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案組的人到局裏安頓好後,大家迅速的行動起來。
沈澤之開著車按照之前的信息找到第三名死者楊雲的家。楊雲住在天津市老城區的一個小區裏。小區有些年頭了,所以物業跟不上,加上這是個很小的小區,所以連保安都沒有設置。這也許是凶手選擇她的一個原因。
案發現場已經被警察保護起來了,沈澤之出示了證件才進去。紀子越跟著他偵查現場。
紀子越動了動門鎖道:“門鎖沒有破壞的現象,凶手是怎麽進來的?”
沈澤之四處看了看,死者死在臥室門口,屍體已經被移走了,地麵上還留著白線畫著的屍體的輪廓,可以看到死者死亡時的大致樣子。從臥室裏到臥室門口有大量黑色的幹枯血跡。
紀子越走到浴室,見到了那個用血液畫在鏡子上的倒轉的五角星,浴室裏其他物品擺放整齊,沒有被動過的樣子。凶手應該是用手指畫的這個圖案。但是警察沒有發現指紋,可見凶手作案時帶著手套。凶手是個反偵察能力很強的人,也許他以前受過相關方麵的培訓?
沈澤之走進來問道:“有什麽發現麽?”
紀子越搖搖頭。兩個人一起走出浴室,這時外麵站著當初辦案的人,也是死者揚雲的丈夫,趙嚴。
紀子越過去問:“能跟我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趙嚴神情萎頓胡子拉碴。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妻子的慘死對他打擊很大。
“我是一家工廠裏的技術工人,上班時間是三班倒。出事那天我正好是夜班,就不在家。我老婆是會計,她朝九晚五,所以晚上一個人在家睡覺。我們這樣都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出過事,誰能想到……”趙嚴說著哽咽的說不下去。
紀子越給他遞了張紙巾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趙嚴控製了一下情緒接著道:“出事那天我早上五點下班,廠裏離這裏比較遠,我差不多六點才到家。我到家一開門就見到我老婆、我老婆倒在臥室的門口,身上全是血,我過去一摸,她身體都涼了。我叫了救護車報了警。醫生來一看說……說我老婆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了。”說到這裏,趙嚴一個四十歲的男人痛苦流涕。
“我們夫妻老老實實的做人,從來沒有招惹過誰?也沒有和誰結過仇,他殺我老婆幹什麽啊你說。”
紀子越看這他的樣子心裏也覺得難過。
沈澤之道:“你們家是兩室一廳,但是隻有有一件臥室好像很久沒有人住過的樣子。你們沒有孩子嗎?”
趙嚴擦幹淨眼淚道:“沒有,我和楊雲是十年前結的婚,結婚後我們都忙工作沒時間要孩子。五年前等工作狀態好一點了,我們決定要個孩子。楊雲也懷孕了,可以四個月的時候查出來是宮外孕。手術的時候大出血,我老婆差點命都沒有了。醫生說短時間內是不能要孩子了。前段時間我們又去醫院查,醫生說恢複的很好,可以試著要個孩子。這短時間我們都在調整身體準備要孩子。”
沈澤之點點頭,又問:“楊雲是會計,你知道她在公司得罪過什麽人麽?”
“公司?”趙嚴眼裏出現一點迷茫的神色:“應該沒有吧,我老婆性格很好,怎麽會得罪人?”
“那她最近有沒有跟你說過她公司的事情,比如關於錢的事情。”紀子越問道。
趙嚴搖搖頭:“沒有,沒聽她說出什麽事啊。”
沈澤之道:“好吧,今天就到這裏,你要是想起什麽請及時跟我們聯係。我們一定會抓到殺害你老婆的凶手的。”
趙嚴眼睛紅紅的說:“警察同誌,請你們一定要走抓到那個王八蛋,我們夫妻沒招誰沒惹誰,怎麽會……”
沈澤之對他身邊的警察使眼色,那個警察連忙把趙嚴勸走了。
紀子越輕輕歎口氣:“真可憐。”
沈澤之看了他一眼道,皺著眉頭查看案發現場。
“我們接著去哪?楊雲公司嗎?”紀子越問。
沈澤之道:“不,楊雲公司之前他們查的已經很清楚了,再查也找不到什麽有價值的東西,我們去看看傅歆的現場。”
紀子越跟著沈澤之上了車,路上紀子越一直再看案卷。沈澤之邊開車邊瞟了他幾眼問道:“有發現?”
