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渾無比的天曲力自冥族族衛身上暴而出,仿佛一條牢固無比的鎖鏈將眾人牢牢綁在一起,電光火石之間又是一股澎湃的天曲力籠罩而下,緊接著一股接著一股的天曲力臨至身上。
芳兒甚至沒來的急震撼這天曲力的雄厚,便現身子已是在之前站立之處的幾十米外,這才略微反應過來,連忙催動天曲力朝著河床方向疾掣而去。
飛行的過程中,她隻看到自己的身影逐漸被拉長。
“轟隆!”
一聲巨響,她感覺到身後被硬物擊中般,一陣撕心的痛楚自後背彌漫至整個身體,心神陡然一亂,身體便不由自主的朝著地麵墜落。距離地麵隻有十來米的時候,一雙白皙的手臂突然出現,將自己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沒事吧?”一道極富磁性的聲音響徹在耳邊,讓芳兒的心神一陣蕩漾。
好熟悉的感覺!感受著那溫暖的胸膛,傳來的火熱氣息,芳兒有些失神,由於那雙手臂緊緊的攬在其腰間,她甚至能夠聽到對方的心跳。溫莞的臉龐驀然火辣,鮮豔欲滴。
落地之後,芳兒才從這迷失之中回過神來,微微抬頭,看清那張臉龐的時候,卻是無比的失落,掙紮了數下,從那懷抱之中扭出身子。
是拓拔傑,並不是她朝思夢想的那個溫暖懷抱。
陡然失去了依靠,芳兒孱弱的身子本來就沒有完全恢複,再加上那衝擊實在太過霸道,芳兒踉蹌的搖晃了幾步,差點摔倒,這時,拓拔傑一個箭步,將之扶住。“怎麽了?”
不得不說,拓拔傑是一個極為細心的男人,而且是真心的喜歡芳兒。奈何她一顆芳心早有所屬,卻無法分割於他。
見到拓拔傑將自己扶住,芳兒連忙後退兩步,極為尷尬的搖了搖頭,“沒事,我自己可以。”
芳兒的聲音很嫵媚,再加上那溫文爾雅的淡然氣質,幾乎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可人。但此刻,那靈動如水的聲音,卻是比臘九寒天的冰霜還要森冷,直直的插進了拓拔傑的心頭,讓他無比的失落。
“謝謝!”輕聲道謝之後,芳兒便搖曳著步子,朝著王池走去,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說你早就許心於人,可為什麽那人一直沒有來找你?如果他真的愛你,為什麽忍心讓你一個人在聚天峰受盡折磨?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他有沒有來看過你一次,有沒有?也許他早就把你忘記了,這一切都隻是你一相情願而已。我對你怎麽樣,難道你還不知道嗎?為了讓你盡快的恢複血脈之力,我付出了多少?為了讓王家繼續呆在聚天峰,我又付出了多少?可你呢?一直以來,我都掏出心窩來對你,你可曾給過我一次笑臉,一句關心的話語?”看著那蕭條的纖細背影,拓拔傑終於忍不住的問道,想想這些年的辛酸付出,他——
堂堂聚天峰第二家族的少主,擁有星耀中階顛峰的修為,一表人才,玉樹臨風,絕對是男人中的極品,七尺男兒!可說出這些話時,他的淚水卻是忍不住的斷弦而落,甚至那硬朗的身體也在絲絲的顫抖著。
似乎在抵抗這份不公平。
但卻是那麽的無聲……
芳兒轉身之後,淚水也終是忍不住的墜落。
是的,拓拔傑對她好,非常好。自己曾經多次去說服自己,試著去遺忘那過去,試著去接受現實。可隱隱之間,在她的心底卻是有一道無形的蕭瑟之聲在提醒著她:等我回來,等我……
“對不起……”芳兒微微轉身,朝著拓拔傑深深的鞠躬道,淚水更是如泛濫絕地的河流般,披靡直下。
一腔怒火砰然騰起,拓拔傑已是忘卻了情勢,嘶嚎著幹澀的嗓子,仰天咆哮:“我不要對不起,我隻是想問你,你到底還想騙自己到什麽時候?那個人真的還記得你嗎?如果記得你,為什麽十來年過去了,他從未有露麵,或者哪怕是給你寄過一封信?我如同乞丐一般的奢求,卻敵不過他十多年前在你心裏留下的痕跡,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老天要對我如此不公平?為什麽一個我在你心中的地位連一個負心漢都不如!!!”
