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遇到了打劫。
不過……打劫的兩個黑哥們看起來並不是熟手,拿槍那家夥歪著身子持槍,說話押韻外加抖肩膀的肢體動作,竟有點Hip-Hop的律動,可惜持槍姿勢漏洞百出,安峰有把握擊倒他們——前提是沒有兩名女士。
喬安娜把錢包拿出來,美國人外出一般不帶多少現金,都是用卡的多,現金也是幾十塊零鈔,多半用來付小費。所以在歐美國家,黑人最喜歡打劫黃種人——因為他們總是把大量現金帶身上。
很顯然,安峰符合黃種人的標準,然後帶著兩個年輕妹子,典型的人生贏家,說明是有點錢的,這倆家夥眼睛賊亮,提前躲在暗處,等他們過來就跳出來,見喬安娜和黛西都在掏錢,拿刀子的黑哥們威脅道:“手機,首飾也留下來!”
安峰不樂意了,拿錢就算了,犯不著為幾十塊冒險,但他的手機可是有不少重要信息的,手腕上的手表也值四五萬美金。安峰眼神示意兩個妹子退後,既然他們作死,本著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成人之美,隻能打了。
這時候,從停車場另一麵走來一人,持槍黑哥們警惕的回頭,持刀者瞪著安峰,看來還有點警覺性。
走來的是一個大個子,天黑看不大清模樣,不過沒有隱形,應該是白人,持槍黑哥們喊道:“你他-媽是誰?快從這裏滾開!”
大個子停住,似乎在確認什麽。
“給-我-滾-開!”黑哥們用上了經典台詞,槍口指著大個子。大個子遲疑一下,轉身離開。
“膽小鬼!”持槍黑人笑著回頭,喝道:“快點!把值錢的都留下!”
安峰的瞳孔忽然收縮起來——轉身離開的大個子,毫無征兆的折返回來,發起狂奔,目標赫然就是持槍黑人。他速度太快,以至於正在拿錢和拿手機的兩個家夥沒有發覺,這一幕在機器腦的作用下,放慢:白人大個子衝到有所覺的持槍黑人後背,一手抓起槍,一手勒脖子往後扳倒。
安峰也同時動了,他飛出一腳踹在持刀黑人肚子上,這一腳的威力非同小可,直接把他踢出四五米遠,跟著閃電般轉身——“砰”的槍響嚇了他一跳!被扳倒的黑人情急下扣了扳機,子彈擦著他額頭飛出,卷起來的氣流刮得臉頰生疼。
安峰的生物腦反應不及,但機器腦已經令他做出肢體動作。
撲上去,左手抓住對方持槍手腕,右手呈掌由下往上拍,兩個動作一齊使,“嘎巴”一聲,黑人扣著扳機的食指被折斷,跟著安峰猛地往後拉,手槍便扯到他手上,迅速調轉槍口——但地上的黑人兩眼翻白,已經被大個子勒暈了。
“小心!”
黛西忽然叫了一聲,安峰回頭一看,剛才被他一腳放倒的黑人歪歪扭扭的爬了起來,撿起地上的尖刀,沒等安峰反應,這邊的喬安娜便踢掉高跟鞋迎了上去,撩起一腳踢在大個黑人的兩腿間。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麽,安峰好像聽見了蛋碎的聲音,然後大個黑人條件反射般跪地雙手保護襠中央。
喬安娜後退一步,一記鞭腿踢在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臉上,大個子撲通倒地。黛西驚呼,安峰讚歎。
喬安娜轉身回來,安峰給她投去一個佩服的目光,然後對從地上爬起來的大個子說道:“謝龗謝你!”
大個子拍拍身上的灰塵,剛要說話,警笛聲響了起來。
大個子臉色一變,安峰還來不及多問,他拔腿就跑,安峰愣愣的看他跑出十幾米後,警車追到路邊,急刹住,從車上跳下兩名警察,躲在車門後,槍指著安峰和逃跑的大個子,喝道:“舊金山警察!站龗住!”
“扔掉武器!把手舉起來!”
安峰扔掉手槍,舉起了手,喬安娜和黛西也同樣如此,她們嘴裏解釋道:“我們是受害者!”
警察持槍警惕的朝他們走來,逃跑的大個子則繼續跑,不過在警察朝天鳴槍後,他停了下來。
一名警察警惕的盯著安峰,兩個妹子則解釋事情的過程。另一名警察追了上去,槍指著大個子,讓他背對過去高舉手跪在地上,從背後上了手銬,押送回來。不一會兒,又有兩輛支援的警車過來。
安峰的事情經過解釋後,警察已經消除了誤會,知龗道他們三個是受害者,至於那個幫忙的大個子,卻有嫌疑而沒能鬆開手銬。警察將他們全部帶上車,送到警察局調查。安峰和兩名女士分別去做筆錄。
安峰第一時間就讓雷幫他找當地的律師,以防這兩個黑人想反咬一口,或者大個子身上有什麽牽扯人的案子,有個厲害的律師至少會讓警察有所收斂。等律師時,警察並沒有急著處理他們的事。
喬安娜和黛西作為女士,得到了兩杯水的特權。
安峰對喬安娜說:“剛才你真勇敢!”
