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大驚:“自毀?!”
做出這個決定之後,陸柏的思路反而清晰了:“對,就是自毀程序,啟動之後有兩個小時的安全時間,不出大的意外,足夠大家撤出去了,而隻有這樣,大家才知道這裏不能再呆了,才會重視起來逃命去。”
“可是如果本來地堡不會塌呢?”
自毀程序啟動,這地堡不塌也要塌了。
首都方麵怎麽交代?
地堡的重要性大家雖然不是很明白,但看著陸家把兩個嫡係放在這裏,就知道絕對是無比的重視了。
陸柏冷笑:“現在是命重要,就算之後首都那邊追究起來……今天不是被入侵了嗎?入侵者太強大,摸到重地啟動了程序,難道不行嗎?”
這倒是。
陸柏說:“快去做事吧,這個時候兩個小時夠不夠還是個問題呢。”而且就怕兩個小時還沒到,陸決那臭小子和那個女人就做了什麽。
且不說地堡裏的人們因突然閃起的緊急指示燈、廣播裏不停播報的通知,以及刺耳至極的警鈴而驚慌失措,爭先恐後地逃出地堡的場景,這邊左安安和陸決滾到了洞裏,卻是另一番緊急。
他們掉進了洞口裏,前麵沒挖完,後麵被石灰蟲變成的石頭堵住,真真是進退維穀。
還在陸決反應夠快,在兩人將要被後麵的石頭砸成肉餅的時候,操控著石頭在最靠近他們的地方形成了一個拱狀。
好歹沒直接砸到他們頭上。
前方的石灰蟲還在哼哧哼哧地啃著半土半石的泥。然後呼呼呼轉眼就變大起來。
問題來了。
第一個問題,這些吃到了極限的石灰蟲因為空間狹窄,不能越過左安安兩人跑到後邊母蟲的身邊。
不過這個倒難不倒左安安。她有空間嘛。先收了這些石頭,然後手伸到後麵,再把它們放出來。
接著第二個問題才是麻煩了。
石灰蟲沒了。
要繼續生產就要靠母蟲,但母蟲沒能量沒辦法憑空吐出子蟲來,而要能量就得清道夫登場。
這麽小的空間裏放出清道夫,那簡直和自殺沒什麽兩樣。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倒還是看得到的,雖然是在地底。但玉石發出的光芒比夜明珠還亮,兩人看彼此都是分毫畢現。
最後隻能兩人自己動手挖。
挖啊挖,挖啊挖。幸好空間裏有工具,但還是因為地方小,手腳都伸不開,兩人是累慘了。
最後左安安嫌運土麻煩。她的珠子空間裏是幾乎滿的。但桃樹空間沒放東西光種菜了,索性就把土倒到桃樹空間裏去。
一筐筐的土扔進去,躲在桃樹裏生悶氣的大能神識沒法不被驚動,被這土腥氣衝天的東西給氣壞了,如果他有肉體的話,一定直跳腳了。
不過接著他“咦”了一聲,從桃樹裏飄出來,飄到角落的土堆上瞧了瞧。笑道:“倒蘊含著些許靈氣,這土天長日久地堆在玉石周圍。也不知道多少萬年沒挪動過,已經富含靈氣,土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遠遠比不上仙土,但也不算差了。不錯,不錯……”
終於讓他找到了一件值得安慰的事,這麽一來,說不定芥子空間擴大都不是問題。
至於那玉石……
唉,他肉痛地想,就先便宜了那小子吧,但願他能反過頭來幫助小丫頭,讓小丫頭快快晉升。
又一筐土到了進來,從大能的神識體上直接穿透而過,大能直接黑了臉,但還要任勞任怨地把這些土直接移入到桃樹空間的土裏頭去――不是直接灑在最上麵,而是填到底下幾層去,來以土養土,假以時日就分不出外來的土還是本地的土了。不然上麵土質馬上變差,對桃樹和莊稼來說都不是好事。
左安安挖著挖著忽然停住。
陸決連忙問:“怎麽了?累了?”
左安安搖搖頭,她抓了把濕潤的土,土裏的腥氣因為聞了這麽久她已經不覺得刺鼻了。
她呆呆地說:“這土對我居然有用!”
