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一點。
累了一天的項凝已經沉沉入睡。
吳月薇輾轉反側睡不著,許庭生對她冷漠了太久,而今簡單的好,都被反複念著、盼著。她想著,這個暑假怎麽那麽漫長,清北那麽好的大學,暑期就不能補個課嗎?應該像高中那樣,爭分奪秒的呀。
而許庭生,他剛剛告訴眼前正把裙裝拉鏈扯出誘人聲響的尤物餘馨蘭,我已經熄火了。
許庭生並不是聖人,他剛剛幾乎無力自控。
但是事實就是這樣,這世界上其實有那麽一種女孩,她們能用自己的純淨和美好讓你也變得透徹、幹淨,許庭生剛剛和兩個這樣的美好的女孩說話,從她們那裏感受美好和幸福。
所以,他的身體現在可以不再被欲念支配。
對方說的是真的,他確實已經“熄火”了。
餘馨蘭突然有種挫敗感,懊惱和尷尬……
她見過太多男人沉穩的接完結發妻子的查崗電話,然後立即像一條發情的公狗一樣瘋狂的向自己撲來,而這個小男生……他不過是發了幾條短信而已。
餘馨蘭在想著,要不要再試試?既然起過一次火,就說明點得著。當然,又要從頭開始了,……
餘馨蘭坐下。
許庭生起身,走開給自己的茶杯加水。
“餘主任”,許庭生邊走邊說,“你看,你這玩笑開的,我都差點當真了。”許庭生很生硬的找了一個台階給餘馨蘭下。
餘馨蘭幹幹的笑了兩聲,沒說話。
許庭生其實依然不明白餘馨蘭這麽做的原因,因為喜歡自己?這是最不可能的。或許隻是因為知道德馨這艘船要沉了,她在找一艘新船,而且最好是一艘大船,許庭生恰好符合。
也可能,往嚴重了想的話,她現在包裏就藏著錄音筆,甚至針孔攝像機。
許庭生續完水回來,餘馨蘭終於回到正題,說:“許總對收購德馨的事有決定了嗎?”。
“收購一間德馨這樣有規模的培訓學校,對互誠和我來說都不是一件小事情,所以,我可能需要仔細考慮一下才能做決定,這一點,希望餘主任理解。”
許庭生並不想直接讓餘馨蘭絕望放棄,另找出路,否則等到真有機會收購德馨的時候,這個女人從中作梗,可能會造成很大的問題。
要知道女人看似弱勢,但是當這樣一個尤物舍得把自己豁出去,能量絕對不會小。
餘馨蘭沒覺得這個答案有什麽問題,點了點頭說:
“當然,我能理解。我隻是希望,我剛剛的方式,不會讓許總懷疑我的誠意和用心,因為在我看來,這是男女之間最可靠的關係。”
“這個……我的觀點,應該是最不可靠的方式吧?”許庭生說。
“愛情不可靠,純身體關係反而可靠,各取所需。”
餘馨蘭說完嫵媚的一笑,很自然的,去衛生間拿了剛剛脫掉的貼身衣物,然後就那麽,當著許庭生麵脫掉裙子,光著身子開始穿內衣。
很顯然,餘馨蘭把許庭生也當成“江湖老將”了,可是叔叔真要算的話,這一世還是黃花大小夥啊,至於前世……這個到底應該怎麽算?
許庭生尷尬的扭過頭,同時竭力忍住笑,因為餘馨蘭現在站的位置,就在大衣櫃前……衣櫃裏的張興科會不會忍不住衝出來?
餘馨蘭穿好衣服,放了一張名片在桌上,說:“那,如果許總有了決定,請隨時打電話給我。”
“好的。”許庭生說。
“還有,許總萬一突然又‘起火’了,也請隨時打給我,一分鍾後,或者淩晨三點,都可以。”
“啊?好的。”
……
餘馨蘭走了,張興科“砰”一聲從大衣櫃裏鑽出來,弓著背,看著許庭生,“呼哧”,“呼哧”,不停的大口喘氣……就是不說話。
許庭生被盯得有些發毛,警惕說:“學長,你別這樣看著我啊,我怕。呐,你再這麽看我,我喊人了啊……我報警了啊。”
“滾蛋”,張興科笑罵一句,兩人之間的隔閡仿佛因為剛剛的特殊經曆消除了不少,“我先去洗把臉再跟你說。”
好歹,張興科洗過臉之後神色正常了不少,許庭生幫他把茶重新倒上。
張興科坐下來,抹一把臉上的水珠,說:“抱歉,壞了你的好事……那可是個尤物,哥們剛剛差點沒忍住直接撲出來。”
許庭生說:“那學長……”
張興科說:“沒碰過。我就在她手下幹的,每天看得著,吃不著……你別以為她真的這麽隨便,分人的,不見兔子不撒鷹,就我現在這情況,她一百個看不上,正臉都沒給過。”
“那她具體是個什麽情況?”
