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凶光畢露:“那個時候我就發誓,死後我要成為厲鬼,我要殺光周家、江家、苗家的人,讓他們三家斷子絕孫!”
“我沒想到,她們那麽狠,請了個道士,用秘術將我的靈魂封死在身體裏,又用糯米、紅線和銅錢把我鎮住,讓我不能屍變。”
“一百多年了,這一百多年我受盡了折磨,我天天都在詛咒他們。好在老天爺終於開了眼,幾年之前,幾個盜墓賊破壞了墓穴,把我的棺材上的紅線和銅錢給拆了,我終於出來了,重見天日。”
“我找到了這三家的後人,我用了點小手段,將她們全都聚集在一個寢室,成為了她們的室友。我不會讓她們這麽輕易去死,這幾年,我天天和她們住在一起,我在她們之間挑撥離間,讓她們內鬥,讓她們失戀痛苦,讓她們處處碰壁,讓她們疾病纏身。”
“等她們畢業了,我就殺了她們,在她們死前,告訴她們和一個僵屍生活了整整四年。”
她忽然放聲大笑起來,怪不得她一出棺就是飛僵,這一百多年,她所集聚的怨氣,大得驚人。
她忽然蹲下,低頭看著司徒淩,伸出那雙長著漆黑指甲的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
一個僵屍,居然會表現得這麽溫柔。
“像,真像啊。”她癡迷地看著他,“司徒隊長,你和我那個冤家長得太像了,而且還都很有正義感。這一定是上天憐惜我,才把你送到我身邊來。”
她的指甲在他的脖子上輕輕掠過:“你留下來陪我,我放他們回去,好不好?”
司徒淩咬緊了牙,這個女鬼竟然要把他也變成僵屍。
“不能答應她!”高雲泉說,傅春轉過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手一揮,他就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牆壁上,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住手!”司徒淩急忙說,“不要殺他們。”
“你同意了?”傅春臉上露出笑意。
“等等!”我突然打斷他們,“你不能把他變成僵屍。”
她惡狠狠地道:“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
說完,我也飛了出去,背上一陣劇痛,肯定斷了好幾根骨頭。
“我是為你著想。”我說,“你知道他是誰嗎?”
傅春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說:“他出身軍人世家,祖父是個將軍,就算你是飛僵,神通廣大,你能和軍隊鬥?你既然在外麵生活了幾年了,也應該對現代社會有個了解吧?就算你不怕子彈,但你怕不怕炮彈?怕不怕導彈?還有白磷彈聽說過沒有?那東西被稱為地獄火,隻要粘在了身上,就再也滅不掉,不把你燒光,根本不會熄滅。”
我見她臉色有些變,知道她聽進去了,繼續說:“軍隊手中有很多你想都想不到的武器,你才剛剛起死回生,何必為了一個男人斷送自己的大好前途呢。”
她冷笑一聲:“看來,我是不能把你們放回去了。”
我說:“現在科技這麽發達,你真的以為你殺了這麽多人能瞞得住啊?何況這些人都大有來頭,你也知道民不與官鬥的道理吧?”
見她沉默,我又說:“你想要司徒隊長,不就是因為他和你那個相好的長得像嗎?咱華夏這麽多人,還找不到一個像的人?你另外找一個不就行了?一個不夠,還可以多找幾個,外麵的世界多麽精彩啊,你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這個飛僵,生前就是個名妓,聲色犬馬,錦衣玉食,舍不得死,現在成了僵屍,她一身的名牌,連妝容都是精心打扮的,怎麽會願意為了一個男人,過著到處被人追殺的生活?
“再說了。”我繼續煽風點火,“你把他變成僵屍,他渾身都要長白毛,像那個周優優一樣,多醜啊,還沒有靈智,你以前是名妓,肯定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吧?天天對著個不解風情的醜八怪有什麽意思?”
傅春笑了:“沒想到你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嘴巴這麽會說,我都被你說動了。”
我連忙說:“那是因為我說的有道理啊,你想想,普通的飛僵雖然有靈智,但能有生前記憶的不多,智力能比得上活人的更少了。像活人一樣生活,享受人生,這才是老天爺給你的最大賞賜啊。”
她勾了勾嘴角,轉身摸了摸司徒淩的臉:“真是可惜,司徒隊長,我們沒有緣分。”
司徒淩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說,誰想和你有緣分!
我正要鬆一口氣,忽然眼前一花,傅春來到了我的麵前,目光陰森森地望著我。
不知道為什麽,我覺得她的那雙眼睛就像是X光一樣,能將我全身上下看個幹幹淨淨。
“真是個有意思的小姑娘。”她意味深長地說,“算了,我今天報了大仇,心情不錯,就放過你們好了。”
我眼前再次一花,傅春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終於走了。
我長長地吐了口氣,四肢又能動了,高雲泉將我攙扶起來,司徒淩過來謝我:“沒想到你居然能夠用三寸不爛之舌,將一個飛僵給說動,實在是厲害,我這十萬花得值。不過,你怎麽會知道我父親是部隊裏的?雲泉告訴你的?”
我愣了一下:“你父親真是部隊裏的?真是將軍?”
司徒淩扯了扯嘴角,我尷尬地笑道:“我是瞎扯的,想來想去,一個飛僵,也隻有部隊的那些武器能對付了,沒想到被我歪打正著。”
司徒淩滿頭黑線:“你的運氣真是好到爆表啊。”
我無奈地聳了聳肩,最近不僅被男鬼糾纏,還經常遇鬼,好幾次死裏逃生,都不知道這到底是運氣太好,還是太差。
“總之,這次你救了我,以後有什麽事,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司徒淩拍了拍我的肩膀,“在山城市這個地方,我還是罩得住的。”
高雲泉笑了笑,說:“有我罩著她就行了,就不勞你費心了。”
司徒淩一臉“我明白”的表情。
我更尷尬了。
我們從墓室裏出來,外麵留守的警察全都倒在地上,司徒淩檢查了一下,隻是昏過去了,沒有什麽大礙。
這次出警,殺死了白毛僵屍,立了大功,隻可惜犧牲了一個警察,他的屍體不能久留,運回去之後讓家屬看過,就必須立刻火化。
一回到警局,司徒淩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老周醒過來,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
司徒淩一臉的糾結,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告訴老周真相。
我和高雲泉都進了醫院,有高雲泉在,住的自然是高幹病房。
拍過片子,醫生說我的肋骨沒問題,住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高雲泉就慘了,肋骨斷了三根,臂骨有裂痕,身上打著石膏,得在病床上躺半個月。
我有些奇怪,當時明明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斷了,還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居然沒事。
出院那天,我去看高雲泉,一開門,就看見漂亮的護士正在給他喂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護士穿的護士服有點緊身,領口有三顆扣子沒有扣,露出了一條深深的溝。
那條深溝正對著高雲泉,但是高雲泉專心吃飯,連看都沒有看一眼。
我在心裏暗暗想,厲害啊,居然坐懷不亂。
“薑琳。”他看到我,露出一道笑容,對護士說,“我吃飽了,你出去吧。”
護士很不高興,收拾好了東西,經過我身邊的時候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高雲泉看在眼裏,按下了床頭的呼叫鈴,不一會兒護士長就過來了,很客氣地說:“高先生,您有什麽需要?”
高雲泉沉著臉說:“這個護士不行,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