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這家夥好有道理
“尼斯”兩個字取自法語音譯,它的英文名叫:Nice。(.)用國人的話來說,這地方連名字都很吉利。便如西安原叫做長安,多好聽,多好的寓意。
去尼斯是臨時決定,一個念頭到車站,然後買票上車。
許庭生隻是想找一個沒有人認識自己,而自己到那兒也沒有任何任務和目的的地方,以最放鬆的狀態一個人呆上幾天。
本來的計劃,許庭生準備用五到六天時間,在歐洲聯係處理建材的事情,其實……他還計劃順手“處理”掉李婉兒……結果“處理”成了這樣。
然後,計劃裏他應該接著飛美國紐約,去麵對。
但是經過李婉兒這件事,許庭生發現,所謂的快刀斬亂麻,憑自己一個人似乎根本做不到。
原以為很容易的李婉兒,最後都越纏越亂,越纏越緊……
那麽,會是怎樣?
有時候她認真請求,有時候裝可憐,有時候她用各種方式威脅,有時候……誘惑。
無論如何她總是期盼著,他能去看她,看看現在的她,她說,現在的我特別好,連我自己都喜歡……我想著,你一定會喜歡。
而如果真的成行,飛機落地,她滿心歡喜終於等到他……他卻隻是想用盡辦法,盡量平和的讓她明白……這是故事的句點。
這個句點得有多狠,多疼,多用力……他畫不畫得下去?
本來許庭生就為難,沒有把握,現在更是亂成了一團麻。
許庭生猶豫了,想逃避。
乘過高鐵的人肯定沒有意願去讚揚法國火車的速度,行車不那麽快的好處在於,許庭生可以安靜的看一路異國風情,……
在尼斯車站下車,猶豫了很久,許庭生開機。
人類社會中終有一天會發展到每個人都身不由己,最具代表性的一件事情就是,大部分人都不能自由的選擇將手機關機……
滿屏的未接來電。
許庭生翻了翻……來自美國的號碼列了一大排,他和之間現在其實很少打電話,習慣了郵件聯係,習慣了平靜的敘述,然後耐心等待回應。
這是一種會讓雙方都感覺很舒服的聯絡方式,尤其在兩個關係有點不明朗,卻又分明互相記掛、彼此惦念的人之間。
許庭生有些猶豫要不要回過去。
結果她先打進來了。
“你剛剛在坐飛機嗎?一直關機。”電話接通,擔心的說。
“……,嗯,是。”許庭生有些心虛的回答。
“是就好,沒事就好。”
“嗯,以後別瞎擔心。”
“還說我瞎擔心,誰讓你那麽多天不回郵件。我著急了,讓宋妮幫忙打聽,才知道原來你出國了,你現在哪個國家呀?”
“法國。”
“那忙完順路來紐約吧。”
“這個,能叫順路嗎?”
“就是順路。”
“隔著大洋呢,往西是大西洋,往東太平洋。”
“你看,往東往西都能到,才一個大洋而已。”
“……,我忙完看看吧。”
“要很久嗎?多少天。”
“可能吧,不一定。”
“你算算嘛,具體幾天。”
“這個真說不準,為什麽要這麽具體啊?”
“……,因為我也要算時間呀。”
“你,算時間?”
“嗯。我左邊房間租著一對非洲留學生,右邊房間租著一對台灣留學生,他們每天晚上都好吵的,一個叫聲粗獷豪邁,一個好嗲,氣死我了……你來,我就不信了,我一個專業唱歌的,還叫不過她們?!所以你懂了嗎?”
“咳……”
“啊……”
“換個房子吧,隔音好點的。”
“不行,不能認輸。你都不知道,就因為我有時候敲一下牆壁提醒她們,結果每天遇見那個黑妹她都跟我說,嗨,昨晚聽得開心嗎?哦也。然後台灣妹跟我說,嗯~,不好膩西喲,吵~到~你。我不管,姐姐我仇恨的種子已經種下了。”
“那你……假裝房間裏有人?自己叫,就當練唱了。”
“不行啊,都沒男聲和聲,你來了你也要叫幾聲的。”
許庭生苦笑:“你怎麽還是老樣子?”
“那是優點嗎?”
“對你就是。”
“咳……,我得先去做事了,忙完聯係你。”
“哦,好吧。那你記得抓緊告訴我大概時間。對了,在那邊不許勾搭法國妞,聽說她們穩定每天都是發情期。”
“好,不勾搭。”
許庭生掛電話,然後給許媽打了一個,告訴她自己最近幾天大多數時候會關機,許媽詢問了幾句,知道許庭生在尼斯,突然緊張起來,千叮萬囑,要他千萬不要下水去玩。
許庭生問:“為什麽呀?”
