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自己的衣服被扒開,蕭浣溪劇烈的掙紮:“你們是什麽人,竟然敢這樣對我,我是蕭家的嫡女,你們好大的膽子!”
掀開蕭浣溪衣服的一個嬤嬤冷笑一聲,帶著皺紋的臉顯得有些陰森:“嬤嬤我檢查的女子什麽身份的沒有,別說你就是一個大臣的嫡女,便是公主之尊,嬤嬤我照樣檢查不誤。”
“你們……”蕭浣溪掙紮著大哭出聲,“你們這些大膽的賤婢,放開我!”
“看來蕭小姐還是不乖啊,你們幾個,給這位大小姐一點規矩。”
幾個按住著她的手腳的嬤嬤頓時獰笑起來,騰出一隻手來狠狠的掐在蕭浣溪身上。
“啊!”蕭浣溪隻感覺身上的肉都被掐掉了,疼得滿身冷汗。
過了大約半刻鍾,為首的嬤嬤才發話:“好了,可以回去向皇後娘娘稟報了。”
蕭浣溪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身上除了發紅一些外,看不出絲毫的異常,可是疼痛卻幾乎沁入骨髓。
被趕在外麵的侍女連忙進門,跪在地上幫蕭浣溪穿上衣服。
蕭浣溪被驚動,爬起身縮在牆角不動彈:“不要碰我,我是蕭家嫡女,我是大小姐,你們都不許碰我。”
“小姐,您怎麽了,沒事吧?”
“不要碰我,滾開,你們都滾開!”
“小姐,您怎麽了?快來人啊!”
皇宮之中,沈凝華坐在禦書房中,捏著棋子想著下一步該怎麽走,好不容易落下一子,引得百裏擎蒼哈哈一笑:“哈哈,凝華,落子無悔,你可不要後悔了?”
看到棋盤上丟失的半壁江山,沈凝華生氣道:“父皇,您明明知道我不擅長下棋,竟然還讓我和您對弈!”
“哈哈,好了,父皇不笑你了。”
百裏安寧端著茶盞過來,給百裏擎蒼倒上茶:“父皇,兒臣還是第一次看您下棋,竟不知道您的棋術如此高超。”
百裏擎蒼笑的更加開心:“不是朕棋術高,而是凝華實在是太笨了,朕都教導她許久了,她竟然一點長進都沒有。”
百裏安寧看向沈凝華,卻看到她捏著一塊點心吃的開心,一點都沒有將百裏擎蒼的話放在心上。心中頓時一驚,擔憂百裏擎蒼看到她這個模樣會生氣,連忙想要說兩句話來緩和一下,卻不想百裏擎蒼不但沒介意,反而笑聲越發開心。
“哈哈,每次輸了你都來這一招,再過一段時間,朕這宮中的點心都讓你吃空了。”
口中這樣說著,動作卻是極為自然的將茶盞給沈凝華遞過去:“那點心禦書房做的格外甜了一些,你喝點茶水,別噎著了。”
沈凝華也不推辭,直接拿起茶盞喝了一口下去:“父皇不用擔心,若是禦膳房被我吃空了,我就拿銀兩給父皇貼補家用,保證讓您天天吃上點心。”
百裏擎蒼瞪了她一眼:“行了,趕緊走吧,別在這裏氣朕了。”
沈凝華微微一笑,從衣袖中拿出藥瓶遞過去:“父皇,這是我最近配置的,您吃一些可以調養身子,多加注意休息,不要批閱奏折批的太晚了。”
“嗯,好。”
出了禦書房,百裏安寧瞪著沈凝華,眼中滿是驚奇。
沈凝華微微轉頭看她:“怎麽這樣看我,我臉上有東西?”
“原來以為父皇對我也算是寵愛的,可是今天看到了你和父皇相處的情景,我才知道差距。”
沈凝華笑了笑,並沒有做回答,其實這些皇子公主們,哪個不是對皇上有所求,既然有所求,自然不能以平常心相待,她不過是出現的時機太過討巧了而已。
兩人剛走了沒幾步,一名公主便快步走過來:“見過安寧公主、見過昭華公主。”
沈凝華停住腳步,一旁的百裏安寧略微點頭:“芳雪姑姑,您怎麽過來了?”芳雪是皇後娘娘身邊最為信任的奴婢,她這個公主見到了都要對她恭敬有加。
芳雪臉上帶著得體的笑容,聞言再次施了個福禮:“回稟安寧公主,皇後娘娘聽聞昭華公主進宮了,便差遣奴婢來請昭華公主過去一緒。”
沈凝華眼神一動,微笑道:“皇後娘娘相邀,凝華自然欣然前往,請姑姑帶路。”
“公主請。”
百裏安寧有些擔憂,想要伸手拉住她,卻看到沈凝華搖了搖頭,隻好看著兩人離開。
皇後的棲鳳宮中各色花朵開的繁盛錦簇,遠遠看去,整個宮殿猶如建造在花海雲端一般,令人心馳神往。
走進大殿,沈凝華略微抬眸便看到站在大殿前方的趙慧盈,她沒有穿宮裝,隻是簡單的穿了一身紅色的宮裝長裙,正拿著修剪好的花枝插在瓶中。
“凝華,你來了?”
“凝華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皇後仔細的端量了一下花瓶,滿意的點了點頭,接過侍女遞來的帕子擦手,吩咐道,“將這些花給皇上送去,皇上最近煩心事甚多,看些鮮花也能放鬆一兩分。”
“是,娘娘。”
擦幹淨手,皇後做到上首的座位上,看著立在殿中的沈凝華:“你可知我今日叫你來是為了什麽?”
