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之找的這個人是姚輝在時輝煌的法律顧問,趙澤楷。
沈澤之抬頭看著“澤楷律師事務所”幾個字走進去。他們三個人一進去,前台的小姐立刻微笑著問:“先生,請問您有什麽需要嗎?”
紀子越掏出證件給她看:“你好,我們是警察,我們要找趙澤楷律師了解一點情況。請問他在嗎?”
前台沒想到來的人居然是警察,她說了聲抱歉然後用內線打電話給趙澤楷的辦公室,掛掉電話後她帶著沈澤之他們去趙澤楷的辦公室。
趙澤楷凱看起來三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高大,一身商務西裝,頭發梳的整整齊齊,鼻梁上架著一副銀邊眼睛。看起來有點冷漠的樣子。
沈澤之走過去道:“趙律師你好,我們是特案組的警察,今天來是想向你了解一點情況。”
趙澤楷點點頭,秘書進來給三個人倒了三杯咖啡出去,順便把辦公室的門還給關上了。
趙澤楷道:“請問你們想了解什麽情況?”
紀子越道:“趙律師以前是輝煌食品有限公司的法律顧問,為什麽現在不做了?”
趙澤楷靠到椅子上淡淡的說:“我去輝煌本來就是因為我和姚輝的關係,現在姚輝已經去世了,我為什麽要留在那裏。”
紀子越又問道:“姚輝死後他的公司改製,是您一手辦的?”
趙澤楷點頭:“是。”
“那輝煌現在的股東都有什麽人你應該知道吧。”紀子越道。
趙凱搖頭:“我不知道。我已經不是輝煌的法律顧問了,這些事情我怎麽會知道。”
趙澤楷這明顯不合作的態度讓紀子越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他下意識的看沈澤之。
沈澤之道:“趙律師和姚輝是朋友吧?”
趙澤楷道:“是。”
“你一定知道姚輝妻子的聯係方式。”沈澤之微笑道。
趙澤楷眉毛微微一皺,他拉開抽屜撕下一張便簽紙寫下一串數字交給沈澤之。
“這是顧清現在的聯係方式。”他頓了頓又說:“我希望,如果不是必要你們不要去打擾她的生活。姚輝的意外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
沈澤之結果便簽站起來道:“現在就是那個必要的時刻。趙律師。”
沈澤之說完轉身要走,趙澤楷忽然問道:“你們到底要查什麽?”
沈澤之帶著紀子越和桑雲清腳步不停的離開。趙澤楷無力的坐下,他拿起手機撥通顧清的號碼告訴她剛才這裏發生的事情。
那邊顧清的語氣很平靜,趙澤楷這才放鬆了幾分。
同時,沈澤之要的顧清的資料也傳到他這裏了。
從資料上看,顧清和姚輝的婚姻幾乎完美。姚顧兩家是世交,姚輝和顧清又是青梅竹馬。後來理所當然的戀愛結婚。姚輝的死對顧清的傷害很大,她的資料中有一份醫療記錄,診斷結果是顧清換上了抑鬱症。這才是顧清匆匆出國的原因,她出國後回到了父母家裏,經過一年時間她的抑鬱症才漸漸好轉。
顧清是沒什麽問題的。沈澤之坐在車裏微微閉上眼睛。那麽,這起交通事故的問題出在哪裏呢?
這時,關辛的電話打進來。“組長,找到那個大貨車司機了。”
沈澤之皺眉:“他離開豫南了?”
關辛道:“是的,四個月前他刑滿釋放,然後就南下說是做生意。”
沈澤之:“他賠償給姚輝的一百二十餘萬賠了沒有?”
那邊關辛敲了幾下鍵盤道:“賠了,時間是三個月前。轉賬的地點是粵東。”
“把他的資料發給我。”沈澤之道。
一分鍾後沈澤之收到了大貨車司機的詳細資料。
孫貴義,29歲。父母是豫南農村的農民,他25歲的時候加入大慶運輸公司做長途運輸司機。運輸司機的工資不低,但是他本人好賭,所以總是向別人借錢。一年前那起交通事故讓他入獄服刑一年。四個月前出獄後南下做生意。
沈澤之笑笑:“這個孫貴義有點能耐,一個月的時間湊夠了一百二十多萬付清了賠款。”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一個月掙一百多萬,除非彩票中獎,還有什麽能這麽掙錢?
桑雲清問道:“組長,我們現在怎麽辦?”
沈澤之道:“找到這個孫貴義,他肯定是這起交通事故的知情人。”
紀子越看了一眼表,從收到信到現在已經十個小時了,他們還有十四個小時。人海茫茫,十四個小時怎麽可能找到一個人。
“我們去粵南嗎?”紀子越問道。
沈澤之搖搖頭:“不,如果這起交通事故是場謀殺的話,孫貴義充其量就是個劊子手。現在他已經刑滿釋放了,那就表示一年前的交通事故已經沒人會懷疑。按照他的性格,他一定會回來的。既然有人雇他殺人,那給他的錢一定不少。他這麽好賭,我們去賭場裏找找看。”
紀子越立刻給關辛打電話,讓她想辦法查查鄭州市的底下賭場。可是等關辛把底下賭場的地址發過來時他覺得頭都大了。鄭州市大大小小的地下賭場差不多上千個,這要一家一家找下去,別說十二個小時,就算一個星期也不一定找的出來呀。
沈澤之從網上調出鄭州的地形圖,然後把關辛發過來的賭場分布圖附在上麵重合。他道:“我們得做個排除法,範圍太廣,我們沒有那麽多時間。去他之前工作的大慶運輸公司。”
夜幕降臨,沈澤之他們卻繃緊神經找這個可能的知情者。
等沈澤之他們趕到大慶運輸公司的時候人家已經下班了,沈澤之坐在車上看了一會兒,然後讓紀子越和桑雲清坐在車上別出來。他自己下車。
沈澤之走到大慶運輸公司的鐵門前,他敲了敲門,裏麵門房裏出來一個老頭。
“你幹什麽?”老頭語氣不好的問。
沈澤之臉上帶著笑,他道:“大叔,我來找個人。”
老頭走過來戒備的看著他:“你找誰?”
