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峰以前也不是沒注重安全保密的問題,就以機器人公司的專門請人製造的安全實驗室來說,他確實關心過信息的保密工作,還特地定製了一個大號保險櫃,銷售方曾號稱什麽10公斤C4也幹不掉的。
先不管它是不是吹牛,但打開不一定要用暴力手段。
公司內鬼就是其中一種破解方法,安峰失策,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他轉頭看向傑夫,說道:“如果是內鬼的話,公司除了霍夫曼之外,所有人都有嫌疑,接下來該怎麽做,就看你們的了。”
傑夫點頭:“我們知龗道該怎麽做,隻要先生你給權限。”
“去做吧,盡快處理好。”安峰摸出手機,走到一旁接了個電話。
古裏打來的,他在電話裏說:“夥計,你又有麻煩啦?”
安峰無奈:“是啊,有幾個毛賊偷走了我的設備,真他媽晦氣,裝了這麽多安防設備,從攝像頭到防爆門,再到大保險櫃,關鍵時刻統統沒用,它就是被人砸個稀巴爛,把東西搶走,都好過現在完好無缺。”
古裏在那頭判斷道:“完好無缺的情況不是碰到國際大盜,就是出了內鬼,或者這兩樣的結合體。”
“差不多吧,傑夫說是內鬼,目前正在查。”安峰說。
“傑夫.克拉克?他很不錯,我和他共事過一段時間,這家夥在FBI呆過,會讀心術,麵對他時小心點,記住繃著表情,千萬不要讓你的情緒通過動作、神態表露出來,否則會被他吃的死死的。”
安峰笑了:“我怎麽感覺是你在他身上吃虧了。反過來提醒我?”
古裏說:“當然,你是老板,他還靠你發工資,不用擔心他黑你,但謹慎點總沒錯,誰也不保證跳槽的。”
“好吧。接受你的建議。”安峰說。
“我會派一支快速反應小組去支援,這種情況團夥作案的可能性很大,因此有動腦的,也會有動手的。腦子克拉克很厲害,但打鬥還是小隊擅長,也當做一次實戰訓練,考驗一下他們的默契程度。”
安峰在這邊聊電話的時候,傑夫.克拉克已經開始安排單獨問話,方法很簡單。也很有效。人通常是線索裏重要的一環,雖然不確定性很高,但對於曾經學過一套讀心術的他來說,擅長從行為表現上找線索。
他先從同樣擁有保險箱權限的兩名研究員開始,但在他心中,能夠策劃縝密的盜取手段,通常不會讓自己太高調,所以他們的嫌疑反而變低。第一名研究員叫唐納德,回答中規中矩。語氣裏還有對竊賊的憤慨。
第二名也一樣,隻不過這名叫詹森的家夥,在回答他提問的時候,有些猶豫,從表情裏看出,他心裏有某些顧慮。所以傑夫就用很平和,而且令人信任的語氣說:“請放心,先生,我們現在是單獨的,整個談話過程保密。除了你我,不會有人知龗道我們到底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詹森下了決心,透露道:“我感覺最近二組一名叫拉裏的研究員很不在狀態,經常望著保險櫃……”
傑夫聽了這堆事實裏加入了大量個人推斷的描述,感覺詹森這家夥八卦心很強,對周圍很敏感,很能掌握細節……至於那個叫拉裏的人,他也安排見麵。拉裏看上去有些緊張,眼神躲躲閃閃的。
傑夫的問題很輕鬆,大致是:最近怎麽樣?身體還好吧?家裏有幾個孩子等等,很平常的話題。
拉裏也慢慢的消除了緊張。
傑夫忽然直入正題:“有計龗劃以後的去向嗎?”
“啊?”拉裏楞了一下,“你是指什麽?”
傑夫微笑道:“沒什麽,隻是對你的人生規劃感興趣,我看過資料,你在五年裏頻繁換了不少崗位,有主動辭職,有被老板炒魷魚的。冒昧的問一句,應該是沒有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做吧?”
拉裏說:“我在這裏找到了自己喜歡的工作,我也知龗道你正在懷疑我,但我保證,不是我幹的。”
“我不會無理由的懷疑人,也不會隨便下判斷。”傑夫微笑著,“好吧,你的回答完畢,請便。”
拉裏離開後,傑夫要求重點查一下他以往任職所發生的重大事件,並且安排對他的24小時監聽和監控——當然,後麵兩項,神盾安防是不會承認的。因為他們是業界標杆,絕對不會觸及法律辦事。
目前一部分重點集中在拉裏身上。
但傑夫並不是個容易滿足的人,他和安峰一樣,好奇對方到底采取什麽手段進入,在問話結束後,他進入案發現場,轉了一圈後,眼睛停留在角落被忽略多次的通風口,便叫來手下,搭梯子上去。
“它是特製的,螺絲釘從外麵用電動起子擰上,沒有明顯動過的痕跡,從裏麵也應該無法開啟。”上麵的組員說。
“有指紋嗎?”下麵的傑夫問道。
組員搖頭:“沒有發現。”
“擰開它。”傑夫說,他似乎要究根結底。
這塊通風口也是安防公司特製的,百葉窗有橫條加固,並且螺絲是在外部擰上,想要打開很困難,但傑夫以前用自製工具挑戰過這種類型的,從裏麵拐出來的L字型螺絲刀,回拐的部分能夠耐心旋開。
組員用電動起子擰開螺絲釘,打開了通風格柵,拿著強光手電探頭進去看,由於往外抽風的緣故,管道肯定積聚了一層灰塵,但這次手電筒照過去,有一大片區域都是幹淨的,證明最近有人來過。
“有發現!”
