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次再見麵,他有良知和記憶蘇醒的跡象,想必是因為晉升為旱魃之後,實力飛漲的緣故。”周禹浩繼續說,“他在明朝時期就和倭寇作戰,對陰陽寮恨之入骨。這次又與軒弦大戰,估計也是水火不容。所以,我才提出結盟一事。”
王處長沉默了片刻,說:“軒弦鬼王,是借著這個叫司南的女孩,投胎來凡間的?”
周禹浩挑了挑眉毛,說:“王處長,我建議您還是不要打司南的主意。我們現在要麵對軒弦鬼王和陰陽寮這兩個勁敵,不能再加一個旱魃。”
這時,旁邊一個壯漢冷哼了一聲,那壯漢身材魁梧,光著腦袋,腦門上有九個戒疤,應該是佛門中人,隻是沒有穿袈裟而已。
他高聲道:“王處長,我們不能跟一個旱魃結盟,旱魃嗜血嗜殺,曾害人無數,手中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鮮血,這樣的怪物,應該直接除掉!還結什麽盟!”
這時,對麵一個女性委員說:“永賢,你一個出家人,居然說出這種話來,你們佛家不是主張度一切苦厄麽?天下萬物,無一人不可度,怎麽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喊打喊殺?現在我們的最大敵人是軒弦鬼王,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不能再四處樹敵了。”
話剛說完,另一個瘦高個子的委員就說:“江園園,我知道你對這些鬼物都抱著同情的態度,但是旱魃是什麽樣的存在?他實力強大,凶狠嗜殺,誰知道他會不會在重要關頭,回過頭來就插我們一刀?”
這時,另一個年紀大,穿著中山裝的老頭說:“鬼薪,別忘了,在遠古黃帝時期,旱魃就曾幫助我們黃帝老祖宗,打敗了蚩尤。”
“那都是多少年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
“那說明旱魃也有可用之處。”
“好了。”王處長開口道,“都不要吵了。”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王處長道:“各位,非常時期,當行非常之事。周小友,你們與那旱魃有點交情,可否請你代替我們,向他提出結盟之事?”
永賢等人驚道:“王處長!”
王處長舉起手,製止他們說下去:“我已經決定了,各位不必再說。”
這位王處長似乎很有威信,眾人都沉默了下來。
這一切似乎早在周禹浩的預料之中,他點頭道:“王處長請放心,我會盡力說和。”
“很好。”王處長點頭道,“成功之後,我們會有重謝。”
“王處長說的哪裏話,這是我應該做的。”周禹浩說,“畢竟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我雖然是個鬼魂,卻也不能置身度外。”
王處長露出了一分讚賞的笑容:“既然如此,就拜托你了。”
他的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沉聲道:“我不管你們心裏是怎麽想的,但希望你們都記住,現在我們大難當頭,隻要旱魃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我們就算不能和他結盟,也不能與他為敵。”
等我們出了處長辦公室,鬼薪道:“王處長,您真的相信這個周禹浩?雖然他出身名門,但他畢竟已經死了,是個鬼魂,誰知道他到底是站在那邊的?”
王處長冷笑了一聲,道:“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
眾人互望一眼,都心照不宣。
我們離開了X檔案調查處,還是龍尹親自將我們送回周公館,周老爺子又叫我們去問了問,隻是囑咐我們小心,並沒有多說什麽。
我問周禹浩:“我們什麽時候去找司空少澤?”
