過很快,她就低頭朝前走去。
隻是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手腕就被人一把扣住了。
他的勁道十足,抓的她生疼,有些不悅的抬眸,啞著嗓子開口:“徐景城,你幹什麽啊,你弄疼我了,放開我!”
徐景城呼吸很淺,仿佛被他深深壓抑著,他思考了一晚上,特意在教學樓下等她下課,結果等來的,卻是看到的畫麵,他手背上青筋凸起,是暴怒的前兆:“林白淺,你就非得這麽犯賤的倒貼上去嗎?人家根本瞧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