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之道:“看來當年的真凶已經注意到我們了。他在和我們搶時間,每次都趕在我們前麵掐斷線索。這個人不簡單啊。”
紀子越認同的點頭:“如果他是一般人的話二十年前就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了。但是現在線索都斷了,我們該從哪裏找突破口。”
沈澤之沉吟道:“我更好奇的是,他是怎麽知道我們在查當年的事情的。”
紀子越看著他猜測道:“會不會那個真凶現在就在小鎮上?”說完他自己又搖頭,這不可能。二十年前他殺死郭嘉怡又嫁禍給邵齊之後肯定是要離開這裏的。
可是要是說他這二十年一直盯著小鎮這邊,又似乎太誇張了。
沈澤之道:“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我們現在這個案子中的某個人又引起了凶手的注意。”
紀子越道:“這個案子?那五個受害者會和二十年前的郭嘉怡案有什麽聯係呢?那個時候她們要麽是小孩子,要麽還沒出生。”
沈澤之意味深長道:“她們不可能和郭嘉怡案有聯係,但是他們的父母應該和郭嘉怡和邵齊年紀差不多大。”
紀子越皺眉:“如果是這些受害人的父母和郭嘉怡案有聯係,女鬼和沈山為什麽不去殺他們而殺這幾個女孩子。”
沈澤之道:“遷怒。”
“遷怒?殺了這五名受害人就是遷怒?”紀子越道。
沈澤之道:“你不要忘了,邵齊被執行死刑後鄒百合和她的家人的遭遇。”
“你是說鄒百合死和她家人的突然離開是被人害的?”紀子越不可置信道。
沈澤之道:“當然現在都隻是猜測,我們得找證據證明我們的猜測。不過如果我們的猜測都是真的話,那我們要麵對的凶手就太可怕了。”
為了掩藏自己的罪行就害死這麽多人?簡直不可想象。
沈澤之道:“我們先去梁遠那裏看看吧,梁遠的死因已經確定了。”
紀子越道:“他不是去南方了嗎?”
沈澤之搖頭:“沒有,他隻是去了鄰市。”
紀子越道:“那他的同事為什麽說他去了南方?難道他是特意不想和同事聯係,所以才說自己搬家去了南方。而且他這麽多年一次都沒有回來過。”
沈澤之道:“這就沒錯了,他心虛。這個梁遠就算不是幫凶也是個知情者。”
紀子越道:“那梁遠的死是真凶殺人滅口還是女鬼報仇?”
沈澤之拿起鑰匙道:“我們去看看就知道了。”
兩個人立刻開車去鄰市,從小鎮到鄰市車不多四個小時車程。下午的時候沈澤之和紀子越趕到了鄰市公安局。因為之前就和這邊打過招呼,沈澤之他們過來後有專門接待。
一個年輕的小警察熱情道:“沈澤之和紀警官吧,你們發過來的資料我們已經看過了。梁遠的屍體已經運過來了,上午他的屍檢報告也出來了。”
幾個人邊向法醫室走,小警察把屍檢報告交給沈澤之。沈澤之接過來看,梁遠死於心髒病。他有心髒病史,從屍檢報告來看,他的死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小警察說道:“梁遠死在自己家的臥室裏,第一個發現他死亡的人是他的妻子,她打電話叫了救護車,但是搶救無效。我們得到消息後第一時間把梁遠的屍體運過來做屍檢,根據我們的法醫的報告來看,他就是死於心髒病突發。”
沈澤之點頭,幾個人走到了法醫室裏。沈澤之和紀子越仔細看了一遍屍體,看不到傷痕。
離開法醫室後,沈澤之道:“我們要去一下梁遠家裏。”
小警察道:“好的,我陪你們一起去吧。”
沈澤之道:“好的,正好這邊你比較熟悉。”
三個人開車到梁遠家裏的時候卻意外的遇到了其他警察,兩邊的人互相看了對方的證`件,原來梁遠家裏的警察是當地派出所的同誌。
小警察問:“怎麽回事?”
