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蛇讓我和他做一個交易,他告訴我我是誰,我幫他殺了複仇者。
說實話,聽了他的話,我瞬間就心動了。我是誰,殺了那變態,這兩點對我來說都有著莫大的誘惑力。
但很快我又覺得這並不現實,直覺告訴我劉蛇在忽悠我,因為就連方琳在我身邊潛伏了那麽久,似乎都沒弄明白我究竟是誰,他劉蛇能知道?再者就是,我怎麽可能有能力幫他殺了複仇者那瘋子?
我狐疑的看向劉蛇,而劉蛇確實是一個幹練之人,或許是他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吧,所以他並沒有浪費口舌,直接就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寬屏的手機,然後點開了一個視頻播放了起來。
邊將手機遞給我,劉蛇邊開口對我說:“陳木,其實我之所以讓張虎鬧出綁架挾持爆炸這麽大的動靜,一來確實是想讓他替死。再者,其實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我利用警方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張虎身上時,去了一趟方青河的一個私密住所,這段視頻就是從那裏發現的。”
一聽這視頻是從方青河那裏發現的,我就更來神了,於是我全神貫注的就看了起來。
而當我看了一眼後,我就震驚了,這視頻似乎是在某個手術室錄得,我看到了一張手術床,好幾個帶著口罩的醫生圍著這張床,看起來非常專業,但顯然這並不是在哪個醫院,而應該是秘密進行的。
很快我就看到了手術床中的那個人,當看到他的臉我就張開了嘴,差點一口氣喘不上來。
草,他跟我長一樣,也就是說他就是我!
此時手術床上的我身上鋪了手術衣,隻露出了一個腦袋,腦袋上似乎有血,像是受了傷。
很快我的頭就被衣罩給罩上了,然後醫生們就圍上來做起了手術,而且是腦部的手術,也不知道我這是怎麽了。
由於醫生們擋住了攝像頭,我都不能看清他們具體在對我做什麽樣的手術,反正過了一會,渾渾噩噩的我就看到其中一醫生用鑷子夾出了一塊血包。
看著這血包我腦袋翁的一下就炸了,倒不是我想起了什麽,實在是看著這畫麵感同身受,就好似這血包是從我頭顱裏取出來的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方青河。
隻見方青河站在手術室的角落,安靜的看著。
當我想要看清這到底是不是方青河,他到底想幹什麽時,視頻突然就戛然而止了。也不知道是原視頻就到這裏,還是劉蛇做了刪減。
於是我就疑惑的看向劉蛇,問他:“這視頻是什麽意思?”
劉蛇對我說:“你一點印象沒有?按理說視頻中的人就是你,就算你失憶了,看到這段視頻應該也有所觸動。”
我搖了搖頭,說:“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他繼續說:“據我所知,在醫學領域,有諸多腦部手術可能導致人失憶,諸如腦葉白質切除手術,後區海馬體切除手術等,但這些手術基本都有很強的後遺症,除非是對某些極端精神分裂患者可能實施,否則都是明令禁止的。而做了這些腦部手術的人,往往伴隨著癡呆,健忘,喪失學習記憶能力等後遺症,但我從你的表現來看,你並不是這類人,而且你非常聰明。”
我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於是我立刻問他:“你意思是視頻中動手術的人不是我?”
我剛問完,劉蛇突然就站到了我的身旁,我下意識的想躲,但最終我忍住了,然後劉蛇就伸手在我頭頂理開了頭發,還用手觸摸起了我的頭皮,應該是看我頭上到底有沒有傷疤,我以前倒是一直沒想過這一點。
很快,劉蛇就開口說:“看起來倒是很正常,但如果做了疤痕修複和植發手術,基本也是憑肉眼很難分辨的,不過你的頭頂我能感覺的出來,確實動過修複手術。”
於是我再次愣住了,劉蛇的話推翻了我剛才的猜測,也就是說視頻中那個人還是我?
正尋思呢,劉蛇突然對我說:“陳木,據我了解,你應該沒有雙胞胎兄弟吧?”
