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澤說那快遞的收件人是我們的一個熟人,我的心立刻就懸了起來,會是誰呢?要知道我和金澤共同的熟人,那應該是屈指可數啊。
於是我就狐疑的看向金澤,金澤很快就對我說:“我們排查了所有的可能性,最終鎖定的那個快遞的收件人叫孔維。”
聽了金澤的話我愣了一下,我用最快的速度在腦袋裏搜索了下孔維這個名字,但壓根沒半點印象,於是我就問金澤:“孔維是誰?”
金澤衝我溫和的笑了笑,然後對我說:“你也許不知道這個名字,但你見過他。孔維是局裏的一個刑警,就是上次在獒園外,跟我們說過話的那個便衣。”
然後我腦海裏立刻就浮現起了那個圓腦袋看起來挺機靈的警員形象,我記得他,那天我們剛到獒園門口,方青河問有沒有人來過,那家夥說沒有,還說就連隻蒼蠅都飛不進來,當時我覺得這貨嘴挺大的,可能喜歡吹牛B,當然也是想在上司麵前表現下,沒想到這家夥身上還可能藏著大秘密。
於是我立刻問金澤:“然後呢,有沒有控製那個孔維?還是說在放長線釣大魚,還沒行動?”
金澤說:“孔維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麽,今天並沒有來上班,不過我們已經第一時間去他家搜查了,因為他本身是刑警,反偵察能力極強,不一定有什麽好結果。但是不管怎麽說,我們必須有所行動,我來喊你也是帶你去現場的。”
然後我立刻就起身了,胡亂收拾了下就和金澤離開了警局。
路上我並沒有問金澤孔維的事,腦子裏想的則是昨晚看到的那個爆頭視頻,雖然金澤說那視頻是製作出來的,但我還是心有餘悸,一想到那個跟我長一樣的人瞬間就被爆頭了,我腦袋就一陣生疼,就像是能夠感同身受一樣,心裏特別的難過,感覺整個人都空蕩蕩的,就像是自己沒了頭。
而且讓我疑惑的是,如果這個視頻真的是製作出來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而且他肯定能夠想得到我最終會得知這視頻並不是真實的,他的目的會不會是在暗示我什麽?
想到這,我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審訊夏天時,方青河讓我化了死人妝,而我的死法就是被子彈打穿了腦門……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安排?
因為寫慣了,所以我這人的聯想能力特別的豐富,很快我就想到了之前劉蛇給我看到的那個視頻,那個做手術的視頻,我突然就在那想,那視頻會不會也是拚接出來的,其實不是劉蛇從方青河的什麽秘密住所發現的,是凶手那變態故意讓劉蛇看到,然後引導聯係我讓我看的?
也就是說,凶手那瘋子想要通過這些視頻呈現在我眼前,給我視覺衝擊力。
而我覺得他這麽做,無非就是兩種可能性,一還是想幫我恢複記憶,誠如金澤所說,他還沒放棄我。
再者,我覺得他可能是想讓我懷疑方青河?
正想著呢,金澤突然扭頭看向我,然後問我:“陳木,有什麽心思?”
我搖了搖頭,說沒什麽,就是有點緊張,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從孔維身上查到什麽線索,讓案子有深入的進展。
金澤則直接對我說:“應該會有的,拋開警察和凶手這敵對的辦案角度,如果將那瘋子的心理帶入進來,其實他對你真的挺用心的。他不會在你身上做一些無意義的事情,而既然他留下了這個線索,而且這一次是用了如此複雜的方法,那就說明這條線索很重要,應該能推動案子的進展。”
聽到這,我心裏挺不是滋味的,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和那變態有任何的糾葛,但他卻一直不肯放過我。
但是說放過我吧,又感覺這個詞語用的不太貼切,因為從凶手的角度去看的話,他這是在幫我。
所以我當時的情緒比較複雜,人就是這樣奇怪,即使我們再痛恨一個人,而最終發現這個人卻一直想要幫我們自己時,那種恨就會變味。
於是我突然萌生起了一個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念頭,我真的該恨那瘋子嗎?
