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衝我汪汪叫了幾聲,然後跑過去,用身體盤住了莫非凡。
此時的莫非凡隻有一尺來長,加上九根尾巴,也不過兩尺,小黑一下子就盤住了,還將腦袋放在他的尾巴上,蹭了蹭,一臉滿意。
莫非凡頓時就炸毛了:“你這條臭狗,趕快給我滾開,誰允許你跟我睡在一起的?”
兩隻小動物又互相撕咬起來,我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我不在的這段日子裏,你們都不會無聊了。
我回到房間,看見周禹浩正在那塊黑石頭上雕刻著陣法。
那石頭是從空間支柱上取下來的,足有磨盤般大小,他手中拿著一柄小刀,雕刻的速度很快。
現在凡間與地獄的空間很不穩定,不能隨便打開空間通道,不然會有空間崩塌的危險。
而空間支柱本身就是空間係的天材地寶,用它來打開空間通道正合適。
我站在門邊,看著周禹浩雕刻陣法,他專心致誌的樣子非常帥氣,把我給看呆了。
最後一筆劃過,石頭上亮起一層金光,陣法成了。
他一抬頭,便看見我一臉癡癡地望著他,忍不住笑了:“怎麽,我臉上有什麽東西?”
我走上去,在他臉上輕輕吻了一下,說:“本來有東西,現在沒有了。”
周禹浩一把摟住我的腰,抱進了懷中,低頭噙住我的嘴唇,用力地吻了起來。
他的吻技越來越好了,舌頭巧妙地撬開我的嘴唇和牙齒,伸了進來,和我嬉戲,我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吻了很久才分開。
清晨的陽光照在我們的臉上,他的臉上仿佛泛著一層淡淡的金光,連眼珠都變成了淺淺的褐色。
“小琳。”他捧著我的臉,說,“我有些不安。”
我心頭一抖,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他的胸膛厚實寬廣:“我也有些不安,總覺得有很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你之前不是在我的記憶中下了一道封印嗎?”
周禹浩輕輕拍了拍我的背,說:“那道封印,在你知道真相之後,就會自動解開。”
我眉頭微微皺起:“為什麽我還是覺得有很多事情想不起來?”
他低頭親了親我的頭發,說:“不要去想了,該來的,總會來。”
他牽著我的手,我們站上了那塊黑石,念誦咒語,石頭上的陣法,金光閃爍,我低頭一看,石頭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漆黑的通道。
一陣眩暈之後,我睜開了眼睛,看見了血色的天空,四周炎熱無比,地麵上時不時都會冒起一團青色的火焰。
這裏是地獄的第九層,前世我將軍府的所在地。
我看了看四周,我們站在一座山峰之上,遠遠望去,在天際盡頭,群山之中,有一座巍峨的宮殿矗立。
那就是我的將軍府!
