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拿走了筷子,去旁邊換了個勺子過來。
葷菜是糖醋排骨,素菜是麻婆豆腐。
色澤誘人的糖醋排骨已經開始敲擊著林白淺麻木了幾天的神經,肚子開始大唱空城計,簡直她壓都壓不住,但是厲莫庭在跟前,她還是矜持的坐著。
而厲莫庭隻有簡單兩個字:“吃飯。”
他俊雅秀英的臉上,表情是嚴肅而沉靜的。
“我嗎?”林白淺指著自己的鼻子。
“難道還是我?吃飯!”他又重複了一次。
林白淺訥訥的,拿起勺子,一口一口的吃飯。
她真的是隻吃飯,都忘了吃菜。
結果厲莫庭的聲音又響起:“光吃飯有用嗎,吃菜。”
於是那盤糖醋排骨又挪到了她麵前。
林白淺看了看厲莫庭,結果選擇了吃麻婆豆腐,然後又喝點了湯,飯也沒有全部吃完,她就放下勺子:“謝謝厲老師,我吃飽了。”
厲莫庭望著那一動不動的糖醋排骨,還有隻淺了小半碗的飯,眉頭深鎖,第一次流露出他自己都訝異的憤怒:“為什麽吃這麽點?”
林白淺震驚:“我真的夠了。”她飯量本來也不大,尤其現在胃還難受著,其實並不適合吃太多,需要循序漸進。
厲莫庭深吸了一口氣,雙目緊盯著她,踟躕了一會兒,開口:“是因為我說的話所以你不吃飯?”
“……不是。”林白淺笑容落寞的垂下頭,“我這幾天沒什麽胃口而已,您想多了。”
厲莫庭剛準備開口,旁邊突然走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徐景城走近林白淺,不顧厲莫庭在場,直接就挑起了她的下巴。
林白淺難過的把頭一偏,不悅:“徐景城,幹什麽。”
徐景城是下了課過去找林白淺,才聽說她暈倒了的,去醫務室沒找到人,打聽了才知道她在這裏,眼巴巴的跑來關心她,結果這女人倒好,半點不領情,還對他凶巴巴的,他湊近她,盯著她清亮的眸:“林白淺,你不會是因為我說你胖才故意減肥的吧。”
林白淺推開他的手,小臉慢慢浮現紅暈,因為減肥兩個字,在厲莫庭麵前說出來,她覺得很不好意思。
誰料徐景城竟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當麵道歉:“好了,林白淺,我給你說,你不用減肥啊,胖就胖點吧,我不嫌棄你。”
“……”什麽情況?林白淺有些傻眼,一時間倒是忘了反抗。
厲莫庭盯著徐景城的動作,烏黑的眉峰微微蹙起。
而後林白淺看到厲莫庭推開椅子站起來,立刻反應過來,跟著推開椅子站起來,又羞又惱:“徐景城,誰要你嫌棄啊,懶得跟你說。”她比厲莫庭更快一步離開了食堂,簡直是落荒而逃。
徐景城盯著她的背影,嘴角斜斜的勾著笑,有些玩世不恭的味道,見厲莫庭往外走去,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厲莫庭跟他年紀相當,隻是氣質比徐景城略微成熟一些,但徐景城自小也是優越慣了的,完全沒把厲莫庭放在眼裏,甚至還輕蔑的掃了他一眼:“我說厲教授……聽說您是大忙人,以後我的女人就不勞您費心了,我自己會照顧的。”
“你的女人?”厲莫庭咀嚼著他的話,眼底卻浮現淡淡的不屑笑意,而後什麽話也不說,就走了。
那輕視的態度,讓徐景城火冒三丈,在他背後放話:“別以為林白淺過去喜歡你,你就當自己多了不起你,我告訴你,她最後肯定是我的!”
厲莫庭雲淡風輕的下了樓,驅車,誰料輕易的就追上了疾步快走在校園林蔭道上的林白淺。
隻是車子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他並沒有停留。
林白淺則是盯著厲莫庭的悍馬車身,輕歎了一口氣。
至於徐景城,又鍥而不舍的追了上來,林白淺不勝其煩:“徐景城,你別跟著我了行不行。”
“你難道感覺不到?”
“感覺到什麽?”她有些莫名其妙。
看她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徐景城也長歎了一口氣:“好了,咱們來探探正事。”
“什麽事啊。”
“過兩天不是新生迎新晚會了嘛,每個新生都要找個舞伴的啊,你有人選了嗎?”
林白淺最近事情比較多,倒把這事兒給忘了,算算日子,就後天,也是馬上到了,她哦了一聲,回答:“找好了。”
徐景城一聽,挑眉:“誰啊。”
“毛毛。”
不是假麵舞會嘛,毛毛毛遂自薦,演夜禮服假麵,這不現成的舞伴就有了,再說了,她的舞技也不怎麽樣,他們去,無非就是湊個熱鬧,哪那麽多考究啊。
“那禮服呢,你們準備好沒有。”
哦,還有禮服呢。
江星月的衣服還是個問題。
林白淺盯著他:“你這麽多問題,難道你想幫我們?”
“你想讓我幫嗎?”他反問,“若是你求我的話,我可以幫你去找找學校的話劇社的,那裏麵有好多的衣服,可以幫你們借幾套出來。”
這個問題前兩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毛毛同學也提出來過,找話劇社借是最好的選擇了,可問題是,話劇社的服裝有限,全校那麽多新生,哪輪得到他們啊,就算去找了,人家也未必肯借啊。
此時徐景城提出來,林白淺不是不心動的。
瞧徐景城那猶如孔雀開屏的驕傲模樣,林白淺還在權衡,江星月打工這麽辛苦,如果可以借一套,是最好不過了,於是她開口:“我求你,給我們去借四套吧。”
“……這麽輕易就答應了?”徐景城差點一個跟頭栽下去,“林白淺,你有沒有一點骨氣?”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難道你現在想反悔了?算了,隨便你吧,我們自己想辦法也是可以的。”林白淺覺得徐景城這麽喜怒無常,真的難以捉摸。明明是他自己要她求他的,她求了,他反倒是一臉不高興。太難伺候,她不伺候了還不行嘛。
徐景城又擋住她的去路:“我說你求人,就這樣一點誠意都沒有?”
“那你想要什麽樣的誠意?”
徐景城烏黑的眼珠子轉了一圈,穿著白色襯衣藏青色休閑褲的漂亮男孩子,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斑駁的照在他的臉上,美好而靜默的時刻,她聽到他說:“你親我一下,我就答應你。”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