許媽認真的說:“我看過電視,尼斯湖裏有水怪。很大一個,估計會吃人。”
許庭生:“……,好的,那我聽你的不下水。”
尼斯沒有尼斯湖,擁有號稱歐洲黃金海岸的海岸線。
許庭生找了一家老板英文流利的家庭旅館安頓自己,然後乘著夜色還未完全降臨,奔赴海灘。
然後,他發現,所謂的黃金沙灘根本就是個騙局,這裏大部分的海灘其實更應該被稱為石灘,而不是沙灘。
鵝卵石鋪就的“沙灘”上依然不乏比基尼女郎,甚至上空裝扮也不少見,問題真正讓許庭生驚歎的是,她們居然真的能安穩愜意的躺在一地鵝卵石上。
許庭生很想上去問一下,“這個,不硌人嗎?尤其某些部位,姑娘你還趴著。”
在轉回最被稱道的尼斯老街和留下來之間,許庭生猶豫了好一會,最後才想起來,自己會在這邊呆上好幾天,根本無需著急。
有時人忙碌慣了,連安閑都不習慣。
他在海岸邊坐下來。
不好意思一直盯著比基尼女郎們看,許庭生把注意力投向了麵前蔚藍得有些不真實的海水和天空,那才是海洋與天空原本的樣子,它們美得令人窒息,同時又讓人感覺心胸開闊。
安靜了沒太久,不遠處走過來一對抱著相機的父子,父親大概三十五六,孩子六七歲,分量不輕的單反相機相機被掛在了孩子脖子上。
“中國人?鬼子?棒子?”看見許庭生,東方麵孔,中年男人湊上來問道。
許庭生笑著說:“中國人。你後麵那倆稱呼,這麽問不太好吧?畢竟在外麵。”
男人爽朗大笑:“不好個蛋,不是中國人他們丫根本也聽不懂啊。”
許庭生愣神,發現他說的其實很有道理。
“你說她們到底硌不硌得慌?”也許是異國相遇容易親近,男人很自來熟的坐下來,依然那麽大聲,毫不顧忌的問道。
“我剛剛也在想呢。”許庭生小聲說。
“我估計還是挺硌人的,要不你看,整一片,就沒一個男的敢趴著的。”他說。
“嗯?”許庭生一下沒搞清楚其中的邏輯。
“女的還好,畢竟軟,有彈性。男的的話,那就是雞蛋磕石頭,雞和蛋,這樣的環境,是男人肯定起反應,那磕上了……啪哢嚓一下,不蛋毀人亡?……懂了吧?”
許庭生笑著點頭。好有道理。
小男孩在一旁突然哭鬧起來:“嗚嗚嗚,我要看水怪,我要看水怪……”
當爹的直接一巴掌巴了過去:“看你麻痹……就因為你個狗崽子天天嚷著要看水怪,老子才帶你報團出國旅遊,他媽的我哪知道,好好的尼斯湖居然不在尼斯?!狗日的旅遊公司也不跟老子講清楚。”
一句話,許庭生被驚到了兩把,一是當爹的罵兒子用的詞,似乎都不太合適。第二,原來還真有跑尼斯來看尼斯湖水怪的。
“真要說還是來這邊值一點,去了尼斯湖也其實見不著水怪。還沒別的好看。”許庭生勸了一句,希望這位老哥別那麽激動。
結果當爹的聽完,又兜頭巴了兒子一掌,說:“聽到了沒有?看什麽水怪,你看這些大……姐姐、阿姨……多好看?快,給老子滾去拍照去。”
許庭生在犯糊塗。
男人繼續叮囑兒子:“記住啊,哪個穿得少拍哪個,沒穿的更好,使勁拍。”
然後,小朋友居然真的就端著相機出發了。
許庭生回過神,說:“老哥,這,不太好吧?”
男人無所謂的揮了揮手,大笑說:“我們去當然不好,這一孩子,六歲,她們能怎麽著?待會要是有人問,咱們倆記住都假裝不認識我兒子啊,記住了。”
不得不說,他又一次讓許庭生感覺很有道理。
孩子真的很認真很努力在拍,被拍的女士們大多沒在意,偶爾個別上空的,也就伸手擋一下自己的關鍵部位而已,沒見任何問題。
隔了好一會,才終於有人用英文問:“isthis(這是誰的孩子)?”
男人問許庭生:“你聽得懂她說的嗎?”
許庭生說:“聽得懂。”
“說什麽?”
“問是誰的孩子。”
“假裝聽不懂。”
“……哦,好。”
男人看都不看孩子,繼續一邊看沙灘“風景”,一邊跟許庭生聊。
“對了,老弟,你跟哪個團來的?”他說。
“我自己來的。”許庭生說。
“唉喲你厲害啊,有文化就是好,不像我,不懂外國話,我跟一個四十多人的團來的。”
“那你怎麽……”許庭生左右掃了掃,沒見其他國人出現,問的意思是,你的團呢?
“我自個兒帶孩子跑出來的”,男人很隨意的說道,“跟他們一塊沒意思,上車,下車,尿尿,拍照。”
許庭生愣了愣,碰上這麽任性的跟團遊客……導遊得是倒了多大的黴?
“這……不太好吧?萬一導遊找不著人……你們又不通語言。”許庭生說。
“有什麽不好的?不用擔心,你別跟其他那些人似的,被導遊說兩句就怕死去,老實死去。你說他們真要把我們父子倆弄丟在法國,誰比較怕?我大不了領著兒子多呆兩天,旅遊公司他媽得瘋,對吧?所以,我玩我的,回頭要是找不著路回去了,等著導遊來找我就好。”
許庭生已經服了,這家夥……好有道理。他如此彪悍的人生,應該活得很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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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外麵忙。
幾個月沒見麵的小姑娘見我第一句話就是:你怎麽變醜了?!這蒼白、憔悴、幹癟、缺鈣……不像活人的。
網文毀人啊,沒日沒夜的!……大叔靠臉縱橫江湖,混跡花叢這麽多年,看樣子以後隻能靠才華了,嗯,才華……
對了還有,昨天有個書友跟我說:他昨天正好幫一個姑娘租房子搬家,學書裏的橋段檢查了出租房所有燈,硬是跑去買了燈泡,幫妹子換了兩盞……還直接用許庭生的台詞。
結果妹子晚上跟閨蜜說他很溫暖細心……
這個故事證明:收買妹子的閨蜜很重要。
(以後敘述的時候還是用為主吧,真心比較習慣。岑溪雨出現在正式需要用名字的場合好了,比如她出新專輯的名字。)
感謝打賞:蔡菜菜蔡;;贇贇贇贇贇;燕山夜話;啟友此禮;轉身梟雄;難繪虛妄;啥是碧啊;阿七逍遙;清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