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南說,他也問過,李方不肯說,但之前上體育課的時候,李方要跑八百米,讓他幫忙拿著手機,他偷看了一下,那個叫死亡國度的微信號讓他去城西建材廠。
城西建材廠是老國企,早在五年前就倒閉破產了,國家已經把這塊地給賣了出去,但地產商一直捂著沒有修房子,老廠區也沒有拆,據說前兩年裏麵曾發生過強暴殺人案,陰森森的,周圍的居民都不敢進去。
掛掉電話之後,我讓王可她們趕快回學校去,就當事情沒有發生過。
宋宋還想說些什麽,林碧君拉了她一下:“我們知道了,你也小心一些。”
城西建材廠並不遠,就在兩條街外,廠區大門已經生鏽了,原本的大鐵鎖被夾斷,丟在一旁,斷麵很新,應該是剛夾斷不久。
我抬頭看了看麵前老舊破敗的廠區,李方難道還在裏麵嗎?
我推門走了進去,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鬼氣,我拿著桃木短匕,警惕地觀察著四周,忽然,我發現車間正中央的廢舊機床上,有幾滴漆黑的液體,湊近了聞一聞,充滿了濃烈的腐臭味。
是血!
那血跡從車床上一直往前,通向裏麵的機房,機房門虛掩著,裏麵黑漆漆的。
我站在門邊,讓金甲將軍爬進去,我與鬼蟲心意相通,它很快就給了我消息,裏麵居然沒有人。
我推開門,發現機房裏到處都是漆黑的血,一個正常人要是流了這麽多的血,肯定會死。
難道李方被注入怨氣之後,暴體而亡了?
忽然,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從外麵的車間裏竄過,我驟然一驚,迅速從機房裏出來,車間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難道是我神經過敏了?
我從包裏拿出一盒朱砂,塗在臉上和身上,朱砂乃至陽之物,鬼怪若是襲擊我,就算傷了我,沾了朱砂,也討不了好。
身後陰風掃過,我驟然回頭,後麵仍然什麽都沒有。
我心中一驚,這東西好快的速度,比張路還要快。
忽然,我聽到腳步聲,側過頭一看,車間門口出現了一個人影,因為外麵太亮,背光,看不清他的長相。
“誰?”我高聲問。
那人沒有回答。
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走得近了,才看清那是個壯年女人,身上髒兮兮的,穿著清潔工的衣服,麵目呆滯,目光直勾勾地往前看著,一動不動。
我心中一抖,這個人的身上,已經沒有任何生機了。
我小心地碰了他一下,他迎麵便倒了下來,後腦勺破了個大洞,腦髓已經被掏空了。
就在我低頭看的刹那,忽然一道陰風從頭頂上猛地竄了下來,我反應極快,往後一跳,就看見一頭怪物從天而降,一爪子抓在地上的屍體上,屍體頃刻間便被四分五裂。
這個的實力,果然比張路的要強很多。
眼前的怪物,隻依稀有點人的樣子,身體發生了很大的變異,他光著上身,皮膚上長滿了黑色的鱗片,嘴裂開,一直裂到了耳朵下麵,嘴裏長滿了黑色的尖牙,連瞳孔,都變成了豎瞳。
這個人,已經完全變成了電影裏的蜥蜴怪了。
“李方?”我輕聲喊道。
怪物偏了偏腦袋,似乎對這個名字有反應,但很快眼中就隻剩下了濃烈的煞氣,嘴裏吐出一個字:“死。”
他的身形忽然一起,居然在空中消失了,我心中大驚,他居然會隱身?
我心有所動,猛地轉身,一劍刺出去,正好刺在他揮來的手掌心上,那掌心上居然也長了鱗片,在鬼物身上無往不利的桃木劍,居然被那鱗片擋住了。
我心中大駭,借力一轉,那一爪子從我麵前揮了過去,帶起的淩厲冷風將我的T恤給撕碎了。
可惡!我老臉通紅,現在是秋初,山城市正是最熱的時候,因此我隻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被他撕碎後,就隻剩下一件黑色的文胸了。
這蜥蜴怪居然是個流氓!
