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少嘴上叼著一根煙,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朝車上的我看了一眼,嘿嘿笑了兩聲:“我說過,你們遲早要落在我的手上。”
宋宋冷笑一聲,說:“你叫了這麽多人,到底想要幹什麽?”
賀少嗬嗬笑了笑,說:“那還用我說嗎?我要的,當然是那塊帝王綠。”
宋宋嘴角上勾:“這麽說來,我們隻要把帝王綠給你,你就會放過我們?”
賀少用色眯眯的眼光瞟了我一眼,說:“如果是剛才,我還可以放你們安全離開,但是現在,你們讓我這麽勞師動眾,不拿點利息怎麽行?”
“那你想怎麽樣?”宋宋問。
賀少嘿嘿笑道:“車上那個女的,給我玩玩,至於你嘛,就給我的的兄弟們……”
話還沒說完,賀少突然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花香,接著眼睛一直,然後扭著身體開始跳起舞來。
他的部下們一下子就愣住了。
賀少跳得非常瘋狂,跳的還是夜店的豔舞,跳著跳著還把上衣給脫了,跑過去抱著其中一個部下,不停地扭動。
他那個部下臉色發白,連動都不敢動一下,我連忙捂住了小曦的眼睛,宋宋拿出手機,麵帶笑容地開始錄像。
“喂,不許拍!”幾個保鏢衝上來想搶手機,結果他們也愣了一下,然後跟著賀少跳舞,還跟賀少動作一致,就像是伴舞一樣。
其他人都是聰明人,都明白今天是碰到硬茬了,宋宋用手機拍得很歡,另一個保鏢遲疑了一下,上前說:“這位……女士,你知不知道我們少爺是什麽人?”
話還沒說完,也假如舞蹈之中。
“我管你是什麽人。”宋宋白了他一眼,然後將剛剛錄的視頻傳到了微博上,轉身上了車,我笑道:“宋宋,你還真是會玩兒。”
宋宋朝小曦擠了擠眼睛:“小曦,宋宋阿姨厲害吧。”
小曦用力點了點頭:“宋宋阿姨好厲害。”
“好,等你長大了我教你。”
“好啊。”小曦用力拍著小手。
“喂喂。”我不滿地說,“別教壞我女兒。”
宋宋所發的這則微博很快就被轉瘋了,我讓鄭叔幫忙調查了一下,賀少在京城的圈子很有名,賀家是做珠寶生意起家的,家裏的珠寶生意做得很大。
他經常巧取豪奪別人手中的珍貴珠寶,特別是翡翠,每次都用超低價買進,誰如果不願意賣,下場往往會很慘,上次玉石街那邊開出的紫羅蘭,就在他的手上。
至於當時開出紫羅蘭的人,是南方的一個專門做玉石生意的老板,從那之後,再也沒人見過他。
賀少之所以這麽囂張,據說是因為上麵有人,至於上麵的是什麽人,不可說,不可說。
此時的賀家,賀少的腿上正打著石膏,他的舞技不怎麽樣,卻跳了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導致右腳腳踝骨折,身上滿是拉傷,躺在床上哎喲哎喲喊疼。
賀夫人坐在床邊不停地抹眼淚,怒罵道:“這些殺千刀的,居然把我兒子害得這麽慘,我絕對不會放過她們!”
“媽。”賀少抓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喊外公給我做主啊。”
賀夫人點頭道:“一定,一定。”
這時,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緊皺著眉頭:“這是怎麽回事?”
賀夫人跳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賀興方,咱們的兒子都成這樣了,你說,你給不給他報仇?”
賀興方眉頭皺得更緊了,衝賀少道:“你是不是又出去給我惹禍了?”
賀夫人擋在兒子麵前,說:“賀興方,你兒子被人欺負了,你不說替他報仇,還教訓他,你到底是不是他父親?”
賀興方怒道:“慈母多敗兒,都是你平時太縱容他了,他才會有今天。”
賀夫人冷哼一聲:“別忘了我父親的身份,隻要有他在,別說我兒子是殺幾個人,奪幾件翡翠了,就是殺得血流成河,都沒問題。”
賀興方氣得手有些發抖:“你,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麽話,有你這麽教導孩子的嗎?還血流成河,你簡直就是瘋了。我不管了,隨便你們怎麽折騰。”
說完,甩手就往外走,賀夫人鄙夷地望了他一眼,說:“真不是個男人。”
“媽。”賀少說,“我聽說,那個女人是周家的人。”
賀夫人微微眯了眯眼睛,說,“周家最近的風頭是很勁,不過我都派人查過了,那個女人隻不過是周家大少的女人,還沒過門,就不算周家人。我就不信了,以我父親的身份,讓他們周家交出一個外人,還做不到!”
