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燦有一種陰溝裏翻船的感覺,當即大怒道:“蘭傾傾!”
“葉公子喚我何事?”蘭傾傾的臉上滿是淡淡笑意。
葉燦卻發現他根本就無話可說,蘭傾傾縱然告訴了他這一切都是她的算計,那些話他也無法在眾人麵前明言,說出來更加顯得他這個葉府的少當家蠢鈍不堪!
葉燦用手指著她的鼻子,她的頭微微一歪,臉上雖帶著笑意,眼裏卻滿是不屑,他氣得胸口直起伏,連說了幾個“你”字之後愣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當下狠狠把筆一摔便揚長而去。
老一鴇當急匆匆地道:“葉公子,你的嫖資還沒有付!”
葉燦從懷裏扔下一疊銀票便匆匆奔了出去,隻是走到門口的時候終究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蘭傾傾就那麽站在萬紅樓這汙濁之地,卻高雅無雙,他突然就覺得更加不是滋味了,當即一咬牙頭也不回的奔了出去。
蘭傾傾的眸光瀲起,扭頭看了一眼樓上的廂房,那裏卻似已沒有人了,她微微一愣也緩緩地走了出去。
今夜紹城微雨如煙,蘭傾傾撐著一把畫著桃花的油紙傘緩緩穿過烏衣巷,雨夜,小巷,美人,分明是極美的畫麵。
萬紅樓臨窗的窗戶輕輕推開,景曄輕聲道:“蘭府的大小姐,倒真是個特別的,這手段,這心機,比之男子也不輸半分。”
景曄,當今皇上的親叔叔,權傾天下的攝政王。
侍衛慕青卻打了個寒戰道:“她當真是個狠角色,割人手指的時候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奴才實在是想不明白能做出蘇錦煙蘿的手竟也還能這樣割人手指,做蘇錦煙蘿的手得多麽的溫柔,可是她割人手指的時候又是多麽的凶殘!”
“你知道什麽。”景曄輕笑道:“她若是不狠的話,今夜必輸無疑,你難道沒發現她根本就不會一點賭術嗎?想來她來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她割人手指的那把刀還是上好的烏金短刀,千金難求,蘭傾傾一定是個細心且心思縝密的人。”
“這女子的膽子也真大。”慕青輕聲道:“她一介大家閨秀獨自來青一樓赴約,還和人打那樣的賭,她不怕嫁不出去嗎?”
“嫁不出去正好。”景曄的眼裏透出一分笑意道。
慕青一驚,暗想他這個腹黑冷厲的主子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看上人家姑娘呢?
隻是他還沒來得及品出景曄話裏的意思,又聽得景曄道:“蘇錦煙蘿整個紹城隻有她一人做得出來嗎?”
“是的。”慕青答道:“我原本覺得她那麽漂亮,一定是個極溫柔的女子,找她做蘇錦煙蘿應該不是難事,可是今日見識到她的手段後,爺,我怎麽突然就覺得手指痛!”
景曄淡淡地道:“嗯,把你的手指全剁掉就不會痛了。”
慕青當即便將手攏起來,再往後退了一步,無比認真地道:“爺,我的手不痛了,就不要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