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麒打開地下倉庫的燈,我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這地下室並不大,但是擺滿了各種各樣的古董,我雖然認不全,但是卻能感受到它們蘊含的濃鬱靈氣,隨便哪一件,拿出去絕對就是價值連城啊。
我忍不住這裏摸摸,那裏看看,雲麒看著我,臉上帶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後從一隻金絲楠木的衣櫃裏取出了一隻木頭製作的長條形盒子,然後打開盒子,從裏麵拿出一幅卷軸。
他動作輕柔地將卷軸打開,我立刻便被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幅標準的仕子圖,唐伯虎最有名的是仕女圖,但這幅仕子圖,卻畫得極好,筆墨細秀,布局疏朗,風格秀逸清俊,色彩豔麗清雅,體態優美,看得我十分陶醉。
隻不過,這畫中的人,似乎有些眼熟。
我看了看畫,又抬頭看了看雲麒,道:“這是畫的你嗎?”
雲麒微笑點頭,我又看畫,畫中的他席地而坐,麵前擺放著一套精致的茶具,正專心品茗,大有魏晉風度,讓人挪不開眼睛。
我正欣賞得如癡如醉,他的雙手輕輕地抓住我的雙肩,說:“好看嗎?”
我沒有深想,點了點頭,說:“好看。”
“我是說……人,好看嗎?”他在我耳邊低喃,輕輕地對著我的耳朵吹著氣,讓我一陣暈眩,點頭道:“也好看。”
“謝謝。”他笑了,笑容浮上了一層前所未有的快樂,“你對我的稱讚,是我至高無上的榮耀。”
我扯了扯嘴角,說:“不至於吧,你的確長得很好看啊,我隻是實話實說。”
“自古以來,有無數的人對我說過這句話。”雲麒道,“但是這句話,從你的口中說出來,才有意義。”
我的臉一下子紅了,臉頰微微有些發熱,腦子暈暈乎乎的,呆了很久,才忍不住問:“你……這是什麽意思?”
雲麒笑了笑,卻沒有多說,將畫收好,帶著我走出了地下室,然後從酒櫃裏抽出一支紅酒,說:“嚐嚐嗎?”
我點了點頭,又補充道:“不會是血吧?”
“不是,正宗的紅酒。”雲麒倒了一杯,遞給我,我喝了一口,覺得挺好喝,味道也很醇厚。
“你身上雖然有傷,但紅酒對身體有好處,你可以多喝兩杯。”雲麒在我身邊坐下,我倆對酌一陣,沒有金甲將軍幫我喝酒,我才喝了兩杯就醉了,暈暈乎乎的,斜躺在沙發上,聊著聊著,就隻會咯咯咯地笑了。
雲麒走過來,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額頭,說:“你醉了。”
“我才喝了半瓶,沒醉,沒醉。”我擺手道。
“你真的醉了,我送你回房間去吧。”他牽起我的手,溫柔地將我抱起,我感覺自己的身體懸空,進入他的懷中,臉輕輕地貼著他的胸膛,他的身上有一種奇異的香味,那味道非常好聞,我忍不住多吸了幾口,感覺腦子更暈了。
“你身上真好聞。”我笑著說。
他勾了勾嘴角,並沒有說話,進了臥室,他把我輕輕放在床鋪上,為我蓋上被子,說:“你先休息吧,我出去了。”
我已經完全醉了,眼前朦朦朧朧,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將他拉了回來。
“不要走!禹浩……”我口齒不清地說。
他的身體明顯地僵硬了一下,握住我的手,說:“你醉了。”
“我沒醉!”我大聲說,“周禹浩,我告訴你,你背叛了我,我不要你了,永遠都不要你了,你給我聽清楚了!以後不許來找我,不許來糾纏我。”
他似乎有些無奈,在我床邊坐下,握著我的手,在我耳邊輕聲說:“他辜負了你,你心裏還這麽惦念著他,這又是何必呢?他這輩子,就是來向你討債的啊。”
我聽得迷迷糊糊的,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拉到我的麵前,說:“你還想我幫你複活,我告訴你,做夢,等一年之期到了,你就算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會再幫你了。”
雲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本該如此。”
說著說著,我居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用力打了他的胸口幾下,說:“禹浩,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
雲麒任由我抓扯他的衣服,打著他,沉默了一陣,忽然將我抱進了懷中,剛才的撕扯之中,我扯掉了他的衣領,他這一抱,我的臉就直接貼在了他的胸口上。
他是魍魎,與普通鬼物不同,身體居然是溫熱的,那股奇異的體香灌進了我的鼻腔,進入了我的胸膛,我舒服得輕歎了一聲,他的身體立刻僵硬了。
“小琳。”他低下頭,輕輕地說,“忘掉他吧,否則,將來你會被他傷得更深。”
“唔……”我已經什麽都聽不到了,意識已經完全模糊,雙手卻無意識地在他身上亂摸,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緊緊地盯著我喝酒之後駝紅的臉,眼底閃過一抹欲望,似乎快要控製不住自己了。
盯著我看了良久,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去,然後輕歎一聲,將我放回了床上,替我蓋上了被子。
“睡吧。”他在我耳邊低聲說,“如果你醒了之後,還需要我,我會滿足你的。”
我睡了很長很長的一覺,醒來的時候,頭還有些隱隱作痛,我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語,我這就是所謂的宿醉未醒嗎?
