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1月1日,陰
今天是元旦,我和她一起回家看看父母。但是在爸媽家發生了不愉快。爸媽始終把安安失蹤的事情怪在小初身上,埋怨她沒有看好孩子。小初也知道,所以她自從安安失蹤後很少回家了。但是他們一邊是我的妻子一邊是我的父母,我總要緩和他們的關係。
安安丟了我們都很難過,可是這件事也不能怪小初。安安是她的親生女兒,我想安安的失蹤對她的打擊是最大的。我還要找時間和爸媽談談。媽媽以後不能對小初說那麽過分的話。
安安,我的女兒你在哪裏呢?自從你離開後家裏一切都不對了。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很想你。我們不能失去你。
――《安安日記》
紀子越道:“要是按照這樣分析的話,遊樂園的小豬,那個穿著分色裙子的小女孩都是被人提前安排好的。宋遠航之前說過宋安安很不喜歡楊春麗,要是楊春麗要帶走宋安安,宋安安會和她離開嗎?還有,我看了楊春麗的筆錄,她那天一直都在家裏。他們小區的監控也沒有拍到她離開惡錄像。”
沈澤之道:“楊春麗是怎麽讓宋安安跟她走應該隻有她知道,我們去問問她。”
紀子越吃驚道:“你知道她在哪兒?”
沈澤之笑笑,沒有說話。他的車一直往市外開,而且越開越偏僻。紀子越看著外麵的景色越來越搞不明白沈澤之這是要去哪兒。
沈澤之看著紀子越滿臉疑惑的樣子道:“我們去找找楊春麗。”
紀子越道:“楊春麗在這裏?”
這是沈澤之把車停在一個小村子外麵,這裏距離平京市很遠了,沈澤之示意紀子越下車,沈澤之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紙條,按照紙條上的地址找到一間小房子前。可是等兩個人剛走到房子的門口時他們都感覺到不對勁。
沈澤之眼神一變,示意紀子越往後退。他拔出槍開了保險慢慢往門邊走。
小房子的門沒有關緊,正隨著風輕輕開合著,隨著門輕微的開合一股股血腥味從裏麵傳出來。沈澤之走到門口看了紀子越一眼,紀子越對他點點頭,他猛的推開門同時把槍對準房間。
現在已經是傍晚了,房間裏麵黑漆漆的,他們找了一圈,房間裏沒有其他人,除了躺在地上的那具屍體。
沈澤之收起槍蹲在屍體旁邊檢查屍體。
紀子越問:“這是誰?”
沈澤之道:“楊春麗。”
他站起來臉色難看道:“我們還是遲了一步,被人搶了先。通知雲清過來,她應該從津京市回來了。”
桑雲清他們的速度很快,差不多一個小時就到了。桑雲清做了個初步屍檢。
“死者女性,年齡在40到45歲之間。身上隻有一處傷口,也是致命傷。”她指了指楊春麗胸口的傷口道:“就是這裏,匕首直接紮進心髒。凶手下手穩準狠,應該是個男人。凶器應該就是屍體旁邊的水果刀。死亡時間大約在十六時到十七時之間。”
紀子越和沈澤之是下午六點到這裏的,也就是說凶手在他們來之前的一個小時前過來殺了楊春麗,殺人的目的不言而喻,殺人滅口。這樣一來更加坐實了沈澤之的猜測,宋安安的走失絕對不是一般的兒童拐賣案。
“組長,你過來一下。”桑雲清喊道。
沈澤之走過去,桑雲清拿鑷子把楊春麗手心握著的東西挑出來給他看。那是一條項鏈。
紀子越道:“這是宋遠航說的楊春麗偷走的項鏈?”
“找找看楊春麗的手機在不在?”
現場的警察們找了好一會,發現她的手機不見了。這說明楊春麗的手機被凶手拿走了,看來凶手是用手機和楊春麗聯係的,他是怕暴露行蹤才拿走她的手機。沈澤之讓關辛查查楊春麗的手機,關辛卻發現楊春麗的名下沒有注冊任何的手機號。也就是說,楊春麗的手機號是隨便買來的。這樣一來,這條線索就斷了。
這裏就是一間小小的出租房,楊春麗穿著一身普通的衣服躺在地上,她比三年前案卷上的照片老了很多,看來這幾年她過的並不如意。按照她老家派出所民警反映過來的線索來看,她應該得到很大一筆錢,蓋了房子。還有什麽事情讓她不順心呢?
“組長?”紀子越看著沈澤之出神忍不住叫醒他。
“什麽?”沈澤之轉頭看他。
“你是怎麽知道楊春麗藏在這裏的?”紀子越問。
沈澤之道:“還記得我們今天上午去佳佳家政見到的那三個女人嗎?她們其中的一個塞給我的。”
紀子越挑挑眉,他真沒有注意道。“我們現在去找她?”
沈澤之道:“不行,楊春麗已經死了,她們幾個和楊春麗有過接觸的人一定被盯得死死的,我們去找她很可能給她帶來危險。”
“可是那些人要是殺了她怎麽辦?”紀子越問。
沈澤之搖頭:“不會的,他們不想把事情弄大,殺一個楊春麗已經是他們計劃之外的事了。”
“你怎麽知道這是他們計劃之外的事?”紀子越問。
“宋安安的失蹤讓他們安排的天衣無縫,可是楊春麗的死後卻橫屍在出租屋裏,這隻能說他們沒有足夠的時間去計劃這件事。”沈澤之道。
紀子越問:“那我們現在查什麽?”