派出所的警察答道:“今天早晨接到報案,說是家裏被盜竊了,所以我們來了解一下情況。”
沈澤之和紀子越在聽到盜竊兩個字的時候都忍不住皺起眉頭來。這個時候家裏被盜竊,會不會太巧了。
沈澤之和紀子越去另一個房間裏找梁遠的家人。他推開門看到房間裏走著三個人,一對中年夫婦和一個頭發花白的年老女人。這個女人應該就是梁遠的妻子了吧?那麽那對夫婦是梁遠的什麽人?
沈澤之和紀子越走進房間說明了來意,年紀大的女人道:“對,我是老梁的愛人,這是我的兒子和兒媳婦。”
梁遠的兒子臉色很難看,父親突發心髒病去世卻被警察通知暫時不能舉辦葬禮,還沒等那邊的事情結束,父母家又被盜了。“
沈澤之問道:“阿姨,家裏丟了什麽東西嗎?”
老人搖頭:“沒有,就是老梁的書房被翻得亂七八糟,貴重的東西都沒丟。”
看來目的很明確,梁遠手裏肯定留著二十年前郭嘉怡案真凶的什麽把柄。
紀子越道:“我們能看看梁老師的書房嗎?”
因為梁遠以前是刑警,紀子越他們都屬於後輩,所以尊稱梁遠為梁老師。
老人點頭:“可以。”
沈澤之和紀子越立刻去了書房。這邊,梁遠的兒子臉色難看的說:“媽,他們是什麽人啊,你就讓他們去爸爸的書房。”
老人搖搖頭,眼睛裏有些擔心。
推開梁遠的書房門,裏麵一片亂七八糟的樣子。為了保留證據,他們維持了現場的原裝。沈澤之和紀子越也沒有亂動東西,而是站在地上四處看了看。
紀子越看著書架下麵堆的一對亂七八糟的書道:“他們翻的夠仔細的。”
沈澤之眼睛四處看著道:“他們很可能沒有拿走他們想要的東西。”他說著走到書架旁伸手摸向書架的頂層。他收回手來,手裏多了一個相框。
紀子越道:“組長,你怎麽知道那裏有相框。”
沈澤之笑道:“我不知道這裏有相框,我隻是看到這裏的比起他地方幹淨,應該是有人經常摸。偷東西的人晚上過來不敢開書房的燈,所以他們沒有發現。
沈澤之和紀子越一起看那個相框,倆麵是幾個年輕人的合影。
沈澤之道:“拍下來發給關辛,讓他和幾名受害人的家屬進行比對。”
紀子越道:“是。”他套出手機拍下來發給了關辛。
紀子越猜測道:“他們要找的是不是就是這張照片?”
沈澤之搖頭:“不,這張照片估計證明不了什麽。我懷疑梁遠手裏有更直接的證據。不過這樣東西現在應該沒有到他們手上。”
紀子越問:“那東西在誰的手上?”
沈澤之想起剛才那件房子裏老人的表情,心裏有了計較。
沈澤之和紀子越出來後,梁遠的家也在外麵。梁遠的兒子再和警察說著什麽,梁遠的妻子和兒媳婦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尤其是梁遠的妻子,沈澤之發現她似乎一直在出神。
沈澤之走過去對老人道:“阿姨,我能和您談談嗎?”
老人抬頭看了沈澤之好一會兒才微微點頭,沈澤之伸手扶老人起來。她兒子立刻注意到這邊的情況,連忙幾步走過來攔住沈澤之:“你想幹什麽?”
沈澤之好脾氣道:“我隻是想和你母親談談。放心,我不會說什麽刺激老人的話的。”
男人明顯不相信沈澤之,這個時候梁遠的妻子道:“你就讓開吧,我的確有一些話要和他說說。”
男人看了一眼沈澤之才不甘心的讓開。這時紀子越走到老人的另一邊扶著老人的胳膊和她進了一間臥室。
老人走進臥室走到床上然後抬頭打量沈澤之和紀子越,過了幾分鍾她才開口問道:“你們是為了二十年前那個案子來的嗎?”
