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夏鴛鴦與曹氏姐弟走出一線天,看著天空上烏雲密布,遮擋住了漫天的繁星與明月,天地間一片陰氣森森,我心中不由的感到有些許淒涼。
我們這一行本來隻是想要去捉捕那株車馬芝罷了,誰又能想到竟然會接連遇到這些麻煩,從第九局的俊輝和黃人人、到神拳門的楚狂三人又再到一線天裏麵那不知來曆的鬼和尚,莫非這就是上天給與我們的磨難嗎?
“老陳,我們真要去洪椿寺毀掉七方千佛蓮燈嗎?裏麵那個圓通和尚擺明了是鬼物,恐怕是不懷好意啊!”夏鴛鴦低聲對我說道,同時眼睛的餘光還瞥向一旁的曹氏姐弟,對他們有些戒備。
我苦笑一聲,無奈的說道:“這事情我也清楚啊,但如今師姐和諸葛雅他們全都被那和尚困住了,我們也無計可施,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夏鴛鴦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就在這時,一旁的曹金豹姐弟走了過來,當頭的曹金豹說道:“兩位大哥,不知道怎麽稱呼呢?”
我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曹金豹年紀雖小但是卻別有一番氣度,跟在他身後的曹金芳雖然年紀更大,但似乎在決策中以這個弟弟馬首是瞻。
我心中暗想,若是神拳門的三人都聽這曹金豹的話而不是讓那個蠢貨一般的楚狂做主的話,事情的發展恐怕還要再變個樣子。當下,我們便互相交換了姓名和一些簡單的信息,畢竟如今我們兩撥人都抱著同一個目的,在這種事情上合作一下對於雙方都是有利的。
四人走在崎嶇的山道上,天空黯淡無光,一陣陰風拂過,刮的人脊背生涼。
曹金豹突然開口說道:“兩位大哥,不知道你們接下來打算怎麽辦呢?”
“嘿,還能怎麽辦,這黑燈瞎火的,我們不如直接潛入那藏經樓把七方千佛蓮燈偷出來,然後帶到一線天外麵跟那鬼和尚做交易好了。”夏鴛鴦想都沒想就開口說道。
我翻了翻白眼,說道:“老夏,你是豬啊,那佛燈有兩米多高,直徑也有一米,有那抱到一線天的功夫還不如直接毀掉省事。”
“這樣吧,兩位大哥,我有一個提議,不知是否可行。”曹金豹輕聲道。
我微微頷首,道:“你說吧。”
“我覺得那和尚之所以讓我們毀掉佛燈,恐怕他的來曆便和這佛燈有關,我們不如先去找到這寺廟的主持,詢問一下看是否能獲得關於這圓通和尚的一些線索,若是知道了他的來曆和目的,接下來的事情我們才能夠製定相應的計劃。要不然我們若是貿然毀掉了佛燈,那和尚再沒了顧忌,到時候我們也隻是他砧板上的魚肉了。”曹金豹侃侃而談,說話條理清晰,頗有一番大將風度,聽得我們幾人連連點頭。
當下幾人商量完畢,便加快速度向著天池峰下麵的洪椿寺趕去,我們幾個都是習武修道之人,速度自然是極快,不過二十多分鍾的功夫,眾人便站在了一座古寺之前。
我看著夜幕中緊緊關閉的寺門,眉頭微皺,心中動了個念頭,便運起望氣之術向著這寺廟看去。霎時之間,我便發現這寺廟整體被一陣淡淡的金色光華所籠罩,金光柔和而溫暖,我心裏所存的一絲焦急在這佛光的撫慰下迅速就平靜了下來。我仔細觀察,發現在寺中的一處地方佛光最為濃烈,遠遠望去,就像有一座佛陀顯化,光華神聖而璀璨。
我心中暗道,那佛光最濃烈之處應該就是七方千佛蓮燈的所在了吧。怪不得那個圓通和尚不敢自己前來,這環繞的佛光實在是太過濃鬱了,對於鬼物的殺傷力簡直是極為恐怖,若是普通的鬼魂還沒接近佛燈,恐怕就會先被這佛光給渡化了。
砰!
曹金芳還沒等我們開口,直接上前對著緊閉的寺門就是一拳,直打的震天響,木質的寺門被她一拳砸了個大洞。我有些惱怒,這曹金芳怎麽也和那楚狂一樣是個二愣子啊,我們這次本就不是幹的什麽正經勾當,悄悄做了也就罷了,這樣公然挑釁隻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姐姐!”
曹金豹馬上上前拉住曹金芳,同時對我露出一個歉意的神色。
就在這時,寺廟裏已經想起了一陣腳步聲。
“誰呀,這大晚上的……呀,這門是誰砸的!”
