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暻秀麵部抽搐,這女人到底搞什麽鬼,以前不是很喜歡他嗎,難道真的喜歡上其他男人了,喜歡就喜歡,幹他屁事,“對,陌生人”,之後再加了一句:“我們根本不認識”。
“哦”,隱隱覺得有冷氣流從身邊掠過,路西當然猜得出他們兩個人不可能不認識,但幹脆裝不知道,熱情的和他攀談起來,“都少爺,你這是去墨西哥出差嗎?”
“是啊”。
“正好,我也會在墨西哥停留幾晚,不知道晚上的時候都少爺有沒有時間出來喝一杯呢?”
再看了一眼旁邊的女人,都暻秀笑眯眯的遞出一張名片,“當然可以,這是我名片”。
“好的,晚上call你”,路西在名片上吻了一下,高興的忙著去幫助其他乘客去了。
都暻秀得意的收回視線,卻見蘇穎雪閉著雙眼,麵色有點蒼白,眼睛微亮,以前他和別的女人搭訕的時候,她不是冷嘲熱諷就是一臉失望,莫不是今天其實在意隻不過裝作無所謂?思及心田裏有種奇怪的喜意,嘴裏卻控製不住的道:“怎麽?不高興?吃醋了,你也知道,外麵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爭先恐後的想做都夫人那個位置,看來晚上你隻能孤零零一個人了”。
“那祝你玩的開心點”,蘇穎雪眼簾也不抬的回答,對這個男人她已經失望到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
見她如此冷漠,都暻秀神情訕訕,飛機起飛了,兩人寄好安全帶,互不搭理,可都暻秀還是察覺到她自從飛機起飛沒多久,身體不斷的碾轉反側,正無處發泄怒火,惱道:“喂,你能不能別老是動動去?”一抬眼見她臉色蒼白如紙,柳眉之間擰滿了褶皺,微微一愣,“你怎麽了?”
“沒事,不好意思吵到你了”,蘇穎雪背過身去,都暻秀見她捂著腹部,長長的手指顯得無力。
“你到底怎麽了?”氣惱之下大力將她身體轉過來,嬌嫩的唇角隱忍的含著貝齒粘在一起,總是冰冷的雙眸現在卻顯得虛弱憔悴,這樣柔弱的她很少見,他一愣後心裏的角落處蔓延出一股憐意,“你暈機了?以前都沒見你暈過啊”。
“中午沒吃東西”,蘇穎雪掙開他的手,徑自解開安全帶,“我去趟洗手間”。
中午沒吃東西?都暻秀望了望外麵的夜色,已經晚上了,剛才忙著趕機,莫不是她一天就吃了早上幾個蛋撻和奶茶,怪不得…沒吃東西很容易暈機的。
蘇穎雪吐完回來的時候,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稀飯,還有各種零食、果汁,某個人正吃的不亦樂乎。
“你一說我也想起自己沒吃晚飯,上機就餓了”,都暻秀將溫熱的稀飯塞進她手裏,閃爍的說,“順便幫你也叫了一份,快點吃吧,免得你病了還要我來照顧”。
蘇穎雪捧著手裏的東西,再看看旁邊的男人,大口的喝著飲料,漂亮的腮幫一鼓一鼓的,在他的目光下,咽喉的翻滾顯得局促不安,似有幾分可愛,她莫名一動,再看看手裏的粥,心裏頭的感覺很奇怪。
“愣著幹什麽,快點吃啊”,低弱似的又加了一句:“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但還是吃了幾口就放下。
“怎麽不吃了?”都暻秀立即察覺,“還有很多”。
“我越吃越想吐,還是下機後再吃會好點”。
“笨蛋,誰讓你平時不按時吃飯,胃縮小了”,都暻秀不悅的責備。
蘇穎雪奇怪的看向他。
都暻秀連忙道:“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在擔心你,純粹是因為你工作能力不錯,你要是得了什麽胃病,我的工作分量又大了”。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這麽想的”,蘇穎雪自嘲的勾勾嘴,他會關心她?那明天大概要下紅雨了。