“有什麽用?”
“空間裏有用,說不定能幫我的空間升級呢!”
陸決知道左安安有空間,隻是並不清楚是兩個,以為是既能放東西,又能種點蔬菜的小空間。他年少的時候也是看過空間小說的,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但接受起來還是很容易。
但他並不知道大能的存在。
大能也無意讓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所以左安安也沒說,她這會兒得到了大能的通知,呆怔了片刻之後立馬火力全開,笑嘻嘻地繼續挖起土,隻覺得充滿了動力。
桃樹空間居然是有辦法擴張的嗎?
隻要源源不斷地填入有靈氣的土?
那如果有足夠的靈氣,然後摻入普通的土呢,是不是也行?
或者隻需要靈氣?
哎,她現在還搞不太明白,但有希望就是好事。
她想到桃樹空間變大了,自己就可以種上一片的水稻,大米就不愁吃啦!
再種上一片果樹,水果也不愁了。
那她的人生就真的沒有什麽後顧之憂了,也永遠不會有吃上麵的煩惱,真是太棒了!
見她笑眯眯很歡快的樣子,陸決也跟著高興起來,挖土這種枯燥辛苦的勞動,兩人做起來也樂趣無窮起來。
隻是漸漸的,第三個問題出現了。
那就是氧氣。
好像越來越缺氧了。
兩人不是普通人,耐力都很好,但隻要是人就是需要呼吸的,他們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胸悶。
“加把勁。我感覺快到了。”陸決加快速度,接著又說,“你在體內運轉真氣。能夠緩解缺氧。”
左安安照做,果然如此,難道她還能夠內呼吸嗎?還是說有了真氣,就可以比較長時間地不呼吸?
兩人漸漸地又沉默下來,隻剩下手裏不變的動作,挖,挖。挖……
不知過了多久,左安安覺得自己的手都不是長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們終於挖到了。
晶瑩溫良的玉。那麽一大塊,見不到邊,也看不出多深,就那麽靜靜地臥在他們腳下。撲麵而來的瑩輝。那麽柔綿。那麽皎潔,又那麽祥和,那麽悠遠,仿佛有幾個世界那樣的沉凝瑩靜,水一般地包容著二人。
他們看著彼此,時間仿佛不存在了一般。
沐浴在這樣的潔輝之下,本來是很浪漫的一件事,可對麵的如果是一個孩子模樣的人。那怎麽浪漫也浪不起來了。
左安安噗哧一下笑了,一下子躺倒:“可累死我了!”
但緊接著她就蹦了起來:“我的媽呀!”
陸決給她嚇了一跳:“怎麽了?”
左安安咽了咽口水:“靈氣自動就往我體內衝。來勢洶洶的,多耽擱那麽一會兒我就收不住了。”
腦海中大能沒好氣地說:“我在這裏,靈氣當然往這裏衝,這玉石還是我親手敲碎的硯台呢!”
左安安嗬嗬笑,推陸決:“快吸收快吸收,早吸收我們早點走。”
陸決深深地看她一眼,點點頭,盤腿坐在玉石上,他是個很聰慧的人,這種事沒做過但也不會手忙腳亂,沉穩地運轉起體內為數不多的真氣,玉石裏的靈氣就慢慢地往他體內滲透去。
和左安安相比起來,速度自然慢得多了。
左安安大氣不敢出,怕自己一動,靈氣就撒歡地往自己這裏跑。
她穩了一會兒,壓製著體內的真氣,無所事事之餘又開始挖土。
挖一會兒休息一會兒,休息一會兒又挖一會兒。
而此時,外麵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
“怎麽還不塌呢?不是說自毀嗎?”
“不是坑我們吧?把我們趕出來好讓別的人住進去!”
“別激動,已經啟動自毀程序了,現在卻沒有毀掉,恐怕哪裏除了故障。”
“說不定根本就沒有啟動什麽程序,隻是鳴鳴笛來嚇唬咱們罷了!”
