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因為葉雲恒的悉心照料,四個月後,蘇穎雪在縣城的醫院裏平安誕下一個男嬰,粉雕玉琢,晶瑩剔透,出乎意料的可愛,這是蘇穎雪第一次嚐試初為人母的滋味,習慣了在商場戰鬥的她要照顧孩子卻顯得笨手笨腳,倒是葉雲恒將孩子照顧的小心翼翼,不但如此,對蘇穎雪更是細心嗬護,尤其是蘇穎雪順產住院的那幾天,葉雲恒每天送飯送湯,將蘇穎雪照顧的無微不至,他是個開朗的人,時常會抱著孩子在病房裏逗她玩鬧,讓她多笑笑。
那些日子蘇穎雪聽到最多的就是醫院的護士和病人都誇她嫁了個好丈夫,讓蘇穎雪有時候覺得自己真嫁了個好丈夫,組建了一個幸福家庭。
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蘇穎雪回家時,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交給了葉雲恒,鄰居的鈴西嬸嬸來探望她時,看到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便笑了,“你胖啦,剛來的時候瘦的跟排骨一樣,看的都讓人心疼,現在雲恒那孩子天天給你熬湯都補回來了,這不,都漂亮多了”。
蘇穎雪愕了愕,“你說雲恒下廚熬湯?”
“那可不是,你住院那期間,他可是開大老遠的車回來給你熬雞湯,我說讓他在酒店裏買就是,他說外麵的雞和油都不幹淨,我說你可真是有福氣,我家那口子在我生孩子的時候也沒見他這樣細心照料過我…”,鈴西嬸嬸說了很多很多話才走,蘇穎雪一個人在房裏坐了很久,黃昏的時候,葉雲恒抱著孩子從外麵回來,夕陽將兩人的笑容照的清澈透明,院子裏四處回蕩著葉雲恒的笑聲。
蘇穎雪想起鈴西嬸嬸說的話,這七個月裏葉雲恒對他的好她都看在眼裏,這些好她不知道是不是超過了朋友,超過一對假夫妻該有的好,但她相信就算是真正的丈夫也未必有他對自己好。
看著孩子和他,蘇穎雪恍惚中覺得他就是孩子的父親,至於都暻秀好像成了很久以前遙遠的夢,而她現實的生活是孩子和葉雲恒。
“一個人在想什麽呢?”葉雲恒抱著孩子走過來,小手朝她擺了擺,清朗的聲音充滿小孩的甜味:“寶寶,叫媽媽”。
“他還小呢,哪裏會叫?”蘇穎雪聽著寶寶依依呀呀的聲音,輕聲失笑,宛若晚霞裏綻開的花兒,待回過神來,蘇穎雪才發現葉雲恒望著自己,目光異樣的柔和。
她微微的一愣,薄薄的臉有了點點紅暈,別開臉去。
葉雲恒也從呆愣中尷尬的回過神來,兩人陷入了沉默,但隱隱又與從前和諧的氣氛相比多了絲異樣。
“對了,你說寶寶叫什麽才好呢?”蘇穎雪說道,“我剛才就是在想這個”。
“哦,我想好了,叫寒熙如何?”葉雲恒眸光亮著說,但見蘇穎雪奇怪的看向他時,臉微紅,“這名字也是我以前給我自己孩子想好的,如果你不喜歡的話那就…”。
“寒熙!寒熙挺好聽的”,蘇穎雪捏了捏寶寶粉嫩的臉,疼愛的笑著說:“寶寶你有名字了,以後就叫寒熙,葉寒熙”。
葉雲恒一震,“穎雪……”。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希望你是孩子的父親”,蘇穎雪抬起頭來衝他微微一笑,“雲恒,這些日子以來我和寶寶都謝謝你了,如果沒有你他也不會平安來到這世上”。
“穎雪,你真的…不介意?”葉雲恒眼底閃過狂喜,激動的說。
“有什麽介不介意的,這幾個月來你對我有多好我還不清楚嗎?我想寒熙現在也離不開你了,你看他現在和你親近都比我這個做媽媽的還要親了”,蘇穎雪笑望著孩子。
“那我可以做寒熙的爸爸嗎?”
