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不帶這麽玩的好嗎?
林白淺眼前一黑,鼻頭一熱,力道巨大的籃球被反彈,咕嚕嚕的滾到了地上,同時,她低垂的視線裏,兩道溫熱的鼻血汨汨的流。
嗚——好痛有沒有。
林白淺還沒反應過來時,一道穿著紅白相間籃球服的高大偉岸身影已經快速朝他走來,他在運動,光是聽著她那極富節奏感的呼吸聲,林白淺就能感受到男性軀體在運動中釋放的力量。
可惜此刻的林白淺無心欣賞。
她的鼻子血流如注。
然後她的下巴被人用力一抬,視線高台,她猝不及防的撞入一雙漆黑幽深的冷眸中,隻是剛剛高強度的運動過,他身上的每一處漂亮的線條流暢的肌肉都在展示著力與美,讓人無法忽視。
而且,這頂鴨舌帽,不就是那天她在火車上遇到的?
“是你?”她的鼻子被人捏住了,說話甕聲甕氣的。
這一次,這麽近的距離,她總算把人看清楚了。
麥色的肌膚,年輕的臉龐,沉穩而內斂的氣質,內凹的眼睛狹長又幽深,眼底似乎還帶著一絲輕微的不耐,哦,又是一個自大狂。
不過林白淺意外的是,即使這樣,他卻突然彎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朝校門口的醫務室走去。
林白淺不知道的是,今天之後,她更火了。
——
“你們在看什麽?”
半小時後,林白淺回到寢室,鼻孔裏還堵著一團棉花,鼻梁上還一大片烏青,整張臉看起來慘不忍睹。
而寢室的三人,都圍攏在毛毛的筆記本電腦前,討論的熱火朝天。
吳霜回頭啊了一聲:“小白,你回來了,你鼻子沒事吧。”
“有事,”林白淺呲牙,“好疼!”
毛毛卻笑的花枝亂顫:“林白淺啊林白淺,你說你這撞得什麽狗、屎運,哎,那可是徐景城啊徐景城,他親自送你去醫務室,嘖嘖嘖,你自己過來看——”
“什麽玩意。”林白淺此刻的腦子還在嗡嗡作響,湊到電腦前,拿著鼠標將A大論壇上剛剛貼出來不到半小時卻已經成為論壇火帖的帖子看完後,用力靠了一聲,“這什麽玩意啊,那個徐……徐什麽的,把我丟在醫務室的床上,直接就走了啊,這寫的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林白淺第一次知道了什麽叫人言可畏,流言猛於虎。
徐景城,A大政法係國際法專業三年級學生,因為出色的外表,優異的成績,過人的能力,成為A大的風雲人物,還是校學生會主席,籃球隊隊長,辯論社社長……
帖子的開頭,有一張徐景城的個人獨照,穿著白襯衫,黑西裝,站在主席台上作報告的樣子,短短的黑發吹著,身材修長挺拔,骨架勁瘦,確實也是一個賞心悅目的優秀男人,然而這跟年僅二十歲就已經是A大教授的厲莫庭比起來,又何止是差了一個檔次。
有了厲莫庭這樣天神般的人物存在,任何男人在林白淺眼裏都成了凡夫俗子,至於這個徐景城,應該有既生瑜何生亮的悲壯感吧。
林白淺不想出名,偏偏以這樣的方式。她痛苦的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給厲莫庭的短信寫了又刪,刪了又寫,最後,隻編輯出:網上帖子都亂寫的。
但他應該連帖子都不會看吧。哎。鼻梁塌了,她流了好多血,身體還有些虛,很快睡著了。
晚飯時間,林白淺睡的迷迷糊糊,毛毛卻激動的在床下喊:“林白淺,快點起床了,有人找你,聽到沒有!快點起來了——”
見林白淺沒有反應,她幹脆自己爬上床,生拉硬拽的將她扯了起來:“快點,樓下有人找!”
“誰啊——”
“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竟然是徐景城。換了一套清爽的襯衫長褲,也沒有戴鴨舌帽,露出整張棱角分明的臉來,靠在一棵棕櫚樹上,林白淺甚至來不及收拾下自己,就被毛毛拽了下來,不過她也很淡定,對於一球之仇,她顯得很寬容:“找我有事嗎?”
她的鼻梁上還貼著一個創可貼,頭發亂糟糟的,應該是剛剛蒙頭睡過,就連身上的睡衣都沒來得及換下,很隨意,徐景城撇撇嘴,將手上的保溫盒遞給她。
“這什麽?”林白淺蹙眉。
徐少爺惜字如金:“拿著。”
“無功不受祿。”林白淺抿著唇,“如果是因為愧疚,咱們兩清了,謝謝你上次也幫了我。”
他一把扣住她白皙的手腕,女孩豐潤柔軟的肌膚觸感跟男孩麥色的堅硬如鐵的肌膚形成強烈的鮮明對比,徐景城向來話不多,這次破天荒的解釋:“籃球是我砸的,你流了那麽多血,嗯,補補。”
林白淺捧著一個保溫桶回到寢室,還有些莫名其妙。
打開,滿滿一盒豬肝湯。
多補血啊——
全寢室豔羨。
林白淺卻不喜歡吃這個玩意兒,看著就惡心,最後悉數進了垂涎欲滴的毛毛肚子裏。
手機,照例是安安靜靜的,沒有收到那個人的回音。
本來以為這次籃球事件在這裏可以告一段落。
哪裏知道,後麵會越演越烈。
周五,有厲莫庭的課。
林白淺的鼻梁上還是淤青滿滿,揭了創可貼看起來更加麵目可憎,毛毛同情:“還是貼著吧……別嚇壞了厲老師。”
悲切。
林白淺頂著創可貼去上課。
結果到教室門口,卻發現自己的座位上放著一個十分眼熟的保溫桶。
……全教室的人都對林白淺投以專注的目光。
林白淺一想到豬肝,內心已經犯惡犯寒,站在門口,久久無法動身朝座位走去。
直到上課鈴響,厲莫庭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背後,冷言冷語:“當門神?”
林白淺嚇了一跳,急忙往前走了兩步,厲莫庭看著她鼻梁上的創可貼,還有微微驚恐的眼神,神色冷漠:“不想上課就出去。”
嗚——林白淺垂頭,快速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這時候,毛毛忍不住,朝厲莫庭爆料:“厲老師,你別對白淺這麽凶嘛,她隻是被徐同學熱切的豬肝嚇壞了而已,你要不介意的話,請你吃啊。”
全班同學哄笑。毛毛揚了揚保溫桶,很快,林白淺比如蛇蠍的桶子到了講台上,厲莫庭的眼前。
他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