紀子越抬頭看著沈澤之道:“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凶殘的凶手,他殺人的手法簡直令人發指。”
沈澤之點頭道:“普通人是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情的,我懷疑凶手可能患有心理疾病,而且是最近有什麽事情刺激到他了,才讓他失控。根據他的手法可以看出,要麽他是一個智商很高,受過高等教育的精英式人物,越是這樣的人心理壓力越大;要麽,他就是個或者是和這些被害人有什麽不共在天之仇。”
“可是我們並沒有查到四名死者之間又什麽共同點。”紀子越皺眉。
沈澤之低聲道:“一定有什麽東西我們還沒有發現。”
到發現傅歆屍體的那個遊樂園時差不多就下午四五點鍾了,他們在現場帶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發現,下午六點的時候沈澤之開著車載著紀子越回局裏。
兩個人到天津市公安局給他安排的臨時辦公室時,其他人已經開始吃飯了。
戚凱見兩人進來忙把手邊的兩份盒飯放在他們麵前:“剛送來的,乘熱吃吧。”
兩個人坐下吃飯,大家一邊吃晚飯一邊交換白天查到的信息。
沈澤之道:“我們去過楊雲家,發現她家的門窗都沒有破壞的痕跡,她住在四樓,從外邊很難進去。而且楊雲死亡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到淩晨零點三十分,這麽推算,凶手行凶的時間應該是夜裏十一點左右。這個時間他們這個年紀的人應該睡了,何況楊雲在調養身體準備要孩子,更不可能晚睡。所以凶手很可能是她們家的熟人。”
紀子越補充道:“根據之前的調查楊雲夫婦沒什麽仇家,她家裏的財物沒有被動過的痕跡,很明顯不是為了錢來。四名死者之間沒有任何聯係,要是殺害楊雲的凶手真的是她們家的熟人的話,那麽死者之間的聯係很可能就是凶手。”
趙繼勇問:“有道理。”
紀子越道:“我認為他很可能觀察了目標很長一段時間才動的手。從現場來看,凶手應該很熟悉楊雲的生活作息,而且他應該是從門進入的,他有楊雲家的鑰匙。”
大家都停下來,戚凱道:“之前說是模仿作案,但是那些被模仿的人都沒有像他這樣,為什麽他不完全模仿那些變態殺人狂呢?”
沈澤之道:“這個很好解釋。一般模仿作案都是極度崇拜被模仿者,也就是他的狂熱粉絲所為。但是我們這個案子顯然不是這樣的。因為他模仿的不是一個人,是很多人。所以他崇拜的不是某一個變態殺人狂而是殺人這件事。他之所以沒有完全模仿,一方麵是他覺得他模仿的那個人在殺人時有漏洞,而他彌補了這些漏洞,以證明他比被模仿者更優秀;另一方麵就是國情不同了,中國和其他社會環境有著很大的不同。所以被模仿者的有些行為在這裏是不適用的。”
戚凱點點頭:“這個凶手很會因地適宜。”
沈澤之又道:“你們有什麽發現麽?”
趙繼勇道:“我去查了第一名死者。我去學校還有她家裏看了看。按照鄰居的說法,秦巧梅除了有些刻薄之外沒有什麽別的大毛病,也沒有什麽不良嗜好。仇殺的可能性不大。至於醫學院方麵,要不聲不響的把屍體在實驗室裏布置成那個樣子很不容易。承恩醫學院實驗室管理很嚴格,每天進出除了工作人員之外
連任課教師和教授都要登記。我查了頭一天晚上的監控錄像,有幾處很關鍵的監控攝像頭當天晚上都壞了。可見凶手進去之前破壞了監控攝像頭。反偵察能力很強。沒有找到第一現場,鄰居們最後一次見她是1月18號晚上十點,她旁邊的店老板看見她出來關店門。”
紀子越又扒了兩口飯把飯盒推到一邊,他翻出案卷,看了幾遍案發現場的照片咦了一聲。
沈澤之問:“有什麽發現?”
紀子越道:“我知道他殺死秦巧梅是模仿的哪個殺人狂了。”
其他人聽他這麽一說都停下吃飯看著他。
紀子越道:“愛德華・奧西多・蓋恩。是美國最有名的連環殺手之一。雖然他隻犯了三起謀殺,但他對其受害者的所作所為卻震驚了整個世界。這個凶手把死者頭割掉並且掏出內髒的做法很像愛德華殺死伯思妮・沃頓的手法,他用槍擊斃了59歲的伯妮斯?沃頓,普蘭菲爾德當地五金店的老板,並將屍體運回家中。愛德華把柏妮斯的頭砍下來,屍體剖開,其手法和凶手殺死秦巧梅的幾乎一模一樣。”
戚凱道:“可是他是用匕首殺死秦巧梅的,而那個愛德華卻是用槍。”
沈澤之道:“別忘了,美國槍支是不管製的,幾乎人人家裏都有槍。而在中國槍支管製,普通人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買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