“現在掛的職務是辦公室主任,實際就是張校長的情婦,偶爾也是別人的。不上課,連她具體是什麽學曆都沒人知道,反正我聽那些德馨老員工說,她進來時是跟著老公過來,在餐廳幫忙的,她老公倒是在這邊上課。”
“那她很厲害。”
“能不厲害嗎?她自己,她老公,再加上兩個兄弟,小舅子,一家七八口人在德馨幹活吃飯呢,德馨會垮到今天這一步,一半‘功勞’是她的。”
“那……她老公,……”
“我跟你舉個例子吧,就我剛進德馨的時候,有一回吃飯,吃到最後,張校長就直接當著所有人麵跟她老公說,你先回去帶孩子吧,馨蘭跟我們去跳個舞,可能晚點回來。”
“然後呢?”
“然後她老公就先走了啊。我當時整個人都不好了,被這個社會結結實實的上了一課。”
“我去。那你說她剛剛說的,真的假的?”
“真的。德馨的情況她絕對比大部分人都清楚,所以,她現在盯上你這艘大船了,還有,可能也想在收購過程中撈一把。”
許庭生沉默了一會兒。
“在想什麽?”張興科問。
“在想真要收購德馨的話,她的作用好像比你大。”許庭生說。
“過河拆橋?”
“這不還沒過河嘛。”
張興科愣了愣,說:“道理是對的,可是你不是這種人啊。”
許庭生笑著說:“原來不是,可是你剛剛不是勸過我了嘛,說我婦人之仁,可笑至極。所以,我剛改了。”
張興科偏頭搖了搖手,說:“別開玩笑,說點真格的,你有決定了沒有?”
許庭生點頭:“其實你很清楚,我拒絕不了的,要不你也不會找我。但是,我不能按你說的做,互誠從沒在招生上做過手腳,我不會拿互誠的信譽去換任何東西。
所以,明天我會拒絕這次和德馨的合作。然後……其實現在的德馨,已經千瘡百孔了,我相信學長有別的辦法可以搞定。”
張興科想了想,說:“條件。”
“條件不急吧,咱們自己人。”
“誰跟你自己人,你他媽差點把我逼上絕路,我們是仇人。”
“……,拿下來之後,給學長德馨教育培訓的百分之二十。到時學長可以直接換成錢,拿錢走人,也可以留下來幫我經營德馨一段時間,再自立門戶……你選。”
“條件這麽好?”
“畢竟我隻出錢不出力。”
“不怕我?我可是頭惡狼。”
“我知道,不過我記得學長剛剛說,我的前瞻布局還不錯,所以,我相信學長短時間內不會去做咬我一口的嚐試……至於最後,我知道學長不是肯屈居人下的人,希望到時可以好說好散。”
“怎麽不選那個尤物?”
“她比你麻煩。”
“怕哪天一不小心扛不住?”
“怕。然後我也養不下她那一家子。”
“那你等我電話。”
張興科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口位置,突然轉頭說:“剛剛……真吃不消,我得去找地方泄個火,盛海市你不熟,要不要一起?”
許庭生說:“我剛剛跟你們那位餘主任說的是真的,我真的熄火了。”
“世界上還有這種人?奇葩。”張興科不可置信的說,“你不會一會打電話給她吧?”
許庭生說:“沒準哦,畢竟我們得穩住她,要不我怕她另找買主或者給你搗亂。”
張興科說:“這個你別擔心,你別理她,能拖拖著就好,拒絕也沒關係。要是連她都贏不了,我也沒資格要那百分之二十。”
張興科出門。
“學長不怕我過河拆橋?”許庭生隔門喊道。
“不怕。”
“為什麽?”
“因為你婦人之仁。”
……
午夜十二點。
許庭生洗了兩遍冷水澡,在床上躺了一會,然後起身又洗了第三遍。
把空調溫度打低,不蓋被子,許庭生靠在床頭,一遍遍的翻看剛剛和項凝、吳月薇聊天的短信……可是,好像還是沒用啊,火苗還是在燒,而且越來越旺。
許庭生想起前世創業的時候,每次要陪客戶去娛樂場所之前,總是會提前給項凝打一個電話,說:“項小姐,說你愛我。”
“大叔怎麽了?”
“我要陪客戶去……”
“咦,大叔好髒。”
“不是讓你說這個啊,姑奶奶。”
“那……你敢,我把你剪掉。”
“也不是這個啊。”
“想著我。”
“好。”
可是,現在她應該睡了吧?許庭生猶豫了一會,給吳月薇發信息。
“睡了嗎?”。
“還沒呢,你怎麽也還沒睡?”
“陪我聊一會。”
“嗯,好啊。我們聊什麽?”
“要不我給你講幾個段子?”
“跟那時候電話裏那種嗎?”。
“不是,這回是正經的。”
“原來學長知道那個不正經啊?”
“呃……”
“其實沒事的,女生也講的,我們寢室也有人愛講。”
“那你聽過不少?”
“有……一點。”
“那你給我講一個。要不正經的。”
“啊?”
“不行啊?”
“我……有一對夫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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