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祥進入星魂塚之後,再也支撐不住,倒地便是昏迷。
他已經到極限了。
而言成,在文祥進來的那一瞬間,本是虛無飄渺的身體頓時化做一抹毫光,直接沒入文祥的身體內部。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文祥的身體幾乎潰爛成粥班,除了皮包骨頭,剩下的內髒什麽的,全都已經成了碎末。
“哎!文小子你到底是造什麽孽啊,自打進入這邙山密境,運氣就不是一般的點背!”暗啐了口氣,言成隨即單手一招,無數的玉瓶隨之而出,雜亂的擺放在文祥的身邊。
……
邙山密境,每四十年開啟一次,每次進入的時間隻有半年,時間一到,就必須要出去。屆時,各人可憑手中玉簡捏碎,即可傳送出去,出去的時間隻有那麽一天,如果在這天,沒有捏碎玉簡傳送出去,那麽恭喜你,你可以繼續在這密境中呆上四十年。
這四十年間,密境中會出現前所未有的能量風暴,而且這種風暴無形無影,它的出現完全沒有任何的預兆。
一但沾上這能量風暴,即便是星耀顛峰的曲士也不能幸免。
而密境中的那些魔獸卻不知如何躲去這能量風暴,這一直是個迷。
曾經有位星耀中階的曲士因為錯過了出去的時間,不得不在密境中繼續生活了四十年之久。這四十年,幾乎將他的脾氣抹的一幹二淨。
麵對那隨時可能出現在身邊的能量風暴,這名曲士幾乎快要瘋狂,最後在一次偶然之下,卻看到那些魔獸竟然能夠預知風暴的出現。不得已之下,他隻能依靠魔獸苟且的活了下去。
四十年中,他一直在摸索著魔獸與能量風暴之間的關聯,卻一無所獲。
而當下一次密境開啟之時,他毫不猶豫的便捏碎了玉簡,離開這個對別人恍是聚寶盆,而對他卻是地獄般的地方。
自那以後,這名曲士再也沒有踏入密境半步,對於這四十年中,所生的一切,他閉口不談,隻是告戒,這裏擁有著恐怖的能量風暴。
…………
時光荏苒,光陰似箭,一晃便是一個半月過去。
冰原之上,每日都是來往著無數的曲士,即便是一個半月過去,文祥與量牛獸戰鬥所造成的坑洞,依然可以分辨出其大概的模樣。
當他們看到凹陷的冰麵時,那一刹,心頭仿佛頂著萬鈞之壓一般,抑製在胸口,連呼吸都無比的吃力。
戰鬥情形已經越了他們的認識範圍!
席連與其他兩位望江城選拔出來的曲士,在這四十幾天裏,幾乎是夾著尾巴生活,原本以為有文祥這個星耀初階的幫手在,自己幾人至少能獲得一些天級的魔核,或者是一些遠古時期留下的曲技,至少沒什麽威脅。
可自從進入邙山密境之後,席連就憋著滿腔的怒火,所有進入邙山密境的曲士都在入口處集合,惟獨文祥這個最大的依仗消失不見。
四十幾天下來,好東西倒是得到了不少,可真正揣進口袋的卻都是些垃圾。
最可恨的是三人幾乎是拚盡了老命,才解決的一頭天級魔獸。當席連興奮無比的破開那頭魔獸腦殼時,突然就冒出了一群人,將席連的小算盤呼啦的毀掉。
“要魔核還是要命!”那群人的領隻說了這句話,席連連考慮都沒考慮,帶著兩灰溜溜的離開了。
人家可是有六名曲士,而且最高級別的已經是星耀級。如果真的動起手來,恐怕席連還手的餘地都沒。
天級魔核固然可貴,但再貴也沒有命貴啊。席連可是個精明人,絕對不會因小失大。否則憑他天級顛峰的修為,如何將諾大的望江城治理的條條是道。
所以這些天,他們三人一直都是在入口處的邊緣地帶活動。
