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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遠山衝嶽風拱了拱手,欣然道:“不錯,大丈夫立世,對便是對,錯便是錯。喬氏夫婦於我孩兒有養育之恩,當年發生了什麽,兩人也不知道,的確是不該殺。至於玄苦大師,雖出身少林,但同樣也不曾參與雁門關之事,還是我孩兒的授業恩師。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玄苦大師對我孩兒也有再生之恩。誠如嶽少俠所說,若無這三人,我孩兒斷無今日之成就。蕭某非但不該埋怨三人,而且更該感謝。受教了!最後,還要多謝嶽少俠,若非嶽少俠,蕭某現今恐怕已經鑄成大錯,再難挽回了!”
此言一出,中原群雄麵上皆流露出佩服之色,似他這般知錯能改,並且還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兒,放眼江湖之大,確是罕見。
嶽風爽朗一聲長嘯,大笑道:“好!有擔當,好男兒!”
跟著一雙冷目橫掃全場,譏諷的道:“錯便是錯,對便是對,你們道契丹人是狗,但現場這數千之眾,又有誰能做到這般?!單單隻憑這一點,蕭老先生你便比現場人高出許多!”
玄慈輕歎一口氣,合十道:“阿彌陀佛,慚愧!”
嶽風冷笑三聲,道:“玄慈,你聲聲道‘阿彌陀佛’,但你心中當真有佛祖存在?沽名釣譽,慚愧?我可沒從你身上看到半分慚愧的意思。”
群僧心下大怒,玄生冷喝一聲,搶身而出,厲喝道:“當年的事情,縱然是我掌門師兄做的不對,那也是聽信了奸人的傳言。隻能算是誤殺。趙錢孫等人,也皆是蕭遠山所殺,我掌門師兄斷然不會為了旁人不泄露自己的身份而殺人滅口。你如何能出此言,羞辱我掌門師兄?”
玄慈就是少林的一塊門匾,羞辱他,無異於羞辱整個少林,任何一個跟少林有幹係的人也不能坐視不管了。
玄生這一聲喝罵過後,群雄之中有跟少林關係不錯,有的就是少林俗家弟子,香火便在少林的,立即喝出聲來:“玄生大師所言不差!當年的事,就算是玄慈方丈誤信了旁人,也不能任由旁人汙蔑!”
“嶽風,任你武功蓋世,今日想滅少林,也要從我等的身體上踏過去!”
“嶽風,你若是有本事,便將我等全都趕盡殺絕,殺光殺盡!燕某便首當其衝,做第一個!”
刹那之間,群雄心緒激蕩,喝罵之聲,不絕於耳。
如此境況之下,嶽風卻是長嘯一陣,直接將現場眾人的呼喝聲全都壓了下去,方才冷笑的道:“不用你們說,我也會這麽做。你們相死,難道嶽某還有不成全的道理?今日你們有一萬,我就殺一萬,有兩萬,我就殺兩萬!怕就怕你們當中不怕死的,沒有這兩萬人!殺了你們,嶽某再滅你們全家,滅得一家是一家,諸位以為如何?”
轟!!
大雄寶殿前,眾人嘩然躁動起來,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誰也不曾料到,嶽風當真囂張跋扈到這種程度,麵對眼前這數萬之眾,居然也敢欣然迎戰。
刹那的喧囂過後,現場氣氛回落,反倒陷入到了鴉雀無聲之中。
嶽風冷笑三聲:“殺,肯定是要殺的,不過殺人之前,該講的道理,還是要講。玄慈大師,你說呢?”
玄慈雙手合十,輕歎道:“嶽帥還有什麽話,直說便是。”
嶽風冷聲道:“數月之前,嶽某就曾說過,那假傳消息的慕容博,並未死去。而且還藏在這少林後山之中,但是現在他很明顯是不在了。玄慈,我問你,你當真不知慕容博現在還活著?”
唰!的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在玄慈身上,玄慈心中輕歎連連,暗道,此戰過後,無論結果如何,老衲再也不苟活於世,依老衲的罪行,該下十八層地獄,受拔舌火燒之苦,麵上卻道:“不錯,老衲的確不知。不瞞嶽帥,杏子林一戰傳至少林,老衲便立即組織人搜索藏經閣等地,均未發現慕容老施主的蹤跡。”
“哈哈哈,好!好一個光明正大的少林方丈!”嶽風不禁大笑三聲。
蕭遠山、蕭峰父子卻齊齊問道:“嶽兄(嶽大俠),那慕容老賊當真現在還活在世上?”
“當然。”跟著,嶽風又問道,“蕭老先生,這數十年來你暗藏於少林藏經閣中,可知道還有一人,武功與你不相伯仲,同樣暗藏在這藏經閣中?”