沈澤之道:“孫貴義。”
老頭不耐煩的說:“他早不在這幹了,你走吧。”他說完轉身要回去。
“哎哎,大叔別走啊。”沈澤之掏出一盒煙,老頭看見他的眼停下腳步過來了。
沈澤之把那盒煙塞給老頭,說:“大叔,要不是沒辦法我也不會找到這裏來。我媳婦要生了,我現在連坐月子的錢也沒有。去年孫貴義那孫子問我借了兩萬塊錢,結果還沒等他還給我就進去了,聽說他最近出來了,我找不到他,聽說他以前在這裏上班就來問問。”
他下車的時候穿著紀子越的外套,一件淺灰色的夾克。因為他比紀子越高的多,所以衣服穿在他身上就顯得緊緊巴巴,他有故意把頭發弄的亂糟糟的。現在掩映在夜色裏還真顯得有點狼狽。
老頭抽出一支煙,沈澤之立刻給他點上。老頭吸了一口煙才說:“孫貴義就不是個好東西,你借給他錢還想要回來?”
沈澤之漏出一個苦笑:“媳婦現在就在家裏等著呢,她的肚子等不了了啊。”
老頭看了他幾眼又道:“算你小子運氣好,孫貴義那小子好像最近走了什麽大運,手裏挺有錢,他這幾天天天在洋洋茶樓裏打牌。你去碰碰運氣說不定能要回來。”
沈澤之千恩萬謝的走了,他轉個彎走到一直停在陰影裏的車裏,上車後他把外套脫了扔給紀子越道:“洋洋茶樓。”
洋洋茶樓在鄭州市市郊,要不是關辛黑進工商局的係統找到他的地址,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這個茶樓呢。
沈澤之他們立刻按照地址往洋洋茶樓趕去。等到洋洋茶樓的時候天已經麻麻亮了,現在距綁匪要求的48小時還有4個小時。
沈澤之和紀子越他們把車停在洋洋茶樓路對麵,沈澤之在車裏分派好任務。他和桑雲清從正麵進去,紀子越繞到後門去以防他跑。
三個人一下車就看見孫貴義從洋洋茶樓裏出來了,他拿著手機一邊向四周看一邊往路邊走。因為是市郊,這裏的馬路上車不多,也沒什麽紅綠燈。孫貴義邊想穿過馬路往他們這邊走過來。
沈澤之皺起眉頭,他下意識往馬路前麵看。忽然前麵路口衝出一輛黑色的轎車無聲無息的開過來。
沈澤之眼睛猛地睜大,他立刻跳過綠化帶往過跑:“回去,快回去!”
孫貴義卻認真的聽著電話頭也不抬的橫穿馬路,沈澤之剛衝到馬路邊上,就聽見砰的一聲。孫貴義就被那輛黑色的轎車撞飛出去。他的手機從他手裏飛出來砸到路麵上。然後是他的身體,砸到地麵上後又滾了好遠才停下來。撞人的黑色小轎車根本沒停,它直直的開過去又從孫貴義的身體上軋過去,然後飛快的離開。
沈澤之跑過去,孫貴義滿身都是血,已經沒氣了。他轉身開著車立刻往黑色轎車離開的方向追過去。紀子越立刻通知警局叫救護車。桑雲清卻阻止了他,孫貴義已經死了。
沈澤之追了幾分鍾,完全找不到黑色轎車的影子,他一腳把刹車踩到底,車輪和地麵發出尖銳的摩擦聲。他狠狠的拍了方向盤一下,冷靜了幾分鍾才掉頭回去。
紀子越站在屍體旁邊,看著桑雲清給孫貴義做檢查。看到沈澤之回來,紀子越看他,沈澤之搖搖頭。
一個小時後,警局派的人也趕到了,他們把孫貴義的屍體運回去。這裏是市郊算是城鄉結合部,因此路邊連個監控都沒有,那輛黑色轎車連個牌照都沒有。他們連黑色轎車的影子都抓不住。
沈澤之的臉一直緊緊繃著,現場的氣氛因為他壓抑的怒氣顯得有些緊張。等到事情處理的差不地的時候又過去三四個小時了,現在已經是早晨九點。
忽然,沈澤之的手機響起來,他接通電話眉頭皺的更緊:“我知道了,我們馬上過去。”
他衝紀子越和桑雲清招手,三個人上車,沈澤之開著車往市裏去。
“組長,出什麽事了?”紀子越小心翼翼的問。
沈澤之道:“戚凱他們收到了第二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