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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怎麽死的?”我的聲音在發抖。
“上吊自殺。”他悲哀地歎氣,“《天鵝湖》上演後獲得巨大的轟動,連演多場,但是在最後一場演出結束的當天晚上,江虎自殺了,一顆明星就此隕落。”
“他自殺是因為……”我沒有勇氣往下說。
“是因為我媽。”他坦白地說,“我爸對當年的事情諱莫如深,我私下找過虞星裴幾次,她經不住我的一再苦求,才對我說了實情。在排演《天鵝湖》的過程中,江虎瘋狂迷戀上了我媽,為此還向虞星裴哭訴。我媽和他……發生過關係,但她告訴江虎,她愛的隻是舞台上的王子,而不是現實生活中的江虎,更不可能為了他和我爸離婚。江虎陷得太深無法自拔,已經分不清舞台上和現實中的角色,最終選擇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虞星裴說,江虎死後,我媽變得非常消沉,她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江虎。《天鵝湖》之後排演《吉賽爾》,那是我媽主演的最後一部舞劇,和俄羅斯的芭蕾舞男明星合作。首演非常成功,當時安排了多個演出場次,中間有一次排練的時候,我媽從高台上摔了下去。我媽對虞星裴說,她是因為連續高強度的排練演出太過勞累,以至於出現了幻覺,她看到江虎就站在她麵前,她向江虎走去,結果一腳踩空,摔了下去。江虎死後,我媽才發現了一個事實,其實她也愛上了江虎,她和江虎一樣,已經分不清角色和現實了。”
“這事你爸知道嗎?”如果蕭鵬程知道他深愛的葉鶯在身心上背叛了自己,該有多麽傷心悲痛!不瘋魔不成活,葉鶯出神入化的刻畫了白天鵝和黑天鵝,自己卻瘋魔了。舞台上戲如人生,生活中人生如戲!
“知道。”蕭瑟從虞星裴口中得知,葉鶯摔傷後,對蕭鵬程坦白了一切,並且提出離婚,她無法原諒自己對丈夫的背叛,覺得這是上天對她的懲罰,她已經不配和蕭鵬程生活在一起了。但是蕭鵬程原諒了葉鶯,他認為是自己一門心思撲在創業上,疏於關心陪伴妻子,忽略了她的感受,才導致她誤入歧途。為了挽救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蕭鵬程暫停了工作,一心一意照顧陪伴葉鶯,後來兩人重歸於好,葉鶯也有了身孕。但是好景不長,生下蕭瑟後,葉鶯患上了產後抑鬱症,投湖自盡。
“你爸以前的名字,叫羅建軍?”我問。
蕭瑟說是的,在葉鶯去世後才改名換姓。
“虞團長沒有告訴你,那天晚上她在羅家村?”我又問。
“沒有,她和我爸都從來沒有說起過。”他愁容滿麵,“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他們出現在羅家村,會不會……和我媽的死有什麽關係。”
“也許隻是巧合吧,他們有什麽事情一起去了羅家村。”我嘴上寬慰他,其實心裏也有種不安的感覺,那真的隻是巧合嗎?那個夜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葉鶯真的是因為產後抑鬱症而投湖自盡?
他的眼底掠過一絲苦惱的、掙紮的、矛盾的神色。“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麽會擔心你走火入魔了吧?當然,我並不是擔心你和卓羿宸會發生什麽,你已經有了我這麽好的情緒渲泄對象,自然不會向別人傾訴和發泄。但是,每個人的內心都有黑暗麵,我們的生命之光是不能離開黑暗而存在的。邪惡的因子有很多,不光是**,還有執念、妄想、仇恨等等,入戲太深,稍有不慎就會誤入歧途。所以我才希望這段時間能夠和你一起生活,陪著你,多開導你。”
“你確實是很好的情緒渲泄對象。”我的那股邪惡勁兒又上來了,衝他拋媚眼。
他深吸了一口氣,站起身來。“小妖精,等我先忙完工作,再來收拾你。”
“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我繼續施展媚功。
他的眼裏迸射出熾烈的光芒,猛然將我往床上一推,整個人重重的壓了上來。“你重要,先把你收拾了,再去工作。”
我累得早早昏睡過去,第二天清晨5點多就醒了,洗漱後,準備到客廳練功。我下了樓,先打開客廳的落地窗呼吸新鮮空氣。雨終於停了,涼涼爽爽的空氣沁人心脾,我走到陽台上,舉目眺望,忽然有了意外的發現。對麵那棟樓,就是我們舞團的公寓樓,竟然挨得很近,近到可以清楚看到我居住的公寓的窗戶,而且高度是一致的,我開始懷疑起蕭瑟購買這套公寓是別有目的的。
吃早餐的時候,我試探性問他:“家裏有沒有望遠鏡?”
