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看到日記裏方琳說自己的下麵被收養他的那個男人用剪刀給剪掉了,還說要讓他變成真正的女生,在那一刻我整個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這是一種源於內心深處的恐懼,或者說不是恐懼,而是憐憫。
因為我能想象的出來,在一個陰暗的房間,用鋒利的剪刀剪掉小男孩的生zhi器,那是多麽血腥的一件事,就算是打了麻藥,那之後的痛楚哪怕是成年人都難以忍受。
而方琳卻是如此輕描淡寫的一筆提過,我不知道她是被他折磨的已經沒有了正常人的認知,還是沉默為了更好的爆發,她已經將這痛和仇恨的種子深埋在了心底,靜等有朝一日的發芽開花。
而金澤則在那繼續翻看著日記,時不時的還要用手機拍下來幾頁,估計是為了方便自己隨時可以拿出來研究,畢竟這日記本等會是要被當做證據來封存的。
在金澤看日記的時候,我再次捕捉到了日記本上幾個令人心裏發毛的情節。
方琳的收養者會給方琳裹小腳,裹小腳印象中在奶奶那一輩就被禁止了,因為這是很不人道的事情,在腳上纏繞繃帶來阻止其生長,想想也難受,更何況方琳本就是男兒身,腳的生長能力肯定比女人強,受到的折磨肯定遠超女人。
而03年的一篇日記,則算是徹底改變了方琳的人生。
03年7月15日,小雨,今天是琳琳的10歲生日,他帶我去了外地,我見了一個沒有臉的怪叔叔,讓那個人幫我做了變性手術,從今以後,琳琳就真的是一個女生了,他說做女生挺好的,雖然我不這樣認為,但我必須接受。
看完這篇日記,我才意識到琳琳雖然原本是個男孩,但早在10歲的時候就做了變性手術,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真的是女人了。其實我並不排斥變性人,最近比較火的那個金星他就是做了變性手術的。但我一時間依舊無比的震撼,方琳的童年太慘了,還有就是我非常好奇她的收養者是怎樣一個變態,為何非要把琳琳變成女人,而方琳日記裏提到的那個沒有臉的怪叔叔又是怎麽一回事,一個人沒有臉怎麽還能幫她做變性手術呢?
心裏很納悶,但我眼睛也沒閑著,我再次看了幾篇方琳的日記,方琳說她每天都要吃雌性激素,她的胸部也在慢慢發yu,她慢慢也接受自己是女人這件事了。難怪方琳跟我在一起,我一直沒察覺有什麽不對勁呢。一個很小的時候就做了變性手術的人,再加上後天的培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就真的是一個女人了。
這個時候金澤已經將日記翻開到最後一頁了,這一頁的字數很多,密密麻麻的,很大一篇篇幅。
11年7月15日,天氣晴,今天是琳琳十八歲的成人禮,很開心,我終於成年了,以後我就可以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了。叔叔說成年了,就是真正的女人了。我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嘴上沒說什麽,但卻做了準備。晚上,他來了我房間,他誇我身材很好,說我是他製造出來的一尤物。我笑臉相迎,心裏卻極其厭惡。他撲到了床上,目光貪婪的像一頭野狗,我迎合著他,卻抓住機會猛的一把握住了他下麵。他曾經割了我這裏,今天我要捏碎它,然後他就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當他疼的快死去活來的時候,我吐出了早就吞在嘴裏的鋼絲,我用鋼絲勒住了他的脖子。於是他就開始拚命的掙紮,可是我的殺心已起,我不會放過他,所以我更加的用力,我用鐵絲死死的纏住了他的脖子,我看到鮮血逐漸從他的脖子上溢了出來,然後他掙紮的就更厲害了,而這也加劇了他的死亡,鐵絲深深的勒進了他的咽喉,他的喉嚨都被割開了,最終他就這樣離開了我。
我殺掉了他,我恨自己,但我又愛自己,這是我一直以來的夢想,又是我從來都不願意去做的事情。以後琳琳就是一個人了,但我不想他離開我,所以我用尖刀將他的皮一層層給剝開了,我將他的肉慢慢剔了下來,但骨肉依舊連在他的身上,然後我就在這些皮肉上抹上了食鹽,還塗了防腐劑,這樣他就不會腐爛了,我要將他的屍體風幹,做成一具幹屍。
對不起,請原諒我用這麽殘忍的方式來對付你,但這一切都是你教會我的。其實琳琳並不是真的想殺你,畢竟是你將我撫養成人。但我不得不殺你,因為琳琳除了這被你造出來的女兒身,琳琳已經一無所有了。我跟這世上每一個普通的女孩一樣,我想要守護自己的身體,哪怕它是製造出來的。一個人活在世上,哪怕一無所有,也要有自己的信仰,而我的信仰就是自己的身體。叔叔,謝謝你,是你的死亡守護了我的信仰。
今夜,他們來找我了,我不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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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方琳這一篇長篇幅的日記,我當時心裏五味陳雜,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壓在了心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就像是吃了屎一樣。
說實話,方琳這篇日記的手法雖然並不壓抑,但內容實在是變態恐怖,然而我卻並沒有覺得她犯了多大的罪惡,她隻是完成了她的報複,她仇恨的種子在他被養父剪掉生殖器時,就已經深埋在了心底。
而我也總算是明白閣樓上的那具幹屍是怎麽回事了,那應該就是方琳殺掉的收養者。
這個時候,金澤在一旁嘀咕道:“今夜,他們來找我了,我不再是一個人……這是什麽意思?”
這是方琳那篇日記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整個日記本裏最後一句話,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而金澤則又翻了翻日記本,然後開口說:“這篇日記本顯然是不止這麽多,很多紙張被撕掉了,留給我們這本筆記本的人,應該是遮掩了一些內容,他隻想我們知道方琳和她收養者的這件事。”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恩,這筆記本和上次的素描畫一樣,是那小女孩留下來的,也就是說是那凶手留給我們的,他為何要讓我們知道這些?”
金澤想了想,就開口說:“他先是殺了陳夢瑩等人,然後製造了這樣一個變性屍讓你知道,除了是要讓你知道這個秘密,應該也是想讓方琳恐懼,畢竟這是方琳一輩子的痛。而他這一次將方琳收養者的幹屍弄到閣樓,還將方琳裝進棺材,準備將其殺害並分屍。我懷疑他是要用方琳殺害其養父的方式,將方琳殺害。這應該是一場反過來的報複,我似乎猜到這凶手是誰了。”
這個時候,外麵再次傳來腳步聲,是方青河帶著幾個警員來了。
然後金澤立刻就開口對方青河說:“方隊,立刻查清樓上那具幹屍的身份,看那是不是方琳的收養者,而且要盡快查明這個人當年除了領養了方琳,還有沒有領養過其他孤兒,再就是查查他有沒有私生子之類的後代。”
以方青河的睿智,自然是明白金澤的用意,立刻就派人去查了。
這個時候,方青河的手機突然就響了,等他接完電話,臉上也是露出一絲欣喜。
方青河立刻開口說:“好消息,殯儀館那邊簽收快遞的人被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