沈澤之點頭:“對,小鎮上發生了連環命案,經過我們調查和二十年前梁老師負責的一起案子有關係,所以我們要查一下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前幾天我們是想請梁老師過來協助一下我們,畢竟當年他是這個案子的主要負責人,那個案子的情況梁老師肯定比較清楚。”
老人低聲道:“我不是警察,二十年前的案子是怎麽一回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老梁這些年坐臥難安就是因為那個案子。他的死也是因為那個案子。
紀子越猛的抬頭看著老人,老人擺擺手:“我不是說他的死有問題,老梁的心髒病很多年了,我們心裏早有準備。”
沈澤之問道:“那梁老師有和您提過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的事情嗎?”
老人搖頭:“沒有,他很少提那個案子,但是每次到八月份的時候他就會去祭拜一個人,後來我問他,他說那是一個案子的當事人。”
沈澤之道:“那梁老師有沒有和那起案子先關的什麽東西。”
老人沉默了一會兒起身從床旁邊的櫃子裏找出一個用布包著的東西,她把東西交給沈澤之。
沈澤之結果東西卻沒有急著打開,他已經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了。
老人歎口氣道:“二十年前的案子鬧得沸沸揚揚,那個時候我和老梁都在小鎮上住。他還是查這個案子的警察,雖然老梁回家從來不說案情,但是我也知道他在這起案子上犯了錯。”老人歎口氣接著說:“那個案子一結案,老梁就升職了,但是他沒有接受反而調到其他市,而且凶手被執行死刑那個天老梁喝了許多酒。我和他結婚那麽多年都沒有見過他醉成那個樣子。後來他又逐漸和同事斷了聯係,我就確定了,他是幹了虧心事。”
沈澤之問道:“梁老師為什麽要做這件事情?”
老人道:“我也不知道,老梁的嘴太嚴了。起初我也懷疑這是怎麽一事?因為他調到別的市後職位並沒有升,他自己換了個清閑的部門上班。而且也沒有人給我們家送錢。我也很納悶,老梁為什麽要這麽做?”
沈澤之和紀子越對視了一眼,都知道對方心裏有了答案。兩個人送老人道她兒子身邊,就離開了。
回到車上後,紀子越去開車,沈澤之解開布包著東西的布,他發現裏麵是一個筆記本。
紀子越邊開車邊問:“老梁是為了什麽要做這件事,一不為錢二不為官的。”
沈澤之道:“他被人威脅了。”
紀子越反應很快:“你是說他兒子?”
沈澤之揚了揚手裏的筆記本道:“沒錯。”
紀子越好奇的問:“梁遠有沒有在筆記本裏寫郭嘉怡案的真凶?”
沈澤之搖頭:“沒有,筆記本裏是幾篇他的日記,還有當時查案時一些後來被他改動的地方。他自己也不知道誰是真凶,他甚至都不知道是誰在威脅他。威脅他的人隻是要求他不要再查下去。”
紀子越問:“那最後凶手怎麽成了邵齊了?”
沈澤之道:“因為他們找到了證據,證明邵齊是真凶。”
紀子越眉頭一皺:“偽造證據嫁禍?”
沈澤之合上筆記本道:“沒錯。”
根據梁遠的筆記來看,他查案的第三天就有人給他寄來了當時正在上小學的兒子的照片。這個時候他就明白了對方的意圖,之後又收到對方的信都是指點他去什麽地方,他去之後就找到了邵齊是凶手的證據。而邵齊剛開始拒不承認,後來卻突然改口承認了自己殺了郭嘉怡,還敘述了案發經過,和他找到的證據沒有絲毫的出入。
紀子越道:“所以說邵齊也被威脅了?他們用他的母親威脅他?”
沈澤之道:“應該是,邵齊和她母親相依為命。對於邵齊來說,最重要的就是他母親了吧。”
紀子越道:“威脅他們的人真是太會抓他們的軟肋了。可惜邵齊死後鄒白合想查明真相還兒子一個清白,卻激怒了對方,最後以自殺告終。”
沈澤之道:“對方手腳幹淨,幾乎沒有絲毫的漏洞。”
此時,外麵天色已經暗下來了,沈澤之和紀子越開著車在高速上飛馳,兩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郭嘉怡案背後所暴露的黑暗讓饒是辦了這麽多案子的他們都感到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