“有。”他說完才意識到什麽,“為什麽問這個?”
“我想看看遠處的風景。”我若無其事地說。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還是去拿來了望遠鏡。我走到陽台上,將望遠鏡對準我的公寓窗戶,窗簾沒有拉上,室內的情景可一覽無餘。我放下望遠鏡,回過頭,蕭瑟就站在我的身後,他也明白了我此舉的用意。我的視線射向他,他好像犯了什麽過失被我抓到了,臉上顯現出尷尬和不安。
我斜眼看他。“老實交待,你選中這套房子,是不是為了方便偷窺。”
“那不叫偷窺。”他狡辯,“又不是浴室的窗戶,我能偷窺到什麽?”
“流氓!偷窺狂!”我佯怒。
他陪著小心糾正:“應該叫近距離觀望,我就是想要每天遠遠的看看你,一解相思之苦。”
“是不是邊看邊yy?”我揶揄他。
“不光yy,還有sy。”他的露骨之語讓我臉紅,“哼,小心y出什麽毛病來。”
他麵露嬉笑之色。“我原來確實挺擔心,憋了這麽久,會不會憋出什麽毛病來,不過事實證明,寶刀未老。”
“去你的!”我握拳輕捶他。
“說起來,我要好好感謝那場台風,讓我重新擁有了你。”他的眼光是熱烈的、深情的,“我知道你心裏還有解不開的疙瘩,無法像以前那樣全身心的接納我。但是你願意和我親近,願意給我機會,我已經很知足了,我會繼續努力。”
他緊緊的、深深的瞅著我,我回視他,在他那長久而專注的凝視下柔化了,臉上有熱氣浮動。他俯下頭來,給了我一記綿長的深吻。
我和蕭瑟開始了同居生活,那是一段令人迷醉而瘋狂的時光,我們的身體都仿佛蘊蓄著無窮的激情和能量,將這幾年來聚少離多的缺憾,通過最原始、最狂野的方式,通過對彼此的熱烈占有獲得彌補和慰藉。
但是每次激情過後,空虛和失落就開始在我的心底滋長,我和蕭瑟更像是在享受、透支當下,未來離我們依然很遙遠。連續多個晚上,我半夜醒來蕭瑟都不在身邊,除了有一次是法國公司總部負責人打電話來談工作上的事情,其餘都是林恩墨的騷擾電話。蕭瑟鐵了心不再見她,連家都不回了,也堅決不肯透露住在哪裏,林恩墨就三更半夜瘋狂打電話。
我看著蕭瑟坐在黑暗中抽煙,煙霧在室內繚繞,夜深人靜,這種安靜是沉悶的,是令人緊張,令人窒息的。
蕭瑟實在忍無可忍,將林恩墨的手機號拉黑,可她又換了手機卡,那女人幾乎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如果將電話掐斷,她就一個接一個的打。蕭瑟擔心影響我休息,隻好到樓下睡沙發。他被折磨得疲憊不堪,又不能關機或者調靜音,由於時差緣故,總部那邊經常會在半夜和他聯絡。
還有趙均寧,也頻頻在夜裏電話騷擾我,說一些極度惡心肉麻的情話,我甚至懷疑,他是否和林恩墨串通好,聯手來破壞我和蕭瑟的關係。幸好我沒有半夜的業務電話,睡覺前便將手機關機。
公寓裏的固定電話安裝好後,蕭瑟讓總部那邊晚上撥打固定電話和他聯絡,才終於可以將手機關機,暫時躲避了林恩墨的夜半騷擾電話。可是,那女人依然像個炸藥庫,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唯一能給我帶來喜悅的,便是我得到了瑪卡洛娃的肯定。《天鵝湖》首場公演定在9月26日晚,8月底,瑪卡洛娃提前來到海城與我們這些演員會合。她每天往來於酒店和舞團排練廳兩點一線之間,中午隻吃一點水果,全部時間都用於對a組和b組的主要演員進行一對一指導。瑪卡洛娃已經70多歲了,是一位短發、瘦小的老太太,這讓很多人感到非常驚奇。我們之前看她的錄像和照片,感覺她的身材特別修長舒展,誰也沒想到她這麽矮,看來她非常懂得揚長避短。但是“袖珍”的瑪卡洛娃有一種強大的感召力,讓每一個演員佩服不已。
像每一位藝術大師一樣,她對待藝術嚴格細致,一個抬頭、一個表情都不放過,但決不是刻板呆滯,她一直在強調我們演的是一個人,一個女人,甚至不讓我們刻意做那些模仿天鵝的動作,而且她對每個人的訓練都是不一樣的,總能找到每個人最漂亮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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