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晗月會製作鐵箭的法子?”明路又驚又喜,但是眼底卻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其實晗月完全能夠理解明路此時的心情,這就像是突然間從天上掉下來的餡餅。
晗月笑意盈盈,“不錯,此法正巧我聽說過,不如我們合作,我隻要四成利。”
明路大喜過望,複又看向司空琰緋,“四成利未免有些少了,我與丹陽君合作也不是第一次……”
“非也。”晗月朗聲打斷了明路的話,“這是我們之間的合作,與丹陽君無關。”
此言一出,司空琰緋的臉色瞬時便黑了下來。
晗月卻好像根本注意不到他的臉色,嘻笑道:“此法是我所有,與誰合作自然由我說的算。”
明路先是看了看晗月,然後又瞧了瞧司空琰緋黑著的臉,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明白了……來人,再備一份飯食,我要與月夫人好好聊上一聊。”
在提到“月夫人”幾個字時,明路故意加重了語氣,看向晗月的眼神不知不覺中多了分炙熱。
很快有侍從送進來一份飯食,擺在晗月麵前。
晗月笑的眼睛都快彎了起來,向明路施禮:“多謝。”
她是肚子餓,但是她卻不會因此而向那個男人乞食求賞賜,她不會再如前世那般,活在男人身下,一心隻為了博得男人的歡心。
司空琰緋重重放下箸,語氣略帶諷刺:“果真如月自己所言,她非庸粉俗脂可比。”
晗月好像完全聽不出他話裏的譏諷,當下微微頷首,極為恭敬似地道:“多謝君誇獎。”
司空琰緋氣息一滯。
晗月提起箸,開始進食。
儀態優雅完全不輸於正統貴族,明路眼中不由得流露出讚賞之色。
“月夫人當真配得上絕色二字。”
晗月從容進食,她吃的極快,但是卻根本無損風度。
好歹上輩子為了取悅秦崢靖她也進過宮,見識過真正的貴人,這些禮儀自然不在話下。
“丹陽君有事請自便。”食完後晗月笑眯眯的下了逐客令。
司空琰緋按在幾案上的手隱隱可見青白之色。
這個婦人,每次都會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明明在外人看來,她是他的婦人,可是她卻能輕鬆脫離開他的掌控,甚至讓他啞口無言。
“我與月夫人要商議正事了,丹陽君請自便。”這次輪到明路開口趕人了。
晗月乖巧的垂著頭,擺出一副恭敬的模樣。
司空琰緋甩衣袖怒衝衝起身離去,就算他看不到那個女人的臉,他也能猜到此刻那個女人心裏定是笑的痛快。
真是狡黠如妖狐!
商隊很快離開水源地,為了防止再次遭遇匪徒,他們繞了些遠路,不過總算是順利出了沙漠。
晗月與明路一連商談了數次,每次都是單獨在馬車裏,就連司空琰緋對他們的談話內容也不得而知。
商隊又前行了數日,進入了沼澤林地。
車隊裏糧食短缺的情況越發嚴重,司空琰緋他們的車隊還好些,可是明路他們這邊的已經有人斷了糧食。
一時間,商隊裏開始出現糧食飛漲的現象。
晗月托付赤狄將車裏裝著的那些大豆出售,竟賣出了相當於原價五倍的價錢。
阿春又驚又喜,每天晚上數著那些銀錢,對晗月歎道:“有了這些錢,以後我們也能買上些許薄田了。”
晗月卻隻是笑而不語。
種田?
守著塊小小的土地能有什麽前途,就算她們擁有再多的土地,但是沒有強大的靠山或是背景,早晚都會被別人將這些奪去。
她用幾天時間將鐵箭的製作方法繪在一塊絹上,然後先將它拿給徐公過目。
徐公仔細看了絹上所繪的製作圖,頷首歎息:“可惜阿月不是男子,不然定能成就一番大事。”
晗月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其實她想說的是婦人又如何?
不過這話她終是沒有說出口,因為她知道,對於世人來說,女子便等同於見識短淺,辦不成大事。
她若想成事,往往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與代價。
“我並未對明路提起過那本書。”晗月道。
徐公點頭,“萬萬小心,此書運用不當便會有殺身之禍。”
明路看過絹上所繪之圖後大喜,當即應下晗月提出的四成利的要求。
“有了此圖,日後我要大賺一筆了。”明路笑道,這次行程他已然損失了半數以上的貨物,不過有了此圖,到達青城後,他便可以發一筆橫財。
“到了青城之後,若是有人想要購得此圖,您可按價售之。”晗月提議。
明路愣了愣,“何出此言?”在他看來,能得到鐵箭的製作方法,他自然要是私藏起來,不然人人都學會了此法,他還怎麽賺錢?
“那些匪徒既然擁有鐵箭,那便證明早有人懂得鐵箭製作方法,咱們若不將圖公開,必將引得匪徒記恨,暗中報複也是難免的,不如你直接高價售圖,這樣人人都能製鐵箭,到時鐵器價錢自然也要跟著飛漲,匪徒就算是想要報複也是沒法子殺光青城裏所有的鐵匠……”
明路聽著撫掌大笑:“妙!妙!月夫人此計甚妙!就依你的主意辦!”
沒用幾天功夫,明路商隊裏的人都知道他們主子在跟月夫人談生意,見了晗月全都畢恭畢敬。
隻有晗月略有不滿,因著他們的稱呼全都是“月夫人”。
阿春見了晗月鬱悶的表情安慰道:“說起來丹陽君對你真的是及其寵愛了,要是換成其他男人,怎麽可能任由你出麵跟別人做生意?”
晗月嘟著嘴,“可是我並不真是他的姬妾。”有關她當初求司空琰緋庇護的事,她曾含糊的與阿春提及過。
“姬妾還有什麽真假?”阿春對此相當不理解,在她看來,隻要男人喜歡,這個女人不論有沒有侍寢,都是他的女人,“而且丹陽君生的也不差,跟著他你也不算虧。”
相對於很多有錢的商人,他們往往都是又胖又老,像司空琰緋與明路這種的,已經是難得了。
晗月正在馬車裏跟阿春抱怨,忽聽外麵有人道:“丹陽君有請月夫人。”
晗月整個人瞬間就蔫了,“我病了,不好把病氣過給丹陽君。”她扯謊道。
阿春用衣袖遮著嘴巴,強忍著笑。
外麵的侍從沒了聲音。
真的就這麽走了?
晗月好奇的探出身子想要偷看車簾外麵。
突然間,車簾刷拉一下被人掀開,司空琰緋正站在外麵,與她撞了個臉對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