蕭遠山瞳仁驀地一縮,已經明白嶽風這話的意思,不禁咬牙道:“不錯,這三十年來,蕭某藏於藏經閣中,同樣發現另外一人與蕭某一樣,也藏在這藏經閣,並且還跟你交手三次。不過他武功也是絕頂,交手三次,也仍未分出勝負。嶽少俠,難道說此人便是那慕容老賊?!”
嶽風道:“正是。”
“可惡!”蕭遠山麵上流出無比痛惜之色,咬牙道,“若是蕭某知道那人便是慕容老賊,縱然是不要這條命,也要將這老賊殺了,可惡!!”
嶽風微微一笑,道:“蕭老先生不必如此。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很多時候,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這正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今日蕭老先生必能手刃此獠!”
蕭遠山點了點頭,平複下來。
忽然間,嶽風又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蕭老先生,這三十年來你潛伏於少林之中。按照蕭老先生的本事,這三十年來,少林發生的所有事情,應該都沒有逃過蕭老先生的眼睛吧?”
蕭遠山雙眸一亮,當即明白嶽風此問的潛台詞,大笑道:“不錯,不錯!”
嶽風轉向了少林群僧,又道:“玄慈方丈,我來問你,你少林僧人可不可以成婚?又可不可以生子?”
玄慈心下如遭電擊,神色仍是沒有絲毫變化。
玄慈還未回答,玄生已怒道:“放肆!本寺十大戒律,戒淫、戒殺、戒盜、戒妄、戒酒,不坐高廣大床,不非時食,不著香花慢,不香油塗身,不著生相金銀寶物。第一戒律便是戒淫,如何能娶妻生子?”
嶽風嗯嗯點了點頭,雙眸精光一現,打了一個響指,恍然道:“我明白了,不能娶妻生子,那不成婚,無媒苟合,再生個兒子,那就可以了!”
此言一出,群僧盡皆勃然大怒,都以為嶽風是在故意侮辱少林,玄生喝道:“胡說八道,本寺焉能受你侮辱?”其他僧人則喝罵道:“放肆!”“大膽!”
不說少林,便是中原群雄也被嶽風激得說不出話,搖頭不止。
待喝罵聲止,嶽風撫掌微笑的道:“好!好!好!不愧是少林善地,果然了不起。但嶽某若說這少林寺中,有一位得道高僧雖未娶妻,卻已生子了,你們又有何話可說?”
“這……”
群雄嘩然,少林群僧更是微微混亂。戒律院首座玄寂先前已被嶽風所殺,死人是不能複生的。
玄生便臨時性充當戒律院首座,他知道自己再不出口,少林就將被天下人的唾沫給淹死,當即冷喝道:“若你所言當真,本寺自會料理!”
嶽風道:“蕭老先生,接下來交給你了。”
蕭遠山哈哈一笑,緩緩的道:“二十多年之前,少林某位玄字輩高僧下山救了一家人,那一家人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兒。高僧救人之後,那女子無以為報,便以身相許。咱們這位少林高僧嘛,欣然接受。不久之後,那女子便已懷孕。九個月後,生下一子,蕭某與少林有不小的仇怨,因此便從那女子手中奪下了嬰孩。蕭某這些年被仇恨所蒙蔽,雖殺人無算,但嬰孩卻是無能如何也下不去手的,於是便將那嬰孩棄在少林門前,那嬰孩長於少林,自然也就在少林做了和尚,現在嘛,他就站在這裏。虛竹小師父!”
“啊!在!”蕭遠山這一聲過後,立即有個驚訝的聲音響起,隨即應了一聲。
緊接著,一個相貌醜陋,濃眉大眼、鼻孔上翻,雙耳招風、嘴唇甚厚的年輕和尚便自虛字輩小僧中站了出來,木訥而震撼地瞧著蕭遠山。
這醜和尚,自然便是虛竹了。他為人忠厚善良,待人坦誠,對少林佛法有著異於世人的理解,那已經是最極致的虔誠,沒有人種種奇遇,他便是少林最普通的一個弟子。
虛竹天賦不高,愚鈍之極,沒有了無崖子七八十年的功力,沒有了天山童姥的外掛,就算做個少林僧,以後也必定是籍籍無名,但卻合乎他心意,未必便是他所期待渡過的人生。
隻是很可惜,人生於世,因因果果,全都交纏在一起,有些事不因人力而扭轉,縱然他想避,也是避不過去的。
現場再度嘩然,事已至此,人證、“物”證俱在,這事九成便是真的了。
中原群雄,立即有人喝道:“呸!”“無恥!”“下流!”有人憤怒,有人不屑,有人痛惜,有人糾結,有人呆滯,