剛升騰起這個念頭,我立刻就狠狠的晃了晃腦袋,將這可怕的念頭給趕走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有一百種手段將他繩之以法。
很快我們就到了目的地,孔維的住處,當時警方已經將這裏給封鎖了。
孔維是一個單身的警員,房子也不是他自己的,是租的一單身公寓。等我和金澤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已經被搜了個遍了,能搜的每個角落都搜了,而且有很大的發現。
在孔維家的馬桶裏發現了不少紙灰,是燒了紙然後倒進馬桶裏的,但是沒完全衝掉。
而且在孔維家的紙簍裏還有不少快遞單子的碎片,應該是孔維走的比較匆忙,沒來得及把這些碎片全部燒掉,也就是說孔維真的有問題,他想隱瞞什麽。
那麽作為一個刑警,孔維為何會有這麽多快遞呢?據熟悉孔維的警員交代,他平時生活特別節儉,很少見他穿新衣服,所以不可能是網購剁手黨,因此這些快遞絕對有問題。
而一提到快遞,我忍不住就想到了之前數次經曆過我手的人頭快遞,這些會有聯係嗎?
正想著呢,金澤則一個人在孔維的單身公寓裏搜尋了起來,從床底到衛生間的鏡子後麵,任何細節金澤都沒有放過,但是真的沒有其他什麽發現了。但是在衛生間裏找到了一個大油桶,油桶裏裝了很多透明的液體,這液體味道挺刺鼻的,有點像是福爾馬林啥的,不過具體是什麽,還有待警方回去檢驗。
確定不會再有什麽新的發現後,金澤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然後他讓房間裏的警員全部出去了,就留下了我一個人,他還將房門給關上了。
等公寓裏就剩下了我和金澤,金澤突然讓我在孔維臥室的床上躺下來。
也許是因為之前那瘋子給我的感覺太過變態,所以我太敏感了,所以我身體下意識的就僵了起來,然後還用很防禦的眼神看向金澤。
金澤卻將他修長的手指放在了嘴邊,朝我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就好似房間裏有人,不能發出太大動靜,引起那人的注意一樣。
然後我的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眼上,我覺得金澤讓我這樣做就有他的道理,於是我就悄悄躺在了床上,當時太緊張了,連呼吸都屏住了。
而金澤則一動不動的站在床邊,他那深邃的眼神在房間裏四下搜尋著,就好似要將那個躲在房間裏,那個看不到的人給找出來一樣。
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麽的,突然我的腰就弓了起來,脊背更是無比發涼,我感覺房間裏真的有人,而且不止一個,甚至說不止兩個、不止三個……!
剛才由於有好多警員在房間裏,比較嘈雜,我沒這種感覺,但現在就剩下了我和金澤,加上我躺在床上比較安靜,所以聞著那奇怪的藥水味,我真的感覺房間裏有好多人。
好多我看不到的人,正躲在房間裏偷偷的看我!
可是他們在哪裏?我為什麽看不到他們?
金澤突然扭頭對我說了句:“陳木,做好心理準備。”
說完,金澤直接就來到了我對麵的牆壁旁,他用鼻子在牆上聞了聞,然後將手放在了牆壁的邊緣,牆紙很新,像是剛貼上去沒多久,剛裝修過一樣。
突然,金澤就猛的一把將牆紙給揭了下來,而當牆紙被撕下,牆紙後麵景象呈現在我的眼前時,我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擴散了開來,整個人都毛骨悚然了起來,感覺自己快窒息了。
隻見在牆壁上嵌滿了眼睛,這些眼睛一個個都往外凸著,就好似要從牆壁裏冒出來一樣,看的我感覺背後陰風陣陣。
說實話真的很恐怖,也不知道是單純的將眼睛塞進了牆壁裏,還是在牆壁裏其實砌滿了人頭,用水泥封住了,隻有眼睛露在外麵。
當時我驚的渾身打著寒顫,更是感覺四周刮來了陰風,就好像置身在一個冰窟裏,整個人都癱在了床上。
而更陰森的是,這些眼睛都水汪汪的,就好似它們一直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