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地麵時,左安安從機車上躍起,任由機車衝進屍群,而自己快速地拔起,好像一道殘影,直接衝進了周邊零星的喪屍群中。
一二階喪屍,給她一刀一個都不夠砍,而偶爾出現的三階喪屍,在她也進階成為三階之後,又是在刻意調動真氣,還有長刀加持的情況下,也完全不是她的對手,兩三刀就能放倒一個。
尋到空處,她還能甩出幾把飛刀,解救幾個快支持不住的人。
“往山上退!”她大喝。
屍群如此龐大,人們據於高地還能占一個地利的優勢,否則才一百多的武者,對上千把喪屍,絕對都不夠死的。
有左安安扛著大部分的壓力,已經被迫衝下來廝殺的人們都往山上退,山頂上他們還築了類似城垛的半人多高的東西,躲在後麵會安全很多。
左安安斬殺了最後一頭在山坡上的喪屍,橫舉著長刀,冷冷看著下方平地上的屍群。
大概她出現得太突然,殺氣太盛,一把刀也太可怕了些,這些喪屍像是被震懾住了,並沒有繼續衝上來。
而是站在那裏有些驚恐一般地望著左安安。
金色的長刀上,粘稠的汁水往下淌著,左安安戴著一個偷窺,麵容表情看不清楚,但渾身已經粘滿了紅紅白白黃黃綠綠的腐爛物,擋風鏡後一雙眼睛黑沉黑沉的。
仿佛突然之間地底破開了一道縫,而她就是那道縫裏騰空而起的。
任何人看到她都要結結實實打一個哆嗦。
她此刻冷冷看著屍群。
應該說是屍群中間的某一頭。
那頭喪屍長得最完整。一張臉除了一道潰爛的傷口,就是有些浮腫和青白,看上去像死了不久的人一樣。和旁邊都露出白骨和膿水來的喪屍很不相同。
它也在看著左安安,有些深陷的眼珠子雖然也是淡黃色的,但並不特別渾濁,陰鷙冰冷地瞪著左安安。
然後它仿佛有些不安地轉了轉頭,喉嚨裏咕嚕咕嚕地發出一些聲音,接著,令人眼珠子都要掉下來的一幕發生了。
屍群動了。不是往前衝,而是慢慢往後退,簇擁成一團。沿著破敗的高速公路慢慢退出人們的視線,留下一地殘骸。
左安安手上一鬆,長刀尖端落在一顆石子上,發出一聲脆響。
她摘掉頭盔。臉色有些蒼白。輕輕吐出一口氣,短時間內高強度使用真氣就是有這種缺點,感覺特別虛乏。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滿身的汙垢,皺了下眉頭。
她偏好穿最普通的棉布料的衣服,隻是這種布料挺容易髒的,尤其現在這個時候,這些膿水和腐爛的組織都浸透了衣服,貼到皮膚上讓她很不舒服。
看來以後要換防水的皮衣。
她往回走。一群人看著她都已經完全呆掉了。
她皺眉說:“沒事幹了?受傷的趕快處理,現場清理掉。防線趕快再布起來,小心喪屍殺個回馬槍!”
頓時做鳥獸散。
廢話,左安安一身殺氣未散,那是連屍群都可以震退的。誰敢直接承受她的氣勢,晚上想做惡夢嗎?
很快統計出來,當場死於喪屍爪子下的有四人,傷十七人,其中九人是被喪屍抓傷或者咬傷的。
左安安去看了傷勢,太遲了,已經沒有救的可能。
她沉默不語,那些人臉上的期待很快變成了絕望。
“不是曾經有人被喪屍咬了,後來沒死嗎?”有人艱難地問。
左安安說:“那是我當場把他的胳膊砍了下來,後來他在研究中心接受觀察了兩個月,可是這九人已經錯過黃金時間了。”
傷口已經開始潰爛,臉色、皮膚、指甲都開始發青了。
她淡淡說:“交代遺言吧,能支撐住的,就讓家屬過來見最後一麵。”
她走出去淡淡看著如血的殘陽,身後哭聲一片。
她想,人類還是太弱,如果有一種金鍾罩,可以將所有人都保護在裏麵,隔絕喪屍,那多好。
也是不可避免地想到墨石。
試想,在整個城市外圍鋪下一群的墨石,然後源源不斷地放出灰色霧氣,喪屍就不敢再靠近,那多理想?
可是那需要多少墨石?
陽子機已經嚐試過,沒有足夠的墨石,可以形成一個完整的防禦圈,那麽墨石再多也沒有用。
霧氣會自己消散掉。
但墨石到底怎麽來的?
小鎮裏那霧靄籠罩的一切,真的是她猜測的那樣,是大能手中漏下的一點墨汁?
如果是的話,那點墨汁可以持續用多久?
燃料和墨石可以新生幾輪?
而且除了小鎮,還有什麽地方也和那裏一樣呢?
她心裏不由起了一個念頭。
突然她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的眼神變得越加冷漠起來。
寧七察覺到她的注視,麵不改色地走過來:“左小姐。”
“你沒走?”她的視線落在他紮著繃帶印著血的手臂上。
他低頭看了眼:“隻是普通的擦傷。”
“我記得我讓你滾蛋。”
“老板離開的時候沒有帶上我,我不知道該去哪裏。”
“至少滾出東一區。”
寧七看著她,平靜無奇的臉格外執拗:“我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但老板不會無緣無故離開,他沒有帶上我,我也不能去別的地方,他是很關心你的。”
左安安眼神一厲:“信不信我把你丟出去喂喪屍。”
寧七不說話了,雖然他也不弱,但他知道左安安絕對能夠做到這一點。
有人激動感激地過來說:“多虧了寧七,不然剛才我們恐怕都要被喪屍咬死了。”
這些是普通人,住在這裏的不隻有武者,還有進行建設的工人、負責夥食的廚師,幹雜活的普通人,剛剛死裏逃生,這些人都一臉心有餘悸,他們沒有多少武力值,剛才若直麵對上喪屍,絕對是死傷慘重的下場。
他們指著寧七的傷,還說這是為他們而受的,言語中滿是感激親切。
這個其貌不揚冷淡如石的男人倒是人緣挺好。
左安安直直盯了他片刻,冷嗤一聲:“你要留下來也行,不過讓我發現你和外界聯係,吃裏爬外,我會親手把你剁成肉沫。”(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