一道驚呼響起,我看到那門上的大洞裏露出一個光禿禿的腦袋,借著手電筒的光束,我看到這是一個年輕的麵容。
“小師傅你好,我們有些事需要求見貴寺的主持大師,還請幫忙通報一聲。”我有些尷尬的對著那和尚說道,畢竟大晚上的砸了人家的大門,這怎麽也說不過去。
“你們找主持幹什麽,哎呀,你們把門都給我砸壞了!”小和尚一臉怒氣,對我們一點都不待見。最後還是在我和曹金豹陪著笑臉,好說歹說,最後承諾賠錢修複損壞的大門後,這和尚才勉強點頭,打開大門放了我們進去,而我們也知道了這小和尚法號叫做清遠。
“你們跟上來吧,唉,你說你們這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找主持幹什麽事啊,我跟你們講啊,你們也就是遇到我……”清遠小和尚一路上嘮嘮叨叨,就如話嘮一般,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了,但無奈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們幾個也隻能耐著性子走下去了。
終於,清遠和尚把我帶到了一間偏房前,從窗戶透過屋內的燈光,還能看到一個人影伏在桌前,似乎是在寫著什麽東西。
“師父,有幾位施主說找你有事情呢。”清遠對著屋內喊了一嗓子。
我看到那桌前的人影起身站了起來,很快就走到門前,將木門打開,露出裏麵的一個老和尚來,這和尚大概有六七十歲了吧,胡須花白,麵容清雋,看起來別有一種出塵的模樣。
他看到我們幾人,皺了皺眉,說道:“不知幾位施主找貧僧有什麽事情。”
我還沒開口,一旁的曹金豹卻搶先說道:“不知道大師的法號是什麽呢?”
老和尚眉頭一皺,說道:“貧僧法號園明。”
我心頭一動,眼前這洪椿寺的主持居然也是圓字輩,再加上那七方千佛蓮燈的存在,說不定那圓通或許還曾在這洪椿寺裏修行過,和這老和尚曾是一輩的也說不定。
我趕忙問道:“不知道大師有沒有聽過圓通和尚這個人呢?”
“圓通?我師父這圓字輩裏似乎沒有這個人啊?”一旁的清遠小和尚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嘀咕道。
但是圓明和尚聽到我的話後,卻是麵容大變,他顫聲道:“圓通……不知道幾位從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我心中大喜,看來我們這次還真是找對人了,我連忙道:“此事說來複雜,大師可否借一步說話。”
圓明一愣,馬上反應了過來,趕忙將我們這幾人讓進了屋子。
這是一件比較樸素的臥房,在床邊的書桌上,擺放著許多的佛教,看樣子剛剛圓明和尚應該是在研習佛法了。
我翻身把房門關上,畢竟這件事實在是太過詭異,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當下,我便將我們一行人在一線天遭遇圓通和尚戲弄,並且讓我們前來毀壞七方千蓮佛燈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圓明和尚,希望能從他這裏得到更多的線索。
當我講完之後,圓明和尚和一直賴著沒走的清遠皆是一臉的震驚,傻傻的看著我,似乎我剛剛說的是天方夜譚一般。
“這種事怎麽可能?我自幼在這洪椿寺裏長大,從來沒聽過圓通這個法號,你們幾人莫不是想趁著盂蘭盆節的機會編幾個鬼故事來嚇唬我們!”清遠和尚滿臉不信,張嘴就嚷嚷道。他話中所說的盂蘭盆節就是中元節在佛教中的稱呼。
我也不理他,隻是定定的看著圓明和尚。
果然,圓明和尚臉色微動,輕歎一聲後,說道:“清遠,不可妄言。圓通,確實曾是本寺的弟子。”
我們四人頓時大喜,全都目光灼灼的看著圓明和尚,期待他講出下文。
圓明和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幽幽說道:“在四十年前,我師父慧光大師收了一個入室弟子,也就是我的師弟圓通。這孩子雖然歲數不大,但是卻極為的聰慧,師父所講的佛法他是一點就通,各種佛經他隻需看上一遍便能理解透徹。甚至在一些佛法辯論中將我們師兄弟與師父皆是辯的啞口無言,按照師父的說法,圓通天生悟性極強,佛緣深厚,若是能潛心修行,說不定還能再修得佛陀果位,當時可謂是讓我們師兄弟幾人皆是羨慕不已。”
“隻是可惜,聰明人自是有聰明人的煩惱。圓通佛法修為精深,到最後連師父也沒有再能教他的東西,他便自行鑽研佛經,因為太過聰慧,學得多,想的更多,最後也不知是出了什麽岔子,他竟然被心魔所誘惑,想要用一種邪魔的方式來辯證自己的佛法,以達到成佛的目的。”
“殊不知,一念成佛,一念為魔,他這一個念頭卻是在當時興起了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