“春節過後。”
“啊?”我睜大眼睛,“那麽久沒關係嗎?要是軒弦鬼王……”
“放心吧,軒弦鬼王以投胎的方式降臨凡間,有很長一段時間的虛弱期,他暫時不會有什麽大動作。”周禹浩笑著說,“因此這個結盟,也不必著急。倒是X檔案調查處和那些大門派,這個年恐怕就過不好了。”
我有些無奈,為了對付這個鬼王,那些人肯定四處搜捕,布置陷阱陣法,想盡了辦法要除掉軒弦。
“別擔心。”周禹浩拉過我的手,低頭在我手指間輕輕吻了一下,說,“明天就是臘八了,我帶你去吃臘八粥。”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很不安,仿佛有什麽可怕的事情要發生。
此時,在北河省首府石市的某座別墅之內,軒弦已經長成了十七八歲的少年,容貌非常俊美,他光著上身,坐在沙發上,雙目緊閉,身體之內,靈能正在不停地亂撞,仿佛烈焰在燃燒著他的軀體,灼熱而痛苦。
就像身處地獄。
雲麒打開酒櫃,抽出一支紅酒,將猩紅的液體倒入酒杯之中:“CHIANTI的紅酒,87年份,有著純正清新的口感和怡人的果香,味道非常甜美,如同處女的鮮血。要來一杯嗎?”
軒弦滿頭的汗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想要真正處女的血。”
雲麒端起鬱金香酒杯,輕輕搖動,看著那如同鮮血一般的液體在杯子裏搖晃:“輕輕地搖杯,讓酒液在杯壁上均勻地轉圈流動,停下來酒液回流,在杯壁上會出現一顆顆淚滴,血紅的眼淚,那麽美的意境。”
軒弦微微眯了眯眼睛:“你到底有沒有食物?如果沒有,我就要自己出去狩獵了。”
雲麒露出一道淺笑:“軒弦大人,我說過,在這裏你永遠不需要擔心沒有豐盛甜美的食物。”
說著,他拍了拍手,別墅的門開了,兩個少女走了進來。
那兩個女孩都非常美,一個穿著白色的長裙,長得溫柔甜美,如同一朵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蓮,而另一個穿著酒紅色的長裙,長得豔麗而妖嬈,如同一朵暗夜玫瑰。
這兩個女孩都隻有十八歲左右,青春年少,身體裏充滿了少年人的活力。
此時,兩人都目光呆滯,眼神空洞,仿佛被控製住了,成為了兩隻美麗動人的木偶。
軒弦眼中閃過一抹精光,站起身來到那兩個女孩的身邊,繞著她們走了一圈,湊過去吸了一口她們身上的氣息,露出了幾分迷醉的神情。
“怎麽樣,軒弦大人,對我給你準備的食物滿意嗎?”雲麒朝他舉起酒杯。
“非常滿意。”他拉過兩個女孩,按倒在撲了暗紅色地毯的地上,粗魯地撕開她們的衣服,撲了上去。
屋子裏很快響起了女孩們痛苦的尖叫聲,雲麒舉著酒杯,細細地品著紅酒,眼神冷漠。
在軒弦達到頂峰的時候,他猛地張開了嘴,朝著女孩們的胸口狠狠地咬了下去,鮮血四濺,噴在了雲麒的臉上。
他伸出食指在臉上抹了一下,看了看指腹上的血跡,然後放進了口中,輕輕舔了一下。
“處女的血,果然美味。”他不再去看那一場恐怖盛宴,轉身來到窗戶邊,窗簾隻開了一條小小的縫,他從窗簾之間看出去,漆黑的夜空之上,高掛著一輪彎月。
“真是想你啊。”他望著那一輪下弦月,眼中流露出幾分喜悅、幾分迷醉、幾分寵溺,“我期盼了一千多年,一直在期盼著與你再見麵的那一天。這一次,我有了足夠的實力,我不會再放手。”
我猛地從夢中醒來,後背又被冷汗打濕了。
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我看了一眼睡在我身邊的周禹浩,死人是不需要睡覺的,但他需要修煉,因此在我睡覺之時,他就會進入冥想,跟禪宗的打坐修禪差不多。
我沒有打擾他,輕輕地下了床,披上睡衣,即使屋子裏開了暖氣,我還是覺得很冷。
我又做噩夢了,以前我都記不清噩夢的內容,這一次卻清晰了一些,全都是些地獄景象,無數的惡鬼在我夢中飛舞慘叫,讓我毛骨悚然。
為什麽從小我就會做這種噩夢?那真的是地獄裏的景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