賀少眼中精光一閃:“媽,先不要弄死那個女人,把她給我弄回來,我要親自教訓她,才能出這口氣。”
“好,好,都聽你的。”
夜色低迷,我正在陪著小曦玩,忽然家裏的傭人李媽走了過來,說:“薑女士,老爺請您過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您商量。”
果然來了。
我讓宋宋看好孩子,來到周老爺子的書房。周老爺子溫和地說:“小琳啊,來啦,坐坐,這是今年新到的大紅袍,來嚐嚐。”
他的麵前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老爺子正在泡茶,動作如行雲流水,每一個動作都充滿的美感。
“謝謝爺爺。”我接過茶杯,喝了一口,唇齒留香。
“如何?”他問。
我露出一分愧疚:“爺爺,我對茶並不是很懂,倒是糟蹋的這茶了。”
周老爺子擺了擺手:“飲茶一事,隻要你能從飲茶中得到心靈的寧靜,這茶就不算枉費了。”
既然他不先提,我也就不說話,悠閑地喝茶,茶喝了好幾盅,他終於開口了:“小琳啊,爺爺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賀家不好惹啊,別的不說,那賀夫人的父親身居高位,招惹了他們,即使是我們周家,也難以應付。”
我將茶杯輕輕放下,說:“爺爺,有什麽話,你直說吧。”
周老爺子歎了口氣,說:“我知道,賀大少是你那個姓宋的朋友傷的,我已經想盡了辦法跟他們周旋,他們同意讓步,隻要你把宋宋交出去。”
我拿杯子的手微微一頓,笑道:“爺爺,聽說您年輕的時候,當過幾年兵,上過戰場?”
一提起那場戰爭,周老爺子就一臉自豪:“是啊,當年我還年輕,我是一名炮兵,敵人的戰鬥機對我們一陣狂轟濫炸,我的大腿被彈片切去了很大一塊肉,血流如注。但我總算是活下來了,而我的戰友們卻都已經死去。我躺在死屍堆裏,等著敵人接近。那是一支五人小隊,當他們從我身邊走過的時候,我一個鯉魚打挺就跳了起來,割斷了一個敵人的喉嚨。那場戰鬥,我一個人殺死了五個敵人,榮獲了二等功。”
他回過頭去,看向擺在紅木書櫃上的軍功章,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我身子微微前傾,說:“爺爺,如果當時那些敵人發現了你,抓住了你,要求你交出我軍的情報,出賣自己的戰友。你會為了苟且偷生這麽做嗎?”
周老爺子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看向那枚軍功章,說:“如果我們今天退讓了,他們就會認為我們軟弱可欺,他們會得寸進尺,如果下一步他們要求將我交出去,周爺爺,你也會交嗎?”
周老爺子眉頭皺得更深了:“他們已經答應了我⋯⋯”
“您相信他們嗎?”
周老爺子無言以對。
良久,他說:“禹浩還沒有回來,我不能讓你出事,不能讓周家出事。”
我站起身來,微微欠身:“爺爺,你放心吧,禹浩不在,還有我。這件事,我能解決。”
周老爺子顯然不信,在他眼中,我隻是一個出身貧寒,沒有根基,需要周家這個龐然大物保護的女孩。
“你能做什麽?”他問。
我笑了笑,說:“什麽都不做。”
周老爺子一臉茫然。
我回到房間,對宋宋說:“替我發布消息出去,說我病了,暫時就不畫符了,養病這段時間,我誰也不見。”
宋宋笑了:“好的。”
“對了。”我說,“提醒他們,那些符咒有三分之一是你畫的。不然,他們還以為你好欺負呢。”
宋宋點頭道:“放心,我會處理妥當。”
上次的拍賣會後,我與很多門派家族,包括軍隊簽訂了合約,要定期為他們繪製大量的符籙。要知道,現在的形勢很嚴峻,如果沒有了我的符籙,後果將不堪設想。
在這種時候,他們明明知道我多麽重要,卻為了一個小小的二代三代的一時之氣,就要我伏低做小,看來他們真的是當我好欺負啊。
或者,是那些在拍賣會開始前就離開的人眼紅了,想要用這個辦法來逼我就範?
做夢!
老娘愛畫符就畫,不愛畫,看你們誰能逼我。
從我閉門養病開始,外麵的情況就有些亂了,很多門派發現,從我這裏買的符籙,威力要比一般的符籙大上很多,也無法仿製,在與鬼物的戰鬥中,非常有用。
我不肯畫符,他們就開始慌了,好幾個首都的大家族來“探病”,都被我拒之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