地獄第九層在十八層地獄裏是最和平安寧的一層,就因為我的將軍府建在這裏,鎮獄軍屯兵千萬,這一層的鬼物們也都很聽話。
當然,不聽話的早就已經被我給清理幹淨了。
將軍府外,是鎮獄軍的軍營,紅色石頭建成的營地遠遠看去,像一隻蟄伏的遠古巨獸。
軍營外麵有鎮獄軍巡邏,等我們走得近了,一支鎮獄軍巡邏隊策馬而來,揚起漫天的紅色沙霧,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什麽人!”領頭的校官高聲道,“前方乃軍營重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立刻離開,否則亂箭射殺。”
我上前一步,高聲道:“我乃鎮獄軍將軍飛炎,立刻給我讓開。”
校官愣了一下,上上下下仔細看了我一遍,朝我拱手道:“請稍等,待我稟明副將。”
他讓士兵們守在原地,然後策馬進了軍營,沒過多久,便看見軍營之中一騎高頭大馬迎麵而來,身後跟著大批軍人,飛舞的紅沙遮天蔽日。
等離得近了,先頭一人翻身下馬,快步來到我的麵前,單膝跪地道:“屬下副將司徒翔,拜見將軍。”
他直直地望著我,激動地說:“將軍,您終於回來了。”
我低頭看向他,他戴著頭盔,胸口的鎧甲上有象征副將的花紋,他的眼睛是冰綠色的,我的記憶被拉回了遙遠的過去,心中有些惆悵,上前道:“司徒副將,請起,這些年,辛苦你了。”
司徒翔取下頭盔,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那張臉高鼻深目,皮膚雪白,有幾分歐美人的氣質。
他生前是個混血兒,出生在西域,有一半雅利安人血統,一半漢人血統。他活著時也是個軍人,在西域軍隊中混到了百夫長的職位,卻因為阻止了將軍之子濫殺無辜而被將軍記恨,故意派他去執行一項自殺任務。
他在那場戰鬥中以一敵百,殺敵無數,最後因為援軍遲遲不來,死在了戰場上。
這一縷忠魂進入地獄之中,直接就被天道授予了裨將之職。後來,他在平定地獄的鬼王之亂中立下了汗馬功勞,我正式升他為副將,成為了我的左右手。
在過去漫長的歲月中,他是我最忠誠的部下。
“為將軍盡忠,這點辛苦,不算什麽。”司徒翔側過頭,看向周禹浩,臉色一變,上前一步,拔出腰間的長劍,驚道:“承皓鬼帝!”
我立刻按住他拔劍的手,說:“慢著,現在他是我的忠仆。”
司徒翔微微皺起眉頭,沉默良久,後退了一步,將長劍推回劍鞘之中,側過身子,說:“將軍,請。”
周禹浩跟上來,在我耳旁低聲道:“忠仆?”
我白了他一眼:“你現在本來就是我的奴隸,簡稱妻奴。”
周禹浩笑了,臉上居然有點小得意。
司徒翔看了我們一眼,臉色有些陰沉。
“將軍,您這次回來是……”他上來問道。
“如今兩界空間不穩,凡間即將被地獄侵蝕,我回來找一樣東西,或許有用。”我說。
司徒翔並沒有多問,隻說:“將軍,您什麽時候回來繼續帶領我們?”
我輕輕歎了口氣,說:“天道給了我百年刑期,刑滿之後,我自然會回來。”
司徒翔道:“您不在,我們就沒了主心骨,兄弟們都盼著您盡快回來。”
周禹浩警惕地瞥了他一眼,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們說著話,來到將軍府門前,我抬起頭,看見高高的拱形石門,石門上有一塊巨大的石頭牌匾,上麵用鬼書寫著“將軍府”。
“將軍,自從您離開之後,將軍府的大門就再也沒有開過。”司徒翔說,“雖然不少宵小一直覬覦您府裏的寶物,但有兄弟們守著,您不必擔心。”
我點頭道:“等我回來,必定論功行賞。”
司徒翔止步於門外,我走上前去,輕輕一推,巨大的石門竟然像紙糊的一樣,悄無聲息地開了。
我和周禹浩一起走進府裏,高大的石柱,牆壁上所雕刻著的精美壁畫,還有那些精致無比的紗幔和家具,比皇宮還要華美。
我心中滿是惆悵,才過去二十多年,在我漫長的生命中,二十多年不過是一瞬而已,可是現在想來,這二十多年,卻比之前的千百萬年還要漫長。
周禹浩輕輕攬住我的肩膀,在我耳邊柔聲說:“沒關係,百年不過是過眼雲煙,我們遲早都會回來,到時候,我會一直陪著你,直到天荒地老。”
我輕輕抓住他的手,我們真的會有天荒地老嗎?我不敢去奢望未來,隻需要珍惜當下便行了。
我們穿過富麗堂皇的將軍府,來到洞府後麵,一座天橋從走廊盡頭延伸出去,如同一道白色的彩虹般橫跨懸崖,落在對麵的山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