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現在楚璉隻要有一點行差踏錯,就會被他毫不留情打入深淵,成為整個盛京的笑柄!
“六小姐,前麵穿過拱門,拐個彎兒就是啦,您慢著點兒走,腳下的路有些不平呢!”喜雁在一邊提醒著,她是六小姐的貼身丫鬟,自小就跟在六小姐身邊,伺候六小姐飲食起居,六小姐在暗香園住了多少年,她就住了多少年。
現在六小姐出門了回娘家,也勾起了她對往日的回憶,她忍不住把三奶奶這個新稱呼都給忘到腦後去了。
喜雁眼裏滿是懷念,一花一草仿佛都能勾起她的回憶,她小心扶著楚璉漫步在英國公府的林蔭小道上。
楚璉卻與喜雁截然相反的心情,她對這裏一無所知,僅有的了解就是那本書,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優勢。
穿過古色古香的拱門,路過滿園的杜鵑花,眼前就被一片翠綠占滿,楚璉睜著烏黑的大眼驚呆了,這……這就是暗香園?
隻見不遠處有一棟精致小樓,這小樓卻是藏在高密的竹林間,隻在蔥翠竹林裏露出一角飛簷。
小樓前有一方不大的荷塘,荷塘裏有一座假山,光從地勢和風景來看,這確實是一座好院子。
可是誰能來告訴她,這院子裏全部都是竹林,這蕭博簡到底是躲在哪個竹林?
原女主又是在哪個竹林與他相會的?
喜雁卻是滿麵高興的樣子,她指著一處,開心道:“六小姐,您快看,那片湘妃竹旁邊的竹筍現在都長出來了呢,這才幾天呐,它們長的可真快!前幾日,您還說要用它們做炒竹筍呢!”
楚璉無語,現在能別和她提竹子成不,這滿園的竹子,她又不是植物學家,鬼才知道湘妃竹是哪一叢。
她現在隻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楚璉適時發出“嘶”的一聲,皺了皺眉頭,喜雁聽到她的聲音,連忙急惶惶的查看她手上的燙傷。
“六小姐,是不是很疼,奴婢這就給您找燙傷藥,奴婢還記得就放在外廳花幾旁的櫃子裏呢!”
容大嫂的嬤嬤也連忙扶著楚璉朝著那棟小樓去了。
可是剛到小樓廊下,就見著兩個在廊下吃瓜子偷懶的陌生小丫鬟。
兩個小丫鬟猛然聽到人聲,又瞥見楚璉身邊嬤嬤的打扮,險些嚇的膽子都破了,慌慌張張地跪下來,齊齊哀哀道:“管家嬤嬤恕罪!”
楚璉心不在焉,當然沒在意眼前偷懶的丫鬟。
喜雁卻眉頭一皺,冷冷的就問出口,“你們是誰,緣何在六小姐的暗香園裏!還敢偷懶!”
以前在英國公府的時候,暗香園的一應事物就是桂嬤嬤和喜雁在全權打理,她是楚璉身邊的貼身大丫鬟,在這些小丫頭麵前自是有些威嚴。
發現喜雁言語不善,身邊的楚璉又是一身華貴少婦的打扮,兩個小丫頭想起今日是六小姐回門的日子,就猛然猜出了眼前人是誰。
兩人渾身一哆嗦,臉色立刻慘白。
“奴……奴婢叫山琴(水琴),是在暗香園裏當差的,是……是八小姐院子裏的丫鬟……”這兩個小丫鬟說完這句話就趴伏在地上抖著身體一動不敢動。
聽到這兩個小丫鬟的回話,喜雁麵上一怔,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從小樓裏走出來一個一身湖綠色衣裙的高個兒丫鬟,“吵什麽吵什麽,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兩個小蹄子就知道偷懶,等八小姐回來,看不打斷你們的腿!”
這個聲音,喜雁再熟悉不過了,八小姐身邊的笑琴,往日在英國公府,就是她們兩個最不對付。
笑琴經常在背後嚼舌根說六小姐的壞話。
笑琴顯然也不知道外麵還有楚璉等人,直走出來才瞧見楚璉和喜雁。
“六……六小姐。”笑琴咽了口口水心虛地喚了一聲,又回過神似的,對著楚璉行了一禮。
喜雁臉色難看的厲害,陪著楚璉的嬤嬤也反應了過來發生了什麽事。
這是六小姐前腳出嫁,後腳在娘家的院子就被人給占了,居然連回門這日都沒等到,任誰恐怕都會不快。
“你……你們欺人太甚!”喜雁忍不住為了自家小姐抱不平。
嬤嬤也臉色不好,心中暗罵八小姐不懂事,就算是再看中了這處院子,也要等些時候,這麽心急就搬進來,不是打英國公府的臉嗎!
英國公府現在是自家奶奶當家,到最後責任還不是都要怪到自家奶奶身上。
笑琴低著頭,被喜雁這麽一罵,反而鎮定下來,反正六小姐已經出門了,這處小院早晚是八小姐的,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被六小姐記恨總比得罪了八小姐好。
這麽一想,當即臉上也變得無所謂起來,“這裏現在可是八小姐的住處,還請喜雁姐姐慎言。”
喜雁被笑琴這句話噎的險些氣暈過去,可又想起楚璉,想必這個時候最生氣最傷心的恐怕是六小姐,她連忙轉身安慰楚璉,“六小姐,您莫氣。”
楚璉卻出乎所有人意外地搖搖頭,嘴角還帶著一絲溫柔的淡笑,“我不氣,這有什麽好氣的,我已經嫁出去了又住不著了,這地方空出來不住人多浪費,還不如讓給家裏擠在一起的姐妹呢!隻是這小樓臨著水,如今天氣漸漸熱了,八妹可要做好防蚊蟲的準備。”
喜雁想到當初陪著六小姐住在這竹林掩映又臨著荷塘的小樓裏時,一到夏夜,蚊蟲“轟鳴”,稍不注意,這身上就多出了幾個大紅包,是又癢又痛,所以每年夏季也是最難熬的時候。
別的小姐隻瞧見這暗香園的美麗景致卻不曾體味到住在這其中的痛苦。
不過一想到平日裏高傲刁蠻的八小姐就要受她們受過的苦,喜雁就覺得心中一陣暢快!
“嬤嬤,不知可否帶我去大嫂那裏上藥。”楚璉說完這句話後就笑著詢問身邊容大嫂的嬤嬤。
嬤嬤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了神立即溫和答道:“六小姐,這有什麽不可,大奶奶那裏正有一瓶上好的治燙傷的雪花膏呢!老奴帶您過去。”
楚璉才轉了身,就聽到身後一聲脆聲的憤怒嬌喝,“楚璉,別以為我會因為你這句話就搬離暗香園,告訴你,現在這暗香園是我的了!你以後永遠也別再想住上一晚!”
楚璉剛剛因為問題解決放鬆下來的心弦又繃上,真是心累極了,這個鳶姐兒是不是與她八字不合,都這個時候了,還要來找她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