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31回到19歲,19歲的身體裝進了一個31歲的靈魂,最大的不適應來自心理,很多十八歲十九歲做起來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許庭生去做就會自我感覺尷尬無比。
所以,從外貌的角度來說,除了重新擁有充滿活力的年輕身體,許庭生還有一個改變,他的笑容變了。
許庭生現在每次笑,大多都帶著尷尬,所以他的笑容總是給人一種帶著羞赧的感覺,在女生們看來,這就是一個霸道凶猛卻偏偏又容易害羞的男生,多有趣多可愛的一個綜合體啊。
誰知道他其實是因為老了。
陌生的女生走過來說:“許庭生,我跟室友打賭贏了,我賭你能進年段前20,現在她們每人欠我一頓飯,要不要……要不要一起吃?”
許庭生撓了撓頭說:“下回吧,我今天跟朋友約好了。”
女生點點頭:“那好的,要記得哦。還有,繼續加油。”
女生揮舞著小拳頭,許庭生尷尬的微笑點頭。
一個女混混模樣的女生走過來說:“許庭生學長,你收不收幹妹啊?”
“看來真被當混混了。”許庭生有些無奈的說:“我有親妹妹。”
“不一樣哦”。還沒什麽風情的小女孩拋過來一個媚眼,嬌嗔說:“幹妹妹不一樣的哦,學長你不會不懂吧?”
“不懂,我要去吃飯了,拜拜。”許庭生再次落荒而逃。
前世,許庭生也是有過一些那方麵經驗的,如今他又回到了處.男的身份,青春期的身體,食髓知味的感官,兩者一綜合,讓他特別容易衝動。
這種小女混混他可以輕鬆抗拒,但是其他情況呢?
“小丫頭還那麽小……這得是多少個艱難痛苦的夜晚啊!”許庭生還真怕自己扛不住,這是個很大的問題:“守身如玉,還是?……這是個會死人的問題。”
許庭生終究還是沒逃過這頓晚飯,雖然不用請一個班的人,但是這回來的人比中午多了不少,許庭生摸了摸口袋裏上回分到的3000塊錢,幹脆要了一個帶十幾人大圓桌的包廂。
人是黃亞明叫的,除了中午的5個人,黃亞明自己帶了譚青靈,又叫了宋妮和另外兩三個關係比較好的同學,至於吳月薇那裏,因為怕她覺得孤單,黃亞明順便把當時和她一起的另一個女孩也叫上了。
吳月薇和她關係最好的同桌坐在一起,不時竊竊私語,吳月薇是帶閨蜜見心上人的感覺,羞澀又甜蜜,同桌則是一門心思要看看這個許庭生學長到底有多大魅力。
許庭生在窗口點了菜,正要轉身回包廂,肩上被人拍了一下。
“許庭生。”
“方老師好。”
方老師方雲瑤站在許庭生身後,裝出咬牙切齒的表情說:“許庭生,你太過分了。”
許庭生疑惑道:“方老師怎麽了?”
“你講完那堂課,我以後還怎麽給你們上課啊?”
方雲瑤歎了口氣,雖然嗔怒是裝出來的,但方雲瑤的話卻並非全是假的,至少,她的感觸是真的。許庭生這堂交流課的,給她的觸動很大,壓力一樣很大,盡管方雲瑤本身也是一位十分優秀的老師,但是許庭生的理念領先了十來年,加上學生的身份,加上這本身是一堂打磨了無數遍,拿下了全省一等獎的課,它所帶來的衝擊可想而知。
許庭生先前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想想對方老師來說真有點兒麻煩,眼下想撤回也不可能了,許庭生慚愧的笑了笑道:“我覺得同學們肯定還是更喜歡上方老師的課的,包括我。”
“對了,方老師一個人吃飯嗎?要不要一起?我請幾個同學吃飯,正好向方老師賠罪。”
許庭生帶著方雲瑤進了包廂,把裏頭一群人搞得緊張不已,比如正在桌下偷摸去牽譚青靈的手的黃亞明,比如付誠。
“方老師,你坐那吧。”
許庭生指了一個付誠身邊的空座,又向付誠道:“傻愣著幹嘛?快給方老師拉一下凳子啊,有點紳士風度行不行?”
付誠這才回過神來,連忙把方老師擺好了位置,神情緊張的不知所措。
“別緊張,把我當同學就好。”方雲瑤看付誠一臉慌張,還以為是自己老師的身份造成的,笑著安慰了一句。
“不緊張,不緊張。”付誠埋著頭說。
許庭生看著好笑,沒有繼續逗他,轉向大家道:“菜點了,你們喝什麽飲料?”
方雲瑤看了看因為自己的到來而略顯沉悶的場麵,提議說:“不是說慶祝嗎?不如偷偷喝點酒吧?反正咱們在包廂裏,不會被看到。”
“好。”付誠第一個說,這個時候不喝點酒,他這頓飯還真不知道怎麽吃了。
有了第一個讚同的,剩下的人也都一個個同意了。許庭生見吳月薇也答應了,有點擔憂的看了看她道:“你不會喝吧,能行?”