與文祥一同通過選拔的兩名曲士,是一對兄弟,老大叫烏澤,天者七段。老二叫烏潛,天者四段。
兄弟兩原本對於這次的邙山密境倒沒有抱什麽希望,隻是想見識下這傳聞中的密境而已,再者,邙山密境之中的靈氣之濃鬱,足足是外麵的數十倍不止,如此一個修煉的絕佳之處,怎能讓他們罷手。
可看到文祥之後,二人如同席連一般,那原本已經熄滅的爭逐之心頓時中燒旺盛。
可……
這一天,席連眼見入口邊緣已經沒有曲士的身影,所以在二人的建議之下,探寶的好奇心,蠢蠢欲動。其實他也知道,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天了,邊緣地帶若是有著什麽寶物的話,恐怕造已被人尋走,留下的不過是些糟粕之物。
若是繼續呆在這裏,恐怕難有收獲。而且這邙山密境之中,越靠近中心深處,其靈氣的蘊涵也越是充盈。
不甘心之下,三人便離開了那已經空無一物的邊緣地帶,隨著隊伍的步子,朝著深處趕去。
一路上三人是謹慎又謹慎,生怕遇上了什麽厲害的魔獸,而且還要時刻堤防著那比魔獸更無恥的同類。
席連越往裏走,其表情也是越興奮,一路上雖然沒有遇到什麽價值不扉的寶物,可天級魔核,三人倒是收獲了兩顆,而且還在一頭巨魔蜘蛛的巢穴中,尋到一本天級顛峰的曲技。
著實讓三人高興了番。
“哎,那言文難道沒有進來?”席連越想越氣,進來之前最大的依仗,就這麽消失。一向高傲自居的他,更是因此忍受了一肚子的委屈,愣是沒地方泄。
“不可能,我們兩是在他後麵進來的,我可是親眼看到他走進了密境的通道,而且我還看到聚天峰的那人凶狠的眼神在他身上盯了好一段時間。”說話的是烏澤,眉清目秀,和善近人,與其弟弟烏潛卻是截然相反。
烏潛整日都不怎麽說話,而且臉上總是懸掛著絲絲冰冷之意,隻有麵對戰鬥時,這絲冰冷才會轉化為火熱。
典型的一個戰鬥狂人。
“那他怎麽就沒和我們所有人在一起呢?”席連隨手提劍,將一隻襲擊自己的冰甲蟲斬成兩截,而後連看都沒看一眼,繼續朝著深處走去。突然,他腳步陡停,整個人立在那一動不動,“難道他被傳進了密境深處?如果很的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凶多吉少!聽他們說密境深處的耀級魔獸遍地都是,他一個星耀初階,恐怕……”
“不會,他沒有死!”處在後方的烏潛突然開口說話,倒是讓兩人微微一愣,而後,對於他的話,更是驚訝。
“阿潛,你怎麽知道?”烏澤滿是不解。雖然文祥是星耀初階的修為,比他厲害不少,可若是僅憑這些,想在邙山密境深處活下來,這難度不亞於登天。
“直覺!”
冰冷的太刀忽然猛的朝著身側掃去,劃出一道尺深的冰縫,而冰層之下,漸漸的浮現血腥之氣。見此,烏潛輕籲了口氣,沉聲道。
烏潛平時雖染話語不多,但其有著一雙哥哥所沒有的銳眼,以及那顆時刻保持高度集中的腦袋,對於周圍生的事情,他都會冷靜的去分析。
席連沒有說話,但心底對於文祥的神秘卻是多了一層,更讓他感興趣的是這烏潛。“不失為才者!”他在心底暗自稱讚。
雪原的暴雪從三人進入這片地域之後,便從未歇過。
三道弱小的身影在茫茫白色天地中,艱難的潛行著。而在幾人不到十裏之外,便是那讓無數曲士驚蟄之處。
“轟!”
烏澤從一頭死去的冰原脊獸身上將自己的巨劍抽出,從其碩大的腦袋中取出魔核之後,忍不住的啐了口痰,“呸!”