黛西心有餘悸的說:“她走上去那一刻,嚇得我快心跳停止了,我還以為她受刺激要做出瘋狂的事情呢。”
喬安娜抬起了右手給他們看,“其實我也很緊張,到現在我的手還在發抖。”
安峰安慰道:“沒龗事了,沒人能傷害你。”
喬安娜點點頭,臉色逐漸舒緩。
這時律師來了,安峰沒見過,但對方手裏有他的簡單資料。律師到場,警察也跟過來辦公,做筆錄。
基本上沒什麽事,有一個送來警察局後不久就轉到了醫院裏,那打劫的黑人原本想告喬安娜防衛過當,但這邊的律師幾句話就讓他癟了。要真正鬥起來,黑人需要麵對公訴,以及安峰這邊的民事訴訟。和有錢人打官司,最終的結果就是輸得一敗塗地,或許還會多添幾項罪名呢。
安峰一身輕鬆,律師幫著發言,但那白人大個子的情況不太妙,具體他身上有什麽案子警察查不到,可有一點要牽扯到移民局:他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文件,駕照沒有,護照沒有,國籍未知。
經過律師的要求後,警方透露了一些不算機密的信息:移民局的人會來處理,但根據口音判斷,此人十有八九是俄羅斯籍的,這種非法偷渡也不是第一次見了,基本上會在識別指紋和口音後強製遣返。
安峰問自己的律師:“有什麽辦法能幫助他?”
他也不想插手移民局的事情,但對方幫了他們一把,當時的情況他雖然有把握應付,但無法保證沒有意外。有些事情他不願意欠著,特別是對方這一次被遣返後,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再相遇了。
喬安娜和黛西顯然也抱有同樣的同情心。
律師想了一下,說:“視情況而定,最有效的就是幫他申請政治避難。”
“政治避難?”安峰想了一下,“我需要見他一麵。”
由於大個子身上也沒有案子,又有律師擔保,很容易就能安排見麵。但時間不多,他開門見山的說:“嗨,你好,你能聽得懂英文嗎?”
大個子抬起頭來,滿臉胡須,手臂上體毛發達,淺灰色的眼睛,鼻梁高高隆起,看起來很是剽悍。
“能聽懂一些。”他開口說道。怪不得警察那麽確定他是俄羅斯那邊的,這滿嘴的俄羅斯口音警察能聽不出來?
“我叫布魯斯,你叫什麽名字?”
他看了安峰幾秒鍾,用很低的聲音說:“古裏。”
“很感謝你在停車場幫了我們,古裏。情況我已經知龗道了,你很可能會被移民局強製遣返,你願意回去嗎?”
古裏搖搖頭:“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他重複了一遍,看起來有些緊張,他抵觸被遣返這個詞。
“別緊張,放鬆點,我也許能幫助你。”安峰說。
古裏抬頭,那雙瞪大的眼睛盯著人看,有點兒嚇人,他說:“隻要不送我回去,我願意為你辦事!”
“咳咳,注意你說的話!”律師提醒道。
古裏咧嘴一笑:“我剛才開玩笑的。”
安峰搖搖頭:“我不需要你做什麽。你來這裏多久了?算了,還是和我的律師說吧,不要有隱瞞,他會幫你的。”
古裏重重地點頭:“謝龗謝你!”
安峰對那名律師說:“麻煩你了,盡力去做吧,錢沒問題。”
“會讓你滿意的,安先生。”律師微笑著說。
當晚安峰做完筆錄後,便和兩個妹子回去了。她們也關心古裏的遭遇,不管他之前做了什麽,能夠為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伸出援手,這種品質是值得敬佩的。安峰告訴她們不用擔心,自己會盡量幫他。
第二天,律師通知他去警局。
在警局裏見到了古裏,他看起來有些疲憊,身上有股汗味兒,不過臉色不錯,還主動和安峰打了招呼。
律師對安峰說:“政治避難的申請材料已經遞交上去,大概一個月後要去移民局麵談,不過這一個月的時間裏,他想要行動自由,必須要有擔保人,並支付十萬美金的擔保費用。安先生?”
“需要我來擔保?”安峰說。
“是的。”律師說,“他已經滯留過久,這是最好龗的辦法,否則就暫時被拘留。”
安峰看了緊張聽他們說話的古裏一眼,心想幫人幫到底吧,就同意了:“好吧,要簽什麽東西?”
安峰簽了一份擔保人的協議,支付十萬美金擔保費。古裏也在上麵簽上了美俄兩國文字,英文音譯的名字挺長的,安峰心裏拚讀一遍,古裏·薩夫瓦季耶維奇·科羅塔耶夫。看來他昨晚倒是沒說假話。
簽完後,安峰問律師:“如果他麵談沒有通過呢?”
律師說:“如今移民局麵談的通過幾率很小,基本上不會通過。所以需要提前準備好上法庭,讓移民法官來裁決。不用擔心,與我同一事務所的律師做了這麽多年大庭辯解,從來沒有失敗過。”
事情處理完畢後,安峰便離開了,但多了一個人——古裏。安峰很不解他為龗什麽還要跟著自己:“距離辯解還有一個月呢。”
古裏撓撓頭,笑著說:“我說過隻要你幫我,就為你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