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我以後會好的
回程沒有與人同行,許庭生由美國直接飛了意大利米蘭。複製網址訪問%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約定的時間已過,這段時間來反反複複的嚐試聯係,李婉兒的電話一直打不通,許庭生放心不下,隻好來米蘭找她。
他先去了李婉兒在米蘭的住所,他為她搬去的家,結果敲了半天門,仍不見人回應。最後,還是隔壁走出來一位意大利老奶奶,連比劃帶嘰裏咕嚕,大概讓許庭生明白了一件事,裏麵的人,已經搬走了。
許庭生隻好又找去了她工作的製衣工坊。
製衣工坊裏依然沒有李婉兒的身影,安吉洛老頭也不在,或許這個時間,他又去盛海撈外快去了。但是工坊裏見過許庭生的人依然有。
那次許庭生來過,還有人同他說過話。
一位老工匠取了一封信來交給許庭生。
坐在米蘭入夜的街邊,許庭生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一張信紙。
許庭生:
如果你來找我,你會看到這封信。我把它留在這裏,而不是寄給你,或者幹脆打電話通知你,是因為,我其實並不希望你來找我。
也許,其實還是希望的吧,這樣代表我至少還被你惦記。
可是對不起,許庭生,我反悔了。
我不想再遵循我們的那個約定,所以,我逃跑了。
我經曆過一次你的死亡,你知道嗎?我昏倒在醫院裏,然後像是沒了魂魄一樣的離開。
他們告訴我,你已經死了,而我終於才發現,自己其實是連出現在你的葬禮上的資格都沒有的女人,我甚至無從打聽,你的墳墓會在哪裏,去看一看你。
我可以不可以算是你的女人?許庭生,或許你根本不曾這樣想過吧。
之後,我回到米蘭,卻不知道應該怎樣活下去,因為這半年來支撐我的快樂與期待的一切,都沒了,跟你一起離開,什麽都沒剩下。
我甚至沒有辦法找一個人和我一起為你哭,因為我不能告訴任何人。
這就是我體會過的感覺,像是無邊的黑暗,我害怕了。
再後來,當我終於再一次有勇氣搜索你的名字,想看看你的照片,希望能平靜的去回憶你,我從網上知道了你康複的消息。
我第一時間欣喜若狂,想著馬上去找你。
我收拾行李,衝出家門,趕到機場……
然後,我反悔了。
對不起,經曆過一次以為你徹底離開,我才明白,我其實做不到,做不到相處一段時間,然後沒有你,做不到有一個我們的孩子,然後,沒有你。
原諒我的怯懦,我真的不敢再嚐試一次那種痛苦。
所以,我反悔了,逃跑了,我選擇離開米蘭。
我會永遠記得那些屬於我們的時光,從第一次相遇,到我為你係領帶,到那天窗外圓形的彩虹,到我們做了約定的那一天,……
一切錯誤都在於,
我愛上了一個喜歡胡鬧的小混混,你卻給了我一個了不起的許庭生。
而我,還是希望你隻是個小混混啊,反正我吃的也不多,不難養。
我走了,如果還會有一天再見,換我來對你說那一句,兩清。
天涯海角,到我老死,有個人每天惦記你,我愛你,許庭生。
——李婉兒。
……
也許要找的話,終究可以找到。
但是,許庭生沒有資格去找。
……
八月二十八日。
許庭生在燕京市國際機場接回了意猶未竟的小項凝,送她來的是吳月薇,至於,在音樂盛典頒獎禮上獨攬最佳新人,最佳專輯,最佳單曲三項大獎之後,她最近連出個門都有困難。
許庭生對吳月薇說了“謝謝”。
吳月薇看著小項凝說:“她真的很快樂,很讓人羨慕……”
許庭生就接不下去了。
飛機上,小項凝一路嘰嘰喳喳,在向許庭生描述那天的頒獎典禮,三次上台領獎,歌迷們在跟其他歌手的粉絲比誰聲勢大,她喊得嗓子都啞了。
“好在我們贏了……”她說。
她背了一大包衣服什麽的回來,有點給許庭生看,有的不給。
她說清北很漂亮,圖書館很大,還拿出吳月薇給她寫的高中學習計劃、方法和注意事項給許庭生看,整整一個小冊子。
她還說,她們一起開玩笑,說,溪山塔下許庭生,青城山下白素貞……都是妖孽。
她開心得不行。
許庭生不知道,這樣的相處,和吳月薇在背地裏要承受多少悲傷,或者她們真的放下了?……那,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飛機在西湖市落地時時近傍晚,許庭生計劃借了車趕回岩州。
“可是我很累了呀”,小項凝看著他說,“我們明天再回去吧?”
這你讓許庭生怎麽拒絕。
在西湖邊吃了晚飯,逛了一會,小項凝等到確實“來不及”,才給爸爸媽媽打電話,說自己今天要留在西湖市過夜。
很快,許庭生手機上就收到了項爸的短信:
“小凝還小。”
許庭生趕緊回複:“叔叔放心,我知道的。”
兩個人繞著西湖邊逛了很遠,前世,他們曾經一走就是一天,那是許庭生記憶中最美好的三天時光,她來西湖市看他,穿著他的大T恤滿屋子撲騰,像一隻小鳥。
走著走著,小項凝就不高興了。
許庭生不知道什麽情況,項凝拿眼神示意了一下身邊經過的情侶,許庭生還是沒弄明白。
“哎呀,許庭生,你的手好大啊……”小項凝說,“比一下,看比我的大多少……”
兩隻手掌,一隻大大的,一隻小小的,印在一起,然後,手就這麽牽上了。
牽起了手的大叔和少女反而都有點尷尬,各自傻笑著默默走了好長一段話,結果走得遠了,回來的時候,小項凝走不動,是許庭生把她給背回來的。
到了賓館,最關鍵的考驗來了,大叔道貌岸然,義正詞嚴的跟前台說:“兩間房……”
小項凝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說:“可是我一個人睡會怕。”
大叔果斷告訴前台,“那,兩張床。”
或是為了掩飾害羞,小項凝進了房間之後就開始嘰嘰喳喳說個沒完,哪怕許庭生不接話,她也能自說自話,或者看著電視劇,給許庭生解說劇情。
反正她一點要去洗澡的意思都沒有,就在床上滾啊,蹦啊……
“真的是太幼稚了……”大叔好痛苦,沒想頭了,還以為至少有點什麽小旖旎,小曖昧呢。
“那還是幹脆早點睡吧,免得受折磨。項凝也該睡了,還吵,明天估計中午都起不來。”
許庭生調整了一下情緒,裝作著急睡覺說:“小項凝……”
“嗯?”
“你能讓我睡了嗎?”
“啊?”
可能許庭生說錯了什麽,活蹦亂跳,嘰嘰喳喳的小項凝忽然安靜下來,坐在床上,雙手抱著腿,把滾燙的一張臉上埋在膝蓋上,猶豫啊,掙紮啊……
“還,還不行。”最後,她小聲艱難的說。
“什麽叫還不行?”許庭生問。
“還不能,還不能讓你睡,我還小。媽媽說的。”
“……”
許庭生哀嚎一聲撲倒在床上,心裏叫苦,我雖然流氓,可是說的真的不是這個睡啊,嶽母跟女兒交代的時候,用詞也是夠抽象的。
小項凝看了看他一臉痛苦的樣子,有些緊張說:“哎呀,你別著急呀,我就是害怕,還有太小……我,我以後會好的。”
***
我去睡了,能讓我睡了嗎?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