“當然可以,況且不用我說,他日後也會自己叫的吧”,蘇穎雪笑出了聲。
“穎雪,你放心,以後我會用盡生命照顧你和寒熙的”,葉雲恒緊緊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心有很多粗糙的繭,可蘇穎雪卻覺得格外的厚實,牢靠,這種牢靠比從前蕭子棄帶給她來的更深。
至於都暻秀,在這片湛藍的海邊,就讓他成為過去吧。
蘇穎雪與他相視而笑,夕陽下,一家三口好像真正成了一家三口,哦,不,她們原本就是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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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後。
陽光普照的A市,玫瑰色的大辦公桌上,一大堆文件散在桌上,西裝筆挺的黑色身影逆著陽光趴在桌上,黑色的短發被外麵初升的陽光折射出熠熠的光澤,自他側趴著的帥氣臉龐邊還安靜的放著一個相冊,相冊裏鑲嵌著一張穿著筆直正裝的美麗女子,麵無表情的照片顯示這隻是一張普通的正片照,一絲不苟的叫人不覺得親切,可他卻視若珍寶。
當吳亦凡和上官輕輕推開門走進來看到辦公室裏的情景忍不住輕輕歎了口氣。
果然,他又在這裏睡覺。
吳亦凡與上官紫月對視一眼,走過去用文件敲了敲他熟睡的頭,“暻秀,醒醒,你姐來了”。
“嗯,姐,你過來了?”都暻秀揉揉疲憊的雙眼,帥氣的臉上再沒有從前的風采,有的是一種時光留下的滄桑,讓上官紫月連責怪的話都吞進喉嚨裏。
“姐,我讓你找的醫生…”。
“找到了,我已經讓他趕去醫院了,不過我聽他說穎雪母親的病已經十分嚴重,隻怕也是有心無力了”,上官紫月傷感的看著自己的弟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自己也是醫生老人家本來就毛病多,年紀大了,各種各樣的病也就出來了”。
“說到底也是當年的事受了刺激”,都暻秀悲傷的垂下眼眸,“穎雪這輩子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媽了,要是知道她母親有個什麽三長兩短,她肯定接受不了”。
“暻秀,你想太多了”,吳亦凡皺眉道:“穎雪她早就去了”。
“不,她沒死,我總覺得她沒死”,都暻秀急忙說:“否則那每幾個月裏從日本來的電話怎麽解釋,隻是她不願意見我,她恨我,到現在都還恨我……”。
上官紫月和吳亦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如果她沒死的話,那她若是知道自己母親病危會回來的吧”,吳亦凡突然說。
都暻秀眼睛頓時一亮,又黯淡下去,“這樣的消息對她來說是個打擊,再說蘇母病的也不是一天兩天,她為什麽不早點回來…”。
“照你所說,可能蘇家還沒打電話通知她吧,要是她沒死就會回來的”,吳亦凡說。
“那我……”,都暻秀桌上的手機突然急促的響起來,是他請的主治醫生打來的,蘇母病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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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海道,深夜,蘇穎雪被突然的電話驚醒。
“怎麽啦?”葉雲恒迷迷糊糊的坐起來,打開燈,隻見接電話的蘇穎雪臉色大變。
“為什麽你不早點通知我,好,我明天就回來”,掛掉電話,蘇穎雪臉色白的像紙一樣,緊緊抓住棉被發抖,“我妹妹打電話告訴我說我媽快不行了,原來我媽這些年身體反反複複根本沒好什麽,今年病情更加惡化了,她要我趕回去見我媽最後一麵……”。
淚如雨下,如果不是她,母親的高血壓也不會加重,還引發冠心病。
“別擔心,明早我就陪你回去”,葉雲恒伸手抱緊她,不斷的給予顫抖的她源源不斷的溫暖。
結果還是到了下午才坐上飛機,再快也到中午時分葉雲恒才買好上飛機的票,蘇穎雪帶著孩子在飛機場上等時間時,葉雲恒跑去外麵買了不少吃的東西,早上出來的時候蘇穎雪都沒吃什麽東西,結果到了飛機上蘇穎雪也還是什麽都沒吃。
算起來,已經三年沒有回國了,這三年打回家的電話也少的可憐,蘇穎雪覺得自己完全是個不孝的女兒。
到達久違的A市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來接機的是二妹蘇穎心,兩姐妹一見麵就擁抱痛哭了一陣,這才幾年,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生孩子,總叫人有些物是人非,蘇穎心和葉雲恒簡單的說了兩句,幾人便匆匆坐車趕往醫院。
A市沒多少變化,隻是又新建了許多高樓大廈,路上的車子比以前更多,更繁華,到達醫院時已經到了晚上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