“凝華愚鈍,沒有猜出來。”
皇後輕笑一聲,眼神帶著透徹人心的清明:“本宮雖然身居宮廷之中,但對外麵也多少有些了解,這許多年來,各各世家越發的重視對子女的教養,我大安國的女子也頗為受到外朝稱讚。”
“娘娘為天下女子表率,有娘娘在,自然一片海晏河清。”
“你這話說的可太大了,以前,本宮也以為自己做的不錯,可是現在看來,卻差的遠呢。”
沈凝華垂眸不語,靜靜的站在原地等待下文。
趙慧盈輕輕的靠在椅背上,頭上的九尾鳳凰頭釵光芒熠熠:
“蕭浣溪的事情因何而起,因何變成這樣……事已至此,本宮就不多說了。凝華,你是個聰明人,皇上對你寵愛,很多事情本宮也能容忍,但不要做得太過分!朝廷重臣的嫡女,可不是隨意來戲耍的棋子!”
趙慧盈臉上沒有怒火,語氣也極為平靜,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人感覺有重若千鈞。
沈凝華神色如常,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娘娘說的是,世家小姐、重臣嫡女,自然身份貴重,誰能有那個本事將她們當做棋子?”
趙慧盈眼眸清冷,仔細將沈凝華打量了個遍,才開口道:“今日我派嬤嬤到蕭家,幫蕭浣溪驗明了正身,她仍舊如原本一般冰清玉潔,這次的事情對她傷害挺大,若是她出了什麽事,蕭家主心中定然難安,這件事情本宮做主了,不日就會幫她挽回名聲。”
沈凝華眼神一顫:“娘娘宅心仁厚,想來蕭小姐定然感激萬分。”
“你身為公主,再過不久就要成親了,以後相夫教子,最主要的是要有容人之量,可明白了?”
“是,凝華謹遵娘娘教誨。”
“嗯,你退下吧。”
沈凝華垂眸屈膝行禮:“凝華告退。”
出了棲鳳宮,沈凝華不禁抬頭看向高高的匾額,眼中閃過冷芒利劍:皇後竟然要幫著蕭浣溪,而且還告誡她要有容人之量,看來是支持蕭浣溪嫁給楚君熠了,嗬嗬,自己的麵子還真是大,還未成婚,皇後便迫不及待的插手了!
芳雪端著茶盞給趙慧盈送上去:“娘娘,喝茶。”
趙慧盈看著宮門口,視線一陣波瀾起伏:“沈凝華,果真是越來越像夏靜言了。”
芳雪心中一跳:“娘娘,依奴婢看您多心了,沈凝華固然有些小聰明,但和那位比起來,還是差的遠呢。再者說,娘娘當年都能獲勝,穩居後宮多年。沈凝華不過是耍些手段,上不得台麵。”
趙慧盈揉了揉額角:“五日後我舉辦宮宴,你親自帶著我的賞賜給蕭浣溪送去,止一止流言。”
“娘娘,那個蕭浣溪一看便不是昭華公主的對手,又是蕭家的人,您何必那麽在意她呢。”
趙慧盈臉上冷意一閃:“蕭浣溪本來無足輕重,可是她多次陷害沈凝華,已經成為她心中的一根刺,既然這根刺已經紮進沈凝華的心中,本宮自然要助她紮的深一些。”
沈凝華一出宮門,青雀和白渃便迎上來:“小姐,您怎麽了,怎麽臉色這樣難看。”
“青雀,讓人盯好了蕭家,絕對不能給蕭浣溪任何翻盤的機會。”
“是,小姐。”
白渃心中一驚:“小姐,難道有人要幫蕭浣溪?”
“剛剛皇後娘娘將我叫到宮中告誡了一番。”
“皇後娘娘竟然要出手管這件事情?”
沈凝華冷笑一聲:“楚君熠一躍成為朝廷一品大員,皇後一直以來都對我抱有敵意,她怎麽可能再無動於衷。”
“那蕭浣溪豈不是有翻身的可能?”
沈凝華神色一沉:“被我踩在了腳下,怎麽能容她再興風作浪!”
夜晚,蕭浣溪睡的迷迷糊糊的,感覺身上一冷,猛地睜開眼睛,忽然驚叫出聲:“啊!”
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披頭散發的模樣看著很是滲人,尤其是額頭上皮肉翻卷,帶著深深的一道劃痕:“小姐,我死的好慘啊!”
“你……滾開,滾開!”蕭浣溪嚇得魂不附體,裹著被子不斷的向牆角裏縮。
“小姐,我額頭好痛……”
“不,不怪我,誰讓你給我出的餿主意,讓我休息的,都是你咎由自取。”
“嗬嗬,小姐,護城河好冷,我來找你給我作伴……”鮮血不斷的滴落下來,一張蒼白發青的臉慢慢的抬起來。
“啊,鬼啊,滾開!”蕭浣溪尖叫一聲,嗓子都嘶啞了,眼看那侍女一把抓住了她的腳腕,終於嚇得兩眼一翻暈死了過去。
綠疏慢慢的抬起頭,將滴落在地上的血跡擦幹淨,冷笑了一聲,轉身從窗口跳了出去。
翌日一大早,另一則流言火速傳開:
蕭家大小姐蕭浣溪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