拓拔傑為芳兒的付出,幾乎所有聚天峰的家族都看在眼裏,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沒落的王家找到了依靠,也許會免去那被折出的結局。
可任誰也不知道,他一味的付出卻是連芳兒的一聲關心,一個笑臉都換取不了。
十年如一日,拓拔傑一直認為自己的誠心可以讓眼前這座冰山融化,哪怕是一角,他也心甘情願。可現實總是那麽的殘酷,那座冰山依舊佇立在遙不可及的武曲大6,始終沒有融化的跡象。
對於拓拔傑的責問,芳兒隻是默默的站在王池的身邊,輕聲抽噎,卻沒有再說什麽。
空氣中彌漫的一股異樣的氛圍,有尷尬,有不甘,有莫名其妙……如同翻倒的無味瓶般,讓人怎麽都覺得不是個滋味。
最後還是冥族的大長老幾聲咳嗽,打破了沉靜的氣氛:“咳……咳!拓拔小子,這件事咱們回去再說,我相信你今天說的這些話,一定會讓芳兒好好的思考一番,而且我也相信,她應該能夠看清現實。”
王池的臉色極為難看,瞥了眼身邊的芳兒,突然後背如芒,不用看,他也能知道,那鋒芒直露的氣勢來自於拓拔家的大長老。王池的嘴角抽動數下,那位大長老無奈的歎了口氣,掠至拓拔傑身邊,在其耳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他才將自己頹廢的氣勢收斂起來,鐵青著臉色,回到眾人身邊。
芳兒的心底早已亂如麻,根本沒有在意到這一幕的生,如果她現到,那麽一定會去阻止,就不會釀成日後那場無法挽回的災難……
滿腦子都是那張削瘦的臉龐,以及臨別時回眸看到的瑟瑟身影。這兩幅畫麵,幾乎是她這十來年唯一支撐的信仰,因為她一直相信,削瘦身影的主人一定會來接她。
那時,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跟他走……
魔獸隊伍中,一頭蒼脊霸猿身上的一粒微塵。
文祥乏悶無比,心髒仿佛被一根根鋒利的利刃在恨恨的刮著。親眼看到心愛的女人苦不堪言,可他就是不能夠現出身形去保護。曾多次衝動之後,準備現身將那道孱弱的身體攬入懷中,親口告訴她:“放心,今後所有的擔子,我來為你抗!”
可還是被言成的厲喝給攔下。
他不能現身,外麵那麽多聚天峰的高手存在,尤其是冥族的兩名族衛,他甚至懷疑,自己若是現身,恐怕連逃進星魂塚的機會都沒有。而且,魔獸這邊,蒙趾可是一直在尋找著自己的蹤跡。
如果他一時難,破罐子破摔,將自己身上冰魄晶羽的消息說出來,恐怕他這一輩子都隻能在星魂塚中度過。
“芳兒,對不起……不是阿文哥哥狠心,實在是時勢不待……”
這時,冰甲緩緩的走了過來,拍著文祥的肩膀,道:“文哥,我相信嫂子一定會理解你的苦心的,不然你十多年沒有出現,但是她對你的心依然如故,這就是她的態度。”
“恩。”文祥點了點頭,沒有再說話,隻是悄無聲息的將神識蔓延散開,靜靜的觀察著周圍的一切。
……文祥的存在,沒有人能察覺的出來,甚至連星魂塚安落的那頭星耀高階顛峰的蒼脊霸猿也是毫不知曉。早在冥殊談判的時候,文祥就已經趕到這裏,然後在眾獸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大殿上空的陣法上,悄悄的落在了這頭蒼脊霸狼身上。
因為他感覺到了,在蒼脊霸狼一族中,這魔獸的實力僅次於族長,所以一定能夠進入那法陣之中。
……
紛擾糾亂的一幕在一片無比明耀的絢光傾泄之後,逐漸被人們淡忘。
噩夢祭壇的樣子終於出現在世人麵前。
空中的符紋圖案早已在之前終人糾結之時,散落在地麵,按照一定的規律印入地麵的祭壇之中。此刻的祭壇與其說是祭壇,其實更像是一座法陣。
不,它就是一座法陣!
冥殊、王池等人早在這地麵的圖案印刻之時,便已猜測到。這圖案與沉浸在無蒙虛海的那座傳送陣,極為相似!
符紋鑲嵌在陣法中後,其中的能量便化作匹練,在陣法的表麵流轉起來。流光異彩,肆意的飄逸在數百裏寬廣的祭壇上空,恍若仙境一般的朦朧絢爛,隻是這流光……
是紅色!
映襯出一絲妖豔。
蒙趾幾獸早已蠢蠢欲動,若不是那道天塹般的河床橫斷眼前,恐怕他早已迫不及待的鑽進法陣之中。複雜的眼神在其他幾位族長身上掠過,卻現他們也和自己一般,一臉的渴望。當即麵色陰沉,衝著他們吼道:“幾位族長,如今祭壇已經現身,還在等待什麽?”
之前的獻祭,讓原本人丁稀薄的丙彩翼蛇一族,更是雪上加霜,如今隻剩下不到千餘口的族人,蒙趾再怎麽渴望,也不想先行試探。
巨大的身體驀然騰空,蒙趾掃視魔獸隊伍後,犀利的冷目直直的鎖定在桀劍狼一族的族長身上,而且其他幾位族長也是如此這般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