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又現一輛舟船,隨著它的降落,見那船上之人逐漸走近,齊欣哼了聲,叮囑後麵的弟子道:“進了古跡,繞著點那群劍瘋子,沒有利害關係,不要跟他們起衝突。”
眾弟子連忙道是。
石嵐轉頭看著陸續走來的十幾個人,暗自咂舌,那麽大的劍背在背上,分量應該不輕吧。
阮波鴻接應為首的那名壯漢來到最前麵的空地。
齊欣側眸看了簡書一眼,招呼明軒一同過去。
隨後那名持著法杖的和尚和遠遠站在另一側,裝扮詭異的四人同時走到一起,隨後幾人手扶虛空,道道虛幻的光芒從他們之間快速蔓延。
此時石嵐才發現在那些人麵前竟然有一層透明的結界,幾人的法力向著四麵八方快速結成一張大網,結界隨著這張大網的包圍蕩起了輕微的漣漪。
幾人見狀,連忙加大法力,那點漣漪隨即一點點擴散,一點點變薄,直到轉為真正的空洞。
阮波鴻一直密切的關注著結界,看到結界出現縫隙,連忙朝站在一旁的各宗弟子喊道:“還不快進去。”
各種弟子顯然都被提前叮囑過,連忙起身朝那越來越大的洞口衝了進去。
二十個呼吸不到,適才露出的空洞又一點點合攏,即便阮波鴻不斷招呼眾人輸出法力,可還是無法阻擋空洞合攏的速度,好在在場的弟子速度夠快,終於在空洞完全合攏之時,全部衝了進去。
收回貼著結界的手指,阮波鴻輕喘著道:“諸位道友辛苦了,還請隨我去我宗臨時架設的營地調息片刻。”
身背大劍的漢子抹了把額頭,道:“歇息倒也罷了,你答應我的靈酒可備齊了?”
阮波鴻對著嗜酒的漢子笑了笑,“許道友稍安勿躁,我們在這裏還需等上五天,答應你的靈酒過兩天便可從地下起出,營帳裏我另備了些桃花釀,許道友可先用它潤潤喉。”
阮波鴻深知許子良嗜酒如命的本性,幾句話便讓他開懷大笑著走向營地。
慧明看見他急不可耐的模樣,搖了搖頭,道:“這般放不開執念,難怪幾十年了也不曾突破明心之境。”
阮波鴻挑眼看他一眼,笑了笑,示意他前行。
齊欣越過慧明,撇嘴道:“許子良就算沒破明心,也能一招將你斃命,不信你便去試試。”
慧明修的是佛緣,習的功法多以防禦為主,攻擊力照比其他法修都要差上許多。
許子良是劍修,講究心思澄澈通明,修得是劍心,領領悟的是劍意。
劍修初期攻擊機沒有修習繁雜的法修厲害,可一旦確立劍心,成功築基,那戰鬥機可是翻了幾倍的增長。
慧明如今已是結丹中期,在同門跟前也算佼佼者,可麵對同為中期的許子良,他的那頂烏龜殼也是扛不住的。
人就是這樣,就算事實擺在眼前,也還是不願被人掀開那層遮羞的窗戶紙,齊欣的一針見血,讓慧明老臉一紅,指尖的念珠忽的化為齏粉。
齊欣見他氣得臉紅脖子粗,心情大暢,本是陰冷的臉上又重新綻出笑顏。
阮波鴻對兩人當年的過節略有耳聞,便隻當做沒聽到看到,轉臉去招呼逐漸走近的魔靈宗護法葛漓、林誌武,以及一身黑衣,滿臉鬼氣的禦鬼宗鬼魅、秦若凡等人。
此時已經進入古跡的石嵐等人正大眼瞪小眼的看著眼前那座氣勢恢宏的高大牌樓。
六大宗門負責領隊的幾人對視一眼,都極有默契的分散開,一身黑袍的禦鬼宗與裝扮或詭異或妖嬈嫵媚的魔靈宗站在了左邊,仙渺宗則和清儀宗站在了右邊,從來都是依附清儀宗的雲夢宗悄然跟在後麵。
佛宗先是沉默的站在一旁,半晌在淨空的帶領下,來到清儀宗那方。
獨剩從來都是特地獨行的劍宗沒有動,負責這次領隊的是劍宗這一代最為傑出的弟子雲放。
見到這般涇渭分明的兩組,雲放嗤笑一聲,晃著他那魁梧的身板,帶著自家師弟師妹,從兩隊空出來的中央直接傳了過去。
簡書見雲放這般,轉頭望了身側的這位仙渺宗高徒徐青。
徐青默默搖了搖頭,劍宗素來護短,如無必要,還是不要與其交惡為好。
魔靈宗尤越見旁人沒動,不由怪笑一聲,修長的手指輕揚,“既然徐道友謙讓,那我就不客氣了。”
說完,他帶著人越過旁人直接上了牌樓後方的石階。
禦鬼宗戚剛陰冷的瞟了眼石嵐等人,也跟了上去。
徐青本是打算等劍宗上去,就馬上跟上去,誰知道尤越這家夥太鬼,瞧出自己現下不願引起紛爭的心思,率先領著人搶先一步。
徐青咬了咬牙,忍下心頭火氣,帶著心急不已的眾人走在其後。
淨空冷眼瞧著幾宗之間的波濤洶湧,冷冷一笑,將目光放在夾雜在眾人之中的那道娉婷身影上。
這趟差事若是能完成,他想必能得到祖師佛光灌頂之功吧,淨空低垂眼瞼,掩下眼底的憧憬,默誦了聲佛號,靜靜的尾隨著。
山門的牌樓到上麵的迎客殿距離不近,眾人走了許久也才將將走了一半的樣子。
石嵐抹了把頭上的濕意,想說為何不禦劍而行,前方便已有人耐不得,直接拋出一根白森森的骨頭,接著便一個縱步越了上去。
天空陡然變得暗沉,層疊的烏雲不知從哪裏冒出,密密壓下的同時,一道閃電突然從雲縫隙鑽出,準確的劈在那人身上。
那個身披黑漆漆道袍的家夥連個慘呼都沒發出就直接化為齏粉。
解決了膽敢在山門不敬的家夥,天空瞬時轉晴,雲散風清,烈烈的豔陽重又回到頭頂,似乎剛才發生的那一幕隻是一個錯覺。
煙氣在空中縹緲散去,一個活生生的人竟然被劈得連個渣滓都沒剩下。
在場的幾百號人也都是曆經過風雨,拷問過心性的,自問對生死一事看得已經十分平淡。
但對於這樣沒有絲毫征兆,直接痛下殺手的,眾人還是心生寒意,偌大的空間,一時間竟再沒有人開口,耳邊隻有柔柔的微風拂過臉頰時帶來的呼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