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琮急道:“我怎知你是胡家的小姐!我,我還以為唉!反正是不成!我已經訂過親了!”
那胡善徽眉毛一豎道:“什麽?!不成?你說不成?!你睡了我又說不成?!”
顧琮道:“姑奶奶,我已經定了親了啊!馬上就要成親了!我怎麽再娶你?”
胡善徽道:“那我不管!既然如此,你早幹什麽去了?我的身子已經給了你,你敢不娶我?!你給我的信物還在這裏呢,顧琮,你若是要變卦,我便去皇上那裏告你借酒闖入我房中奸汙我!我看你這個探花還要不要!”
顧琮跌坐在床上,雙手捂著頭痛苦地道:“一qiē都怪我酒後失德,我實是隻以為你是胡家的姬妾,一時糊塗才我已有未婚妻子,馬上便要成親了,更何況她已經有了身孕我,我怎麽再辜負她?”
胡善徽聞言大怒,麵上卻做出悲淒的模樣:“你不能辜負她,便能辜負我?我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兒,被你糟蹋了,你要我怎麽辦?顧琮,我跟你說,你要是說話不算話,我失了貞潔,也活不下去啦。你走吧,你走了我便一繩子吊死在這兒,大家就都幹淨了!”
顧琮心亂如麻,走又走不得,坐又坐不下,左右為難,見胡善徽伏案哭得可憐,也覺得心軟,忍不住將她扶起給她拭淚道:“我又怎生不憐惜你?隻是這有先來後到,我與沾衣自幼定親,她又懷了我的孩兒,於情於理我都不能辜負她。”
胡善徽恨得暗中咬牙,麵上卻楚楚可憐道:“顧郎,我怎會讓你辜負了她?我若知道你有了未婚妻也不會與你這樣了,既是陰差陽錯我也與你成了姻緣,這便是天定的緣分。顧郎,你看我這裏有個兩全的法子可好?”
顧琮道:“喔?什麽兩全的法子,你快快說來!”
胡善徽道:“我去請皇後娘娘給你我賜婚,一並也將那沾衣姐姐賜婚給你,如此你左右兩全,沾衣姐姐也不會怪你忘恩負義,如何?”
顧琮疑道:“你願意和沾衣效法娥皇女英,一起嫁給我?”
胡善徽毫不猶豫點頭道:“我願意!”
顧琮長長出了一口氣,感動地將胡善徽攬進懷裏道:“難得你好不妒忌,有你這樣賢惠的女子嫁給我,我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坤寧宮裏,胡氏姐妹正屏退了隨伺的宮女、丫頭,隻留了一個胡善祥的心腹嬤嬤在左右,正說著私房話兒。
胡善祥奇怪地打量著妹子:“我就道你這丫頭鎮日裏東挑西揀的,左說一個不成右說一個不可心,這滿朝文武大臣家的公子都讓你挑遍了,也沒見你喜歡上哪一個。聽說前日爹爹給你提的張輔的三公子你都看不上,可讓爹爹的頭發都給急白了多少根!就為你這個不省心的!昨天你打發人遞牌子要見我,說是要我給你賜婚,可把我給嚇著了!快說說,咱們的八小姐看上的是哪位龍翰鳳雛?”
胡善徽在姐姐麵前,一點兒也不扭捏,毫不客氣地張嘴道:“便是今科的探花,顧琮。”
胡善祥笑道:“我家小八果然好眼光,那顧探花果然是風姿出眾,頗有當年顧侍郎玉郎之風。前幾日皇上還說要將長公主許給他呢。即是咱們小八先看上了,自然是咱們要先下手為強。我這就給你下旨,他顧探花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胡善徽不依道:“什麽他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我可不要強嫁給他,這是他給我的,喏,他可是同意了的。”胡善徽將顧琮的那塊玉佩交個胡後。
胡善祥接過來一看,笑不可抑:“我說小八怎麽這麽有底氣來要我賜婚,原來先下手為強的是你啊!你們兩人既已私定了終身,去跟爹爹說,讓他家來提親便是,還要我賜婚做什麽?”
胡善徽撅起嘴道:“姐姐,你不知道,顧琮他是已經訂過親的!”
胡後詫異道:“什麽?他已經定過了親事?他既然已經定了親,還來招惹你做什麽?!小八,這小子若是喜新厭舊也好,還是中了探花便想攀龍附貴也好,這人品都不怎麽地!這樣的人不能要!”
胡善徽急到:“姐姐!不是的!不怨他忘恩負義!是我先看上了他,讓爹爹和大哥將他灌醉,那個以後才逼著他同意娶我的!”
胡後被氣樂了:“敢情堂堂大明國丈和國舅爺竟然在家裏設美人局?真長進哪!”
她恨鐵不成鋼地拿手指頭點著胡善徽的額頭道:“都是你這個不爭氣的!非得看上一個訂過親的!那好吧,既然你看上了,讓他回去退親便是,還急巴巴來求我賜婚做什麽?莫非他不想娶你?”
胡善徽急道:“他不願意娶我給我玉佩做什麽?隻是他說他的未婚妻已經懷了他的孩兒,就等著他考完便完婚了,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負了她的。所以,所以”
“什麽?!”胡後大怒:“他不肯負了她,便要我的妹妹給他做小不成?!好大的狗膽!”
胡善徽拉著胡後的袖子求道:“不是的姐姐!不是做小,是平妻!他說了,要娶我當平妻。又怕他那未婚妻不答應,所以來求姐姐給我們賜婚的。”
胡後被氣得發暈,抬手往幼妹的肩背上拍了幾巴掌:“我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什麽平妻!還不就是做小!我問你,你們一起進了門,她先生下兒子,便是嫡長子!你以後的孩兒往哪兒站?!還怕她不答應!那是哪一家的女兒?這麽了得,還敢跟我妹妹搶男人?!”
胡善徽小聲道:“是戶部的一個小官兒女兒,叫孫沾衣的”
胡後皺眉道:“孫沾衣?這名字怎麽這麽熟?”
一直站在她背後的那個嬤嬤上前輕聲提醒道:“娘娘,您不記得了,前些年李茂芳奉令去提親的,不就是這個孫沾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