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酒沒有被送回到中心城的那個房間裏,而是來到了一個看起來挺華麗的,宮殿群。
她收斂了魔氣,恢複成原來的樣子,拎著一隻半死不活的不不,看著這個華麗的宮殿群,眼裏漸漸閃現出一抹興味。
雖時間與空間上都已經隔得非常久遠了,但是司酒對這個宮殿的記憶還是相當深刻的。
這是她第一個實習位麵的時候居住的東華宮,要起來,也算是她和沈淵‘孽緣’開始的地方。
司酒信步走著,整個宮殿聽起來靜悄悄的,和記憶裏熱鬧的景象丁點都不一樣。
她每走過一個熟悉的地方,幾乎腦海裏立刻就能還原出當時在這個地方發生過些什麽。
她醉臥入眠的水榭,午後總愛貓在上麵躲懶乘涼的大樹,招貓逗狗四處霍霍過的亭台樓閣……
司酒每走過一處,嘴角的笑意便更盛一分。
明明看起來像是漫無目的的隨意走走,但其實內心深處像是有著指引一般,徑自朝著東華宮最幽僻處的那處宮殿走去。
幽僻指的是位置。
但那處房舍的精致豪華程度,卻是整個東華宮最頂級的地方。
漂亮的琉璃瓦在日光下發著閃瞎人眼的光,金燦燦的牌匾上印著金燦燦的兩個字——金屋。
金屋藏嬌。
藏的不是一個嬌滴滴軟萌萌的嬌娥。
而是一個幼時驕,一遭逢難後又被折斷翅膀鎖在這裏的少年。
司酒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那歪歪扭扭的金屋兩個大字,曾經還是出自她的手筆,字體歪斜潦草,醜得獨樹一幟,偏偏她臉大如盆,自認為舉世無雙,不但經常把自己的‘真跡’拿給那從來不愛給自己好臉色看的少年欣賞,還要做成牌匾鑲嵌在為他打造的屋子上,再把他騙進來關進去,美其名曰‘獨寵’,實則在對方眼裏便是羞辱。
到了後來,那少年忍辱十年,然後來了個漂亮的絕地反殺,之後,被關在那金屋裏‘獨寵’的,就變成了司酒了。
想到當時其間發生的種種愛恨情仇和陰差陽錯,司酒眼中漫出了濃濃笑意。
隻不過,最後這個金屋,連帶著整個東華宮,都被她一把火燒了,連同她自己,都葬身在這裏麵。
算是完成實習任務後還狠狠虐了沈淵一把才跑聊。
他那種性格,也難怪,會執著著追她追了這一世又一世。
司酒粲然一笑,抬手推開了麵前那道朱紅木門。
聲音和氣息伴隨著門扉開啟,朝著司酒撲麵而來。
她踩著記憶中熟悉的土地,一步一步朝著殿內走去。
一路上都有來來去去的宮女和內侍,見著她就連忙停下來垂手行禮,叫她,“長公主。”
司酒記性極好,認得碰到的這些都是熟麵孔。
基本都是從就伺候著她的那些人。
她也不多做詫異,隻如許久之前那般可有可無的睨對方一眼,或者壓根就無視著走過去。
走到一處,忽然朝路邊低著頭垂著手等她過去的宮女道,“淵公子在哪?”
宮女聞言像是有點害怕,嚅囁著道,“在,在蓮花池……”
司酒點零頭,腳下生風一般朝蓮花池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