雲麒敲門進來,將藥端到我的麵前,貼心地說:“昨天你喝得有些多,我在藥裏加了醒酒的藥,快喝了吧。”
我喝了藥,覺得好些了,看著他的背影,我欲言又止,他笑道:“怎麽,有什麽話要說?”
我臉頰上飛起兩抹緋紅,說:“昨天晚上……我喝醉之後是不是……做了什麽事?”
雲麒走過來,意味深長地看著我,說:“昨晚我送你回房間,你拉著我的手不讓我走,還說你需要我。”
“啊?”我一下子就懵逼了,“我真的這麽說過?”
“是的。”雲麒笑道,“當時我對你說,如果你醒了之後還有需要,我可以滿足你,你還有需要嗎?”
“沒有!”我的臉紅得像猴子屁股,連忙說,“絕對沒有。”
雲麒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放心吧,我隻是跟你開玩笑的。”
我連忙將臉別到一旁,臉上又熱又燙。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在悠閑地養傷,別墅裏也有電視機,還有信號,我也不知道在這種地方是怎麽接收到信號的,我看了看,發現好幾個頻道都在報道我的消息,現在全國通緝,懸賞也上升到了五百萬。
我估計,再這麽漲下去,遲早我要成為華夏懸賞花紅最高的通緝犯。
兩個妖豔魍魎將飯菜準備好了,她們正打算去叫雲麒吃飯,我抬手阻止他們,說:“我去吧。”
她們立刻聽話地退到一旁。
我來到二樓雲麒的房間,發現房門虛掩著,我忍不住偷偷往屋子裏看了一眼,發現他正將一種綠色的藥膏塗在肚子上。
他的肚子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看起來像劍傷,已經開始腐爛了,裏麵的血肉全是黑的。
我一驚,推門進去,道:“你怎麽了?”
雲麒連忙將衣服攏上,溫和地笑道:“沒事,小傷而已。”
我皺著眉頭,說:“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救我的時候,被王處長和張昌順他們所傷?”
雲麒無奈地笑了笑,說:“真的隻是小傷,我以前受過比這更重的傷。我們魍魎要在世上活下去,並不容易,不僅是凡人,連其他鬼物都會對我們下手。有很多新生的魍魎,因為其美麗的容貌,會被其他強大的鬼物抓住,收為欲奴,過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驚道:“難道她們倆……”
雲麒點頭道:“她們被一隻黃皮子妖精抓了起來,是我救了她們。”
我歎了口氣,說:“讓我看看你的傷。”
說著,我不由分說便拉開了他的衣服,露出那道深深的傷口,看著有些嚇人,我問:“是王處長傷的?”
雲麒說:“他的斬雲刀是一件寶物,被那把刀所傷的鬼物,身體很難複原。”
“就沒什麽辦法嗎?”我擔心地問。
“放心吧。”他看了看手中的綠色膏藥,“這是我自己配的藥,塗上個十來天,差不多就可以痊愈了。”
我鬆了口氣,說:“我來替你塗吧。”
他也沒有矯情拒絕,側身躺在床上,我挖了一塊,耐心細致地塗在他的傷口上。我的動作很輕,一點一點小心地塗抹,我感覺他的呼吸似乎有些不穩,臉有些紅,加快的速度,將藥塗完,然後纏上繃帶:“好了。”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我愣了一下,四目相對,我看到他眼中浮動的欲望。
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潛藏在我心底的欲望也浮動起來,讓我全身都有些發熱。
“小琳。”他低聲說,“留下來,陪著我,好嗎?”
我一時間有些無措:“這……”
他一用力,我撲倒在他的懷中,那股異香再次撲鼻而來,讓我渾身發軟,腦子也一陣陣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