“第一次喝,我試試。”吳月薇笑著說。
“果然。”許庭生突然想到了前世的那場婚禮,吳月薇跟在新郎和一眾幫忙頂酒的伴郎身邊,一桌桌的敬酒,因為是女孩子的關係,也沒有人太為難她,一路上她都喝著果汁。
等到許庭生這桌,新郎向她介紹著桌上的客人,“這是我表哥。”新郎說。
許庭生抬起頭,吳月薇愣了愣,兩人事隔多年後的再見,許庭生算是先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吳月薇沒有,她不知道許庭生會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自己的婚禮上。
吳月薇整理了一下思緒,低聲道:“學長好。”
許庭生舉起酒杯:“祝你……們新婚快樂,白頭到老。”
“謝謝”,吳月薇說,“我單獨敬學長一杯。”
吳月薇舉起了手中的小杯子,旁邊的伴郎幫著倒果汁,吳月薇移了移杯子,指著另一個伴郎手裏的白酒說:“倒這個吧。”
她的聲音不大,但是滿場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所有人都看著這個先前口口聲聲從沒喝過酒的新娘子,這區別待遇也太大了。
吳月薇沒去理會這些目光,端起酒杯看了看許庭生:“謝謝學長來參加我的婚禮。”
“該叫表哥了。”新郎在一旁說。
“學長我幹了哦,感謝學長來參加我的婚禮。”吳月薇仰頭將杯中白酒一口咽下,辣得直皺眉頭。
許庭生也隻好舉杯一飲而盡。
“原來新娘子這麽能喝啊,那不行,我這裏得補一杯。”有人開始起哄。
“我這裏也要。”
“還有我這裏。”
起哄的人越來越多,新郎和一眾伴郎正為難著,吳月薇整個人突然就軟了下去,新郎連忙一把抱住她,她醉了……一杯倒。
許庭生收起思緒,溫和的對吳月薇說:“那你就喝一點點。”
許庭生的口氣,話語中的關心,每個人都聽出來了。
吳月薇幸福的點了點頭。
一桌人吃著菜,喝著酒,不一會兒氣氛就熱烈了起來。酒這東西就是這樣,可以讓原本沉默的人都變得活躍起來,如果你身邊有越喝越沉默的人,那麽他心裏藏著的事也許真的太重。
許庭生喝了不少,桌上每個人幾乎都敬過他,連方老師都和他幹了一杯,還有姚婧,許庭生看著表情有點落寞的她,再看看吳月薇,有點無奈了,隻好多灌自己幾杯。
“姚婧,你要不要考慮一下加入我們的梁山學習小組啊?”許庭生對姚婧說,在他心裏,這是自己能給出的最大補償,為了心底那份感動。
姚婧倔強的搖了搖頭:“不要。”
許庭生知道她可能真的傷心了,因為自己先前對吳月薇的親近和關心,那種感覺真的太像是一個男的在寵溺和關心著自己的小女朋友了。
對於許庭生來說,前世和姚婧的那一段隻是再平常不過的戀愛,不合適,和平分手,一個月時間,除了牽過一回手,連親親抱抱都沒有,這也就是說,許庭生從內心的角度對姚婧並沒有那種愧疚感。吳月薇則不同,原本隻是少年時不懂事的一場辜負,因為最後那杯酒而變得沉重,許庭生想不到這件事她會記那麽久,以至於那麽多年後依然念念不忘,所以,他從內心覺得自己是虧欠著吳月薇的。
方雲瑤也看出了現場氣氛的詭異,她這個年紀的老師,對於學生們年少青澀的感情並沒有其他一些老師和領導那麽反對。方雲瑤看看許庭生,再看看吳月薇、姚婧,幫許庭生倒了一杯酒說:“你個笨蛋,你那學習小組都叫什麽梁山學習小組了還敢邀請女孩子加入啊?你要咱們姚婧當母夜叉啊?快自罰一杯。”
許庭生連忙幹了一杯,遞給方老師一個感激的眼神。
桌上的氛圍終於重新活躍起來,今天一直比較沉默的付誠突然問了許庭生那首《我們都是好孩子》的由來。
“對啊,這首歌新出的嗎?我們都沒聽過。”其他人也追問道。
“這首歌還沒出來嗎?完蛋。”許庭生並不知道這首歌是什麽時候出來的,當時他也沒顧上考慮這個問題,現在看大家的反應,這首歌應該是還沒出來了。
那麽,怎麽辦?
許庭生隻好含糊其辭道:“這個保密。”
付誠半張著嘴,恍然大悟道:“不會是那個彈吉他的人原創的吧?”
彈吉他的人,許庭生半夜在樓頂唱歌那晚那個彈吉他的人再一次被提及,這些天,許庭生都快把這件事給忘了。
“什麽彈吉他的人?這首歌是他原創的?……好厲害。”方雲瑤向付誠問道。
方雲瑤提問,付誠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把他所知道的全部竹筒倒豆子的說了個幹幹淨淨。
於是眾人又把目光轉向許庭生,眼神中滿是好奇。
許庭生根本沒法回答這個問題,別說他本身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就是知道,他也不能說。
“這個也保密。”許庭生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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