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敏感時期的出賣
技術員說“這下嚴重了。”眾人心頭都是一陣驚又一陣涼,這一天之內連續襲來的衝擊實在太多,若不是許庭生一直刻意在調節氣氛,現場可能早已經是一片哀歎了。
“嚴重”的是什麽?
這回的這個帖子裏,以圖片為主。
帖子最開頭就是連續十幾張兩撥學生群毆的現場照片,而每一張照片裏,許庭生和老歪都被用紅圈圈出來,提醒大家,這就是互誠教育最重要的兩個成員。
他們在做什麽?在打架鬥毆。
這時候已經沒有誰還有心情再說笑了,許庭生和老歪對視一眼:“自己人幹的,我們,被出賣了。”
照片拍攝的內容,是前幾天,包括許庭生和老歪在內,室友們為了幫被人找上門來的譚耀出頭而打的那一架。
這邊,當時正在奮戰的室友們的側後方。
其實這沒什麽好猜的,接下來的幾張照片就是最有力的證明,這些是近段時間老歪和許庭生日常在寢室裏抽煙,或者拿望遠鏡看對麵醫學院女生樓之類的照片。
帖子在這些照片下麵加了一句話:這樣的素質,你們認為如果有一天發生糾紛,能得到妥善的解決嗎?還是你們已經準備好和互誠教育打一架了?
帖子二樓放的是河岸民居的照片。
這些照片當然不會涉及三樓辦公室一排排嶄新的電腦之類好的場景,它們展示的都是河岸民居破落的外牆,雜亂的角落,和幾處因為年久失修而搖搖欲墜的牆角屋簷。
放這些照片的目的是什麽?
帖子下麵用一句點明了:
幾個平日裏打架鬥毆,抽煙,偷窺女同學,不學無術的兼職學生,租了一幢破屋,這就是互誠教育,它真的值得信任嗎?
還有,若有一天出了問題或者事故,他們有賠償能力嗎?
許庭生看了看帖子的回複,風向已經徹底轉變了,沒有人再去想這兩個人其實並不是自家孩子的老師,隻是中介人員。
因為許庭生和老歪被描述得很可怕,沒有人願意跟這樣的人多打交道,哪怕隻是一個中間環節都不願意。
而且,這個互誠教育,看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可靠。
“那幾張照片把我拍得還挺帥的,而且很勇猛啊。老歪你看你,臉都被拍歪了。”
一片沉默中,許庭生開了個玩笑,但是,誰都沒有發笑,因為互誠的兩部對外電話正在不斷的響起。
兩位女員工用詢問的眼神看許庭生。
“去接吧,用平時接待一般谘詢了解的態度去應對就好,實話實說。”許庭生說。
兩位女員工開始不斷接聽電話,應付家長們的詢問。
“你們到底什麽人啊?給我孩子介紹的又是什麽人啊?”
“出了事情你們負的起責任嗎?”。
“一群小流氓,你搞什麽教育?你們去幫我那個賬戶注銷掉。”
……
沉默的吃過晚飯,該知道消息的人也差不多都知道了,許庭生開始不斷接到各種電話,李興民、陸旭、張寧朗等幾個室友的,黃亞明、付誠、宋妮的,還有方餘慶,球友,……
方橙也到了河岸民居,但是,眼下的局麵,大眾輿論的傾向,她也一樣沒有能力去改變。
許庭生接到譚耀的電話。
“許哥,都是我害的,我對不起你們”,譚耀語氣低沉的說,“你放心,我們都知道是誰幹的,他現在還沒回來,回來我弄死他,給你個交代。”
許庭生罵了聲“混蛋”,然後語氣嚴厲的說:“譚耀,你要是真覺得對不起我和老歪,就給我忍住了別吭聲,等我和老歪回來再說。聽到了嗎?”。
“許哥,我……”
“我問你聽到了嗎?”。
“聽到了。”
若是平常,許庭生其實沒謹慎到那個程度,他不會介意譚耀他們先揍黃可升一頓,把氣出了。
但是,這是一個無比敏感的時期,因為就在幾天前,媒體剛剛大肆報道了“馬加爵事件”,他在2月13日至2月15日三天內連殺4名室友,……
雖然有人有時會拿這個互相開開玩笑,但事實上,這個時候室友們之間的任何一點矛盾衝突都會變得無比敏感,彼此敏感,學校方麵更敏感。
高壓之下,許庭生絕不能讓譚耀去動黃可升,因為他一旦動了,校方的反應就可能大到極點,殺雞儆猴。
剛掛上譚耀的電話,許庭生手機再次響起。
“還玩下去嗎?”。張興科在電話另一頭說。
“好啊。”許庭生說。
“不見棺材不掉淚?”
“地震高崗,一派西山千古係。”
“什麽意思?”
“我以為你在跟我對江湖切口呢。不是啊?”
“神經病。”
張興科罵完掛了電話。曾經還有一個人覺得許庭生是神經病,他叫鮑明。鮑明如果認識張興科,一定會提醒他,“離那個叫許庭生的遠點吧,這個神經病,他什麽事都幹得出來。”
然而,老歪等人發現,此刻的許庭生,似乎什麽都沒打算做,也什麽都做不了。互誠,許庭生,就這麽老老實實的抱著頭,被動挨打。
許庭生在房間裏抽煙的時候,陸芷欣推開了門。
“你別太擔心了,好好休息,平台這邊有我呢,我先應付著。”陸芷欣說。
“辛苦你了。”許庭生說。
“沒事。那我先上去了。”
“好。”
“其實,挫折對你未必是壞事。就算互誠真的垮了,大不了我們從頭來過。”臨出門的時候,陸芷欣說了最後一句,沒等許庭生回答,就匆忙離開。
她說的是“我們”。
……
老歪找到許庭生:“晚上還回寢室住嗎?”。
“回。”
許庭生和老歪回到寢室,室友們都有些沉默,許庭生試著問了幾句,大家就應幾句,氣氛始終有點僵。他特意把譚耀拉到小陽台上,叮囑交代了一會兒。
黃可升回來,裝作平靜說:“看來今天是我最晚回來啊?”
沒有人搭理他。
十點半,寢室熄燈,輾轉反側的聲音不絕於耳。
老歪還是沒忍住,口氣有些痛苦和糾結的說道:“可升,為什麽啊?雖說咱們沒處成兄弟,但是平日裏相處,我們大家也沒有對不起你啊。我就是想不通,這到底為什麽啊?咱們沒到這一步啊。”
所有輾轉反側的聲音都停住了,等著黃可升說話。
“不好意思,我聽不懂你說什麽,我怎麽了?”黃可升反問道。
所有人都語塞。
“呼……呼……”,另一張床上,譚耀連著長長的吐氣,壓抑著怒火。
黃可升繼續說:“我知道你們那個什麽互誠今天被人搞了,不過,你們有氣別往我頭上賴啊,怎麽,想拿我撒氣啊?恐怕沒那麽容易。”
聽黃可升的口氣就知道,此刻的他自我感覺良好,覺得有所依仗,很顯然,張興科那邊應該給了他什麽承諾,而在他看來,張興科並不是許庭生、譚耀這些人惹得起的。
“拿錢了吧?”牆角的陸旭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黃可升在黑暗中“格格”的咬著牙,“哧”“哧”冷笑。
“來日方長。”譚耀說。
“盡管來,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我等著。”黃可升說。
“嗯,也算我一個。”平日裏溫馴老實的張寧朗突然也接了一句,這是一個別人踩他腳他都會先說對不起的老實孩子。
他叫嫂子,光明正大的當著間諜,許庭生平日裏也就拿他當弟弟照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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