對她的不恥,都暻秀感到十分的氣憤,他說什麽她就信什麽嗎,真是笨死了這個女人,不對不對,他幹嘛這麽在意,他明明就是因為工作的事而關心她的,也不是,人家根本就不需要他的關心,這個女人餓死關他什麽事…。
在他反複糾結的時候,蘇穎雪吃了點東西,稍微好受點,已經累的睡著了,睡眠中的她不斷找各種舒適的姿勢,正好腦袋歪下來,都暻秀怕她醒來,連忙湊過去,她的腦袋正好靠在他肩上,這個舒服的姿勢終於讓她放棄了扭動,顯然睡的十分舒坦了,疲憊的眉頭鬆開。
工作真的這麽累嗎?原來這個鐵強人也會累的啊。
都暻秀低頭悄悄仔細的打量著她,竟奇異的發現她的臉特別的小巧,薄俏的唇,高挺的鼻梁,五官分開來看明明是羸弱不堪的,為什麽平時給人的感覺總是很堅強。
他突然想起有次喝醉酒不小心和她發生關係的那一次,那次他喝醉了酒也不大記得清楚,不過的確是她的第一次,他以為她會纏著自己負責的,為此躲她躲了好幾個月都不見她,可是沒有,事後對於那件事她一次都沒提過,而總是默默的站在自己背後幫助自己,還有上次落姍的事情,事後他去查過,其實是模特部有人嫉妒落姍和自己的關係,故意騙落姍坐上那輛有問題的車,可結果出了問題他卻將所有事情都推在她身上,他罵的很難聽,但她卻安靜的解釋著,最出人意料的也不過是潑了他一杯咖啡。
事後真相大白,連墨寧溪都為她感到不公平狠狠斥責了自己,可她卻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似地,沒有追究,沒有嘲弄,沒有哭訴。
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歡自己的嗎,為什麽會這樣呢?
他看著麵前的她,突然想不通,明明她就在自己麵前,卻覺得兩人之間有了很遠很遠的距離……。
飛機降落在墨西哥機場,乘客們陸陸續續的下飛機,都暻秀卻沒動,直到那位叫路西的空姐來提醒他們該下機了。
都暻秀不悅的看了路西一眼,蘇穎雪朦朧的睜開雙眼,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一直靠在他身上,連忙解開安全帶,“不好意思…,到了,你怎麽不叫醒我”。
“你睡的這麽死,我叫你也叫不醒”,都暻秀為她的道歉感到不舒服,和他在一起什麽時候用的著這麽局促了。
“是嗎,奇怪了,我一向都淺眠的”,蘇穎雪疑惑的揉了揉太陽穴,她大概怎麽也想不出是都暻秀根本不想吵醒她。
路西見他要走,在後麵喚道:“都少爺,今天晚上…”。
“我突然對你沒意思了,所以別再來煩我”,都暻秀煩躁的丟下一句,揚長而去。
蘇穎雪本來想說他有點過分的,但他實在走的太快,自己腦袋還是很暈,隻得努力使出步伐跟上他,“都暻秀,你走慢點好不好,趕著去投胎啊”。
“慢吞吞的,你們女人就是麻煩”,都暻秀停下腳步,見她在人群裏擠來擠去的追自己,幹脆一把牽住她追上來的手,柔軟熱乎乎的。
蘇穎雪嚇了一跳,“你幹嘛…?”
“人生地不熟的免得你走丟了”,都暻秀攥著她上了計程車,往先前公司預訂好的酒店趕去。
在車上,都暻秀連續接了好幾通電話,蘇穎雪隱約聽的出他晚上有約,但口氣很不耐煩。
到了酒店,兩人先回房放了東西,都暻秀帶她去樓下的餐廳吃晚餐。
蘇穎雪胃口不是很好,也隻吃了幾口。
都暻秀離開了一會兒,回來的時候拿了一盒胃藥,“吃兩粒回房後再好好休息會好受點”。
“謝謝”,蘇穎雪靜靜的接過,擠出藥粒,“你要是有事的話就先走吧”。
都暻秀不悅的皺眉。
“你晚上不是約了人嗎,我聽亦凡說你是在墨西哥這邊長大,應該有很多朋友才是”,想必舊情人應該也很多。
“是我父母,讓我回去一趟”。
“哦”。
“你沒其他的話要說嗎?”都暻秀問道。
蘇穎雪握緊勺子想了想,點點頭,“有,不要忘了明天上午十點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