我又和他過了幾招,通過我的觀察,他並不是會隱身,而是速度特別的快,快得眼睛無法看到的地步。
他的爪子上有毒,是鬼氣濃鬱的屍毒,一旦入體,後果不堪設想。
好在我及時擦了朱砂,朱砂本身也就解除屍毒的功效。
我敏銳地發現,他雖然全身都是鱗片,但喉嚨的喉結處,卻是沒有鱗片的。
我虛晃一劍,猛然跳起,落在機床上,冷笑道:“你就這麽點本事嗎?”
蜥蜴怪似乎能聽懂我的意思,被激怒了,雙腿一蹬,猛地跳起,在空中消失,我閉上眼睛,全憑著第六感卻感覺。
眼睛靠不住的時候,第六感就是我的眼睛。
我感覺到有危險從八點鍾方向襲來,猛地轉身,伸手用牽引之力將他吸住,令他的速度變得非常緩慢,然後衝過去掐住他的喉嚨,金甲將軍從我手心裏鑽出來,直接撕開了他的喉嚨,鑽了進去。
他怒吼一聲,居然掙脫開了我的牽引之力,一拳打在我的胸口,將我給生生打飛了出去。
他的力氣很大,好在我及時引導體內的靈力護住了胸口重要部位,沒有傷及內髒,但我還是喉頭一甜,噴出一大口鮮血。
金甲將軍在他的身體裏瘋狂地吸收著怨氣,但他是活人,體內的怨氣不純,金甲將軍吸收起來比較吃力。
我忍著痛,再次使出牽引之力,這次他損失了太多了怨氣,實力也迅速下降,拚命地掙紮著,卻無法掙脫。
我的牽引之力每次都隻能使用半分鍾,我抽出幾張鎮凶煞符,在他額頭、胸口以及背心各貼了一張,口中大喝:“急急如律令,敕!”
砰砰砰,三聲爆響,像鞭炮炸開聲音,蜥蜴怪的身上冒出三朵火花,他痛苦地嘶吼著,身體漸漸癟了下去。
李方的身體裏注入怨氣之後,怨氣便替代了活人的生氣,他沒有死,但也沒有活。
成為不死不活的怪物!
如今怨氣被金甲將軍吸收,他也就成了個人幹,看起來像死了幾千年的木乃伊,到最後,嘩啦一聲,碎成一地細碎的炭粒。
我鬆了口氣,捂著自己的胸口,有些胸悶。
我匆匆走出廠區,走了很遠才上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回了家,一進門,我就發現氣氛有些不對。
鄭叔和溫暖侍立在側,周禹浩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一份文件,臉色有些陰沉。
“小琳,你受傷了?”周禹浩一驚,過來攙扶住我,我搖了搖頭,說,“沒有傷及內髒,過幾天就好了。”
“發生了什麽事?”他麵色嚴肅地問,我也沒有隱瞞,將經過一五一十說了,他臉色越來越黑,怒道:“遇到這麽大的事,為什麽不告訴我?你要是出了事怎麽辦?”
我立刻裝作很難受的樣子:“禹浩,聲音不要那麽大,我頭很痛。”
這一招果然管用,他皺了皺眉,放低了音量:“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以後一定要通知我,知道嗎?”
我乖巧地點了點頭:“知道了。”然後立刻岔開話題,“超級士兵的事情,調查出眉目了嗎?”
周禹浩將文件遞給我:“事情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棘手,全國已經出現了好幾宗超級士兵的案子,所有人都跟這個名叫‘死亡國度’的微信號有聯係。”
鄭叔在一旁補充道:“根據我們得到的情報,這個‘死亡國度’應該是一個組織,但我們對這個組織一無所知,微信的數據庫裏根本就沒有這個賬號,但它卻在微信裏神出鬼沒,引誘人成為他們的試驗品,他們稱呼這些注入過鬼魂怨氣的人為陰兵。”
陰兵,這個名字一聽就讓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