聽著到處的抱怨聲,陸柏神情煩躁,一個有著過命交情的兄弟悄悄過來說:“現在還沒動靜,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自毀程序千真萬確有啟動,這你是知道的。”
“對,我知道,正因為知道才擔心啊。”
陸柏想了下:“再等等吧,也不知道那個家夥在幹什麽。”
“哪個家夥?”
“沒什麽沒什麽。”
明明說要把地堡整塌的,現在是轉過頭來保著它不塌嗎?
陸柏腹誹。
不過這本身已經是最大的詭異之處。明明啟動了自毀程序,應該在啟動的兩個小時之後就塌陷而成為廢墟,可現在卻什麽都沒發生,陸柏沒法不把這件事和陸決聯係在一起。
但這話他誰也沒說,深深地藏在肚子裏。
小十一你到底要幹什麽!
……
陸決此時已經是水深火熱。
左安安注意到他狀態不大對到現在已經好幾個小時了。
他先是呼吸粗重,繼而臉色發紅,然後身體搖晃,滿頭大汗,到現在竟然身子有些發抖起來,睫毛不停的顫動,兩顆眼珠在眼皮底下滾來滾去。
左安安大急,又不敢動他,隻好去求救大能:“前輩,他到底怎麽了?難道吸收靈氣還有危險?”
大能冷哼,不出聲。
左安安好說歹說求來求去,隻差給他磕頭哭給他看了,他才慢悠悠地說:“世間任何事情都是物極必反,靈氣固然好,可是太多了也是麻煩。他學習整套練體術才沒幾日,根基尚未打穩,卻一時之間就吸收這麽多靈氣,他必然要晉階,可是正因為根基不穩,他的晉階就顯得過急了,這一關不好過啊。”
左安安聽得直皺眉,這個晉階當然不是指精神力或者武者方麵的晉階,而是指真氣方麵的。
她基礎紮實,又有著些許前世的經驗,所以晉階從來沒有碰到什麽困難,不過她也知道,晉階和心境是掛著鉤的。
對於此時此刻的陸決來說,他眼前擺著幾道難關,吸收靈氣,然後馬上把靈氣轉化為真氣――他體內可沒有像左安安似的有著八幅圖像,也就沒有多少緩衝的餘地,所以這個轉化過程很是急迫。
而靈氣轉化為真氣之後,真氣就多了,所以他又必須晉階,不然真氣太滿是會爆體的。
他沒有晉階的經驗,卻又要連著晉階,這對心境是一個巨大的衝擊。
用大能的話來說,就是“很容易引出心魔。”
一個控製不好就會搭上性命。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小子命途多舛,年紀輕輕已經經曆過不少磨難,尤其是心智上的磨礪,所以他心誌極堅,再者他精神力強大,也能引導真氣,未必就會出事。”
怎麽可能不擔心!
左安安一刻都靜不下來:“前輩,我真的什麽都做不了嗎?”
大能如一團霧氣,懸浮在左安安身邊,左安安看不到他的臉,卻感覺到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說:“倒也不是,這麽大一塊玉石,全都給他吸收過於危險,你如果想幫他減輕危險,讓他少受些苦,最好的辦法就是自己把靈氣吸收過來。”
“真的嗎?”左安安很懷疑,這不是為了誆騙她去吸收靈氣的借口吧?
“我騙你幹什麽!”慘遭懷疑,大能大為光火,“你這臭丫頭自己要把好處往外推,我還要撒個謊騙你去蹭點好處,然後我還落得個被埋怨的下場?我沒那麽閑!”
左安安一想也是,大能不是這麽彎彎繞繞的人。
她連忙討好地湊上去:“我的錯我的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了,我給您道歉,您給我細說說到底該怎麽做?”
大能又不高興吭聲了,被弄煩了才冷笑道:“你前段日子不是總嚷嚷自己是那什麽充電寶嗎?”
充電寶……
左安安想起來了,之前她一天到頭就是在練出點真氣,然後迫不及待地輸給陸決,然後她就說自己是個充電寶,專門給陸決充電的。
所以大能的意思是,現在她還來當這個充電寶,把靈氣自己吸收進來,然後再給陸決?
“玉石不能控製傳輸靈氣的速度輕重,但你能。”大能沒好氣地說。
左安安連連點頭:“是這樣,是這樣。”
說著就要去吸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