“跟上去!”傑夫說道。
……
安峰在陪喬安娜吃晚餐時,通過電話得知了最新的進展。
放下手機,喬安娜關心道:“有線索了?”
安峰用餐巾擦嘴,點頭:“是的,被發現竊賊是從通風管道鑽進來的,但安防公司給我增加了難度。當時的通風管道沒有對著外麵街道,還加了幾重保險,因此他們先是通過外牆爬上樓頂,再拆開通風管道進來的。現在要做的就是調取周圍的監控,看看那個時間段周圍有什麽人活動。”
喬安娜說:“這些小偷真是討厭!有手有腳不去做正經事,偏要行竊。專門壞人好心情!”
安峰的心態倒還是平穩:“別生氣啦,我前期的安全手段已經備足,被偷隻能說是注定有這一劫。”
傑夫的追蹤小組從通風管道一路追到屋頂,再判斷出周圍幾個牆麵突入的可能性,並且讓特勤小組與當地警方取得聯係,他們同意協助調取周圍其它公司企業的監控設備,以及周圍路口的監控等等。
不過這裏麵的工作量很大,至少要一兩天才能篩選出結果。為此,傑夫特地再和拉裏聊了聊事情的進展。
氣氛不算緊張。傑夫端了兩杯速溶咖啡和拉裏坐在一起,感歎:“不容易啊,最近工作頻繁,還得繃緊精神,總想扔掉所有工作,好好休上十來天假期,和妻子孩子一起在海邊曬曬太陽。”
拉裏點頭:“大家的壓力都很大。”
傑夫笑著說:“希望能替這家公司分擔壓力吧,最近我們已經取得了不小的突破。查到竊賊的進入手段,並且和警方合作。準備通過車牌或者人臉對比查找出可疑對象。你知龗道最近警方增配的人臉識別係統非常先進,隻要有一個臉部輪廓,就能通過數據庫找出那個人的具體信息。”
傑夫說了很多偵破手段,還聊了他曾經遇到過的高明盜竊方式。
“我抓到過最厲害的竊賊是通過滑翔傘攻入展廳的,利用火災警報逃離的時候,他還特地準備了與工作人員樣貌一樣的矽膠麵具。如果不是有眼尖的人發現這家夥今天應該休假,那幅名畫就該走丟了。”
拉裏抬頭看了看傑夫,說道:“好吧,我跟你坦白。”
傑夫點頭:“請說吧,不要有負擔。”
“事情不是我做的!”拉裏說。
傑夫也點頭:“說說你的證據?”
拉裏說:“我不知龗道你們怎麽懷疑我的。但我從來沒有打過外骨骼的計龗劃,我隻是拿了裏麵一張腿部關節的圖紙,想要改裝一下,給我家裏行動不便的妻子裝上去……”
“你妻子怎麽回事?”傑夫問。
拉裏聽他發問,便痛苦的捂腦袋:“她出車禍了,左腿到膝蓋的部分被截肢,現在在醫院裏,情緒波動很大,她說我是做機器的,讓我給她打造有機械助力的假腿,她不想用醫院給配的假肢……我在看到公司技龗術高超的腿部圖紙後,控製不住,就想仿製一個能夠用在醫學上的機械。”
傑夫問道:“所以你這些天老是盯著保險櫃,想找個時間把圖紙放回原位?”
“是的。”拉裏點頭,“可沒想到就是這時候,保險櫃失竊了,我害怕大家會知龗道我拿了圖紙的事情。”
傑夫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我建議你最好去和老板說說,事出有因的話,他可能會原諒你的。”
“你不懷疑我了?”拉裏看他。
“因為你說的都是對的。”傑夫站了起來,拍拍他的肩膀:“替我問候你妻子,祝願她早日康複,樂觀的麵對生活。”
“謝龗謝!”拉裏說。
線索到這裏又斷了,拉裏心裏的確有鬼,他拿了公司的圖紙,但說實話,他沒有涉及核心機密,也沒有對外泄露,出發點就僅僅是為自己的妻子,這幾天他狀態不好,就是提心吊膽的想把圖紙還回去。
傑夫給自己點了根煙,下一步到底在哪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