“佳佳家政服務。”沈澤之邊走邊說。
天完全黑下來,沈澤之和紀子越回到市區的時候,馬路上已經亮起了路燈。明亮的燈光可以驅走路上的黑暗,去揮不走他們心裏的陰霾。此時此刻特案組的每個成員心裏都是無比的沉重。他們已經隱隱觸到了大網的邊緣。但是他們希望這張大網是不存在的,否則即將揭開的血腥內幕會讓多少人肝腸寸斷!
佳佳家政服務公司成立於2009年,到今天已經六年了。創始人叫劉一昂,公司開始的時候規模很小,他經營的不錯,到2011年的時候已經初具規模了。可惜劉一昂運氣不怎麽樣,好不容易公司弄好了他卻出了車禍當場死亡,劉一昂出事後他的公司就被轉讓了。接手的人叫趙妍。
趙妍就是早晨接待沈澤之和紀子越的趙經理。
“戚凱,你去查查這個趙妍。”沈澤之道。
“好。”戚凱道。
沈澤之從證物室取出來被楊春麗握在手裏的項鏈。沈澤之站起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
經過一天的奔波大家都很累,但是紀子越離開的時候卻看見沈澤之辦公室的燈亮著。紀子越走的時候想,組長好像總是最後走啊。
辦公室裏的沈澤之此時正躺在沙發上,他聽著外麵漸漸安靜下來。大家應該都走了。他閉上眼睛把案子的脈絡又理了一遍,他拿裝著那條項鏈的透明證物袋舉到眼前看了看,這個案子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第二天,紀子越是第一個人來的,來的時候沈澤之和桑雲清正在一起吃早餐。紀子越一愣,悄悄把手裏的早餐往後藏藏。
“愣著幹什麽?吃早飯了沒?”沈澤之心情不錯的問。
紀子越把早餐袋子放在桌子上不好意思的笑笑:“起晚了,還沒吃呢。”
沈澤之用用眼神示意他坐下:“一起吃,雲清正說驗屍結果呢,你也聽聽。”
紀子越神色一變,難怪沈澤之相親那麽多次都沒有成功。
桑雲清接著說:“驗屍沒有什麽特別的發現,不過從刀口的方向和角度可以推測出凶手應該是個身高在一米七五以上的男性。他下手的時候沒有猶豫,一刀斃命幹淨利落。”
“殺手?”紀子越問了一句。
沈澤之和桑雲清都停下吃東西的動作抬頭看白癡似的看著他。桑雲清無奈道:“紀小白同學,不要這麽跳脫好麽?我看你不但起晚了還把腦子給落家裏了吧。”
紀子越也覺得自己大腦脫線,他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這個動作男人做起來會顯得娘,但是紀子越做起來倒是有點可愛的樣子。
桑雲清接著道:“所以我懷疑他是從事醫學方麵的工作。很有可能是外科醫生。要知道一般人對著別人的身體捅一刀,除了激情殺人不理智的時候,正常人是很難這麽幹脆利索的把刀紮進去的。而且他一共就紮了一刀,從位置看凶手是想殺死的死者的,普通人想殺人的話一定會補幾刀以確定殺死受害人,可見凶手有一定的醫學知識,他很了解人體結構。”
桑雲清說完之後大家也陸陸續續到了,沈澤之和紀子越出發去宋遠航家。
他們到宋遠航家時宋遠航不在,家裏隻有葉初。葉初從宋安安走失後身體就一直不好,宋遠航幹脆讓她辭職了在家養身體。葉初看到沈澤之和紀子越的時候態度好了一點,不像上次那樣明顯帶著敵意。
沈澤之把證物袋拿出來放在葉初麵前:“你應該認識這個東西吧。”
葉初拿起證物袋仔細看了看,她的神色突然一變:“這、這不是遠航買給安安的生日禮物麽?怎麽在你們手上?”
“我們找到楊春麗了。”沈澤之沒有說楊春麗已經死了。
葉初神色一變,她捏著證物袋的手指不自覺得顫動一下:“是嘛,安安失蹤後她還去偷安安的東西,現在能抓到她最好了。”
沈澤之問:“我們今天來時想問一下這條項鏈的價格。”
葉初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哦,這個啊。東西找回來就行了,我們不打算起訴楊春麗了。”
沈澤之做出奇怪的表情:“這個項鏈值不少錢呢吧?”
葉初微微垂著眼瞼:“安安都不在了,要東西有什麽用。楊春麗畢竟在我家做了一段時間的保姆,我不想追究了。”
沈澤之別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道:“不好意思葉女士,我今天還帶來一個壞消息,楊春麗被人殺害了,她死的時候手裏捏著這條項鏈,我們懷疑這條項鏈是她從你家偷得,所以來問問。”
“什麽?”葉初驚訝的問,很快她反應過來忙把手裏的證物袋往茶幾上扔,結果力氣太大直接給扔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