我搖了搖頭,然後他就繼續說:“那我就先對你這個人做出我的初步判斷了,你曾經是一個複仇者,但後來可能因為什麽原因落入了警方手裏,當時你可能受了腦部創傷,是警方將你秘密搶救過來的,而蘇醒過來的你丟失了部分記憶,但並不是變得癡呆或者不正常了,這在醫學上叫做選擇性遺忘。按理說你這樣一個危險的人物肯定是要秘密羈押甚至處決的,但是你卻並沒有,所以警方可能是故意放了你的,他們在利用你,想要將這整個變態集團給搗毀。”
聽了劉蛇的分析,除了關於我的記憶這方麵,我還有點遲疑,因為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失憶過,因為我感覺自己一直都很正常,記憶也沒有過斷片之類的情況。但對於警方在利用我這一點我並不懷疑,照劉蛇這麽說,我就有點明白方青河為什麽一直那麽信任我了,其實並不是信任,我一直就是他的誘餌,而他也知道我不再是那個複仇者了。他隻是想利用我去抓更多的人,自然不會拿我來定罪,甚至有時候還刻意讓我不要去觸碰那可能浮現出來的記憶。
而且我想這內幕隻有方青河自己知道,像其他警員肯定不清楚,就連金澤都沒有權力知道。
在我尋思間,劉蛇突然開口對我說:“所以說一旦這個案子徹底破了,你將肯定要被抓捕。至於那個複仇者,他一直在試圖讓你變成曾經的樣子,但你並沒有,警方肯定是堅信你不會再變了,才拿你當誘餌的。所以一旦那惡魔意識到這一點,也將是你被其殺害的那一刻。”
聽了劉蛇這句話,我的心徹底懸到了嗓子眼上,難怪夏天說他要殺我。此時的我似乎麵臨了一個危險的境遇,不管最終事情往哪邊發展,我可能都得死,因為我最終的結局就是一枚棄子,不管對於警方還是凶手來說,似乎都是如此。
於是我下意識的就問劉蛇我現在該怎麽辦,他直接對我說:“如果你恢複記憶了,你就是我們曙光的仇人,但我知道你應該不會了,所以我才找你來談判的。你現在最好的歸宿就是和我合作,我會借你的手殺掉那惡魔,而一旦那惡魔死了,警方將很難再把這案子進行下去。到時候我會再利用我的關係,幫你換一個身份和生活環境,讓你重新做一個普通人。”
說實話,我有點動心了,因為不管怎麽說我都不希望自己死,我同樣不想自己的下半生在牢裏度過。
而在我猶豫間,劉蛇看了下手機,突然就對我說:“我時間不多了,晚上再跟你聯係,你好好考慮一下跟不跟我合作,我會跟你再聯係的,這是我的號碼。”
然後劉蛇就拿起我的手機存了他的號碼,再之後他就走了。
我一個人在包間裏愣神了會兒,很快也撤離了。
然後我去警局晃了一圈,我看到金澤他們還在忙,於是我就說我腦袋有點昏,要回去休息,然後就走了,我並沒有回家,而是找了個小賓館開了個房間。
我一個人躺在賓館的床上,思考著之前和劉蛇見麵的場景,很顯然他也並不是真的知道我是誰,他也隻是猜測,但我覺得他猜測的很有道理,那麽我真該和他合作嗎?
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警方?但我怕真的如劉蛇所說,等我幫警方破案了,他們過河拆橋,然後我突然就想到了方青河那句話,他說到最後哪怕真的證明我曾是罪犯,也會保我的命。看來他真的知道了什麽,我想就算他真的保我的命,我肯定也永遠失去了自由。所以最終我決定暫時給警方隱瞞這件事,等徹底弄明白我是誰後,再做進一步打算。
一個人在床上躺了會,下晚的時候我醒了,我先去火車站實名買了張去外地的車票,做出了我去外地的假象,然後悄悄離開了車站。
等到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我手機突然響了,是劉蛇發來的短信:有最新證據可以判斷你最終的身份了,北郊燕子塢13號,速來談判。
我也沒有多想,立刻就坐了出租車,在城裏繞了一圈後,我中途又換了兩輛車,最終才來到了燕子塢13號,這裏同樣是一棟郊區的小樓房。
大門微微開著,我推門而入,裏麵光線幽暗,我剛要開口喊劉蛇,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了‘咚咚咚’的三聲敲門聲。
我下意識的扭頭看去,卻發現大門突然吱呀一聲被緊閉了起來,在這個瞬間,我突然脊背一涼,一種熟悉的危機感猛的籠罩在了我的心頭。
詭異神秘,讓人發自內心的害怕,這是偷窺者的一貫行徑。
想到這,我猛的扭頭看了過去,剛轉過頭去,一雙溫潤如玉的細手突然捂住了我的眼睛。
與此同時,一道安寧中帶著一絲戲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猜猜我是誰?”
我下意識的就想問是不是劉蛇,但話到嘴邊,我突然就寒毛倒豎了起來。草,他的聲音跟我一樣!
偷窺者,是那變態捂住了我的眼睛!他上次在金澤的車上也模仿了我的聲音。
想到這,我身體下意識的就瑟瑟發抖了起來。
而他卻捂著我的眼睛,將我慢慢拉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他讓我半躺了下來,而且似乎壓住了我的身體,我就像一個傀儡,像他的寵物般任由他擺布。
突然,他就開口對我說:“阿木,你為什麽在抖,你怕我嗎?”
這一次不再是我的聲音,而是他自己的聲音,一個低沉而很有磁性的嗓音。
我嚇得不敢說話,而他卻突然鬆開了我的眼睛,我瞬間就看到了他的身影。
而當我看到他的身體,我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猛然張開了。
我張開了嘴,顫抖著喊出了一個名字:“金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