幾人在這冰原之中,已是行走了數十天,除了冰就是雪,要麽就是時不時偷襲的魔獸,連個鬼影都沒見到。饒是三人中性格最為沉穩的烏潛,也不禁皺起眉頭。
這樣的日子實在是太壓抑。
烏潛從地麵抓起一把雪,擦拭著太刀,突然,一絲興奮的精芒自其黯淡的瞳孔之中,驀然閃爍,遙指遠處,烏潛的身形霍然大動,掠至烏澤身側。“山!”
遠處,茫茫墜落的雪花間隙中,依稀可以看到一片朦朧的影象,正是一處山脈的影子。
“哈哈!終於可以離開這鬼地方了!”烏澤狂笑不止,連忙將手中的魔核丟到席連身前,拽起烏潛的手臂便欲朝著山脈奔去。
但就在這時,烏潛的身體如同在冰層上生根一般,緊緊的拉住烏澤的身體。
“危險!”烏潛沉聲說道,隨即從後背拔出剛剛入鞘的太刀,暗運天曲力。手中卻是多了一枚白色玉瓶。
“蓬、蓬……”
沉悶的響聲在烏潛完成這些後,猛的襲來,地麵的雪花在這厚實的巨響傳來時,激蕩而起,如同水麵的漣漪般,跳動不止。
“準備戰鬥!”席連錯愕半刻,幹脆的說道。隨即整個人便化做一道殘影消失。而烏澤與烏潛兩兄弟則是彎弓著身體,盈握戰刀,準備一季完勝。
當那巨大的聲音越來越近,二人才看清來者麵貌。
十二丈的身體,仿佛一座巍峨的山峰般,四肢極其的粗壯。但就是如此這樣的一個身體,在這狂風暴雪之中,踏雪無痕。
這些都不是關鍵,在三人眼中,那最為恐怖的是這魔獸無形之間擴散而出的氣勢,幾乎將二人吹拂遠開。
即便是潛伏在冰層之下的席連,也是極為的吃力。此時的魔獸正好處在他的上方,所以他麵對的壓力也是最大。
“這……這是什麽魔獸?怎會擁有如此可怕的氣息!”烏澤湧起的戰意在這道氣勢席卷之時,煙消雲散,這一刹,他連掉頭就跑的心都有了。
“耀級!”烏潛冰冷的臉上,終於露出絲絲懼怕之意。
這淩厲如鋒芒的氣勢,絕對不是任何一個天級魔獸所能擁有,而且這氣勢之中隱含著那絲絲的霸道之意,更是將它的地位顯示出來。
“卑鄙的生物,踏入者,死!”
這魔獸竟然人語!
“轟!”
不待幾人呆,魔獸巨大的四蹄猛的踏地,頓時其腳下的冰層比聲音還要快的度,朝著烏澤二人蔓延。
冰層之下的席連更的叫苦苦連連,口中已是鮮血湧溢,顯然在這凶猛如洪的踐踏之下,他已身受傷。
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幾粒丹藥服下後,席連眼中一爍,而後手印頻結,身體驀然而動,自冰層之下猛的躥了出來,氣血不穩之下,身體竟然失去了控製,出了冰層便是朝著烏澤二人方向滑去。
“轟!”
又是一記雄渾的踐踏落下,冰麵已是露出一道數十米之深的巨大裂縫。
耀級魔獸的它,早已察覺到冰層之下席連的存在,所以一出現它沒有選擇立刻攻擊烏澤二人,而是利用踐踏將席連逼出。
烏澤身形一閃,將滑行而至的席連一把撈起,二話沒說,便是朝著後方奔去。
在耀級魔獸麵前,天者級別的他們,連反抗的餘地都不存在。
而在這時,魔獸那山嶽般的身體猛的一陣收縮,眨眼之後,無數道鋒利至極的冰刃自其口中射出,寒光直起,鋒芒盡露。
鋪天蓋地般朝著三人那孱弱的背影射去!
“罷手!”
正當烏潛回放棄求生的**時,一道削瘦的身影兀自出現,隻見一片橙紅的光幕騰起,那些幾乎可以讓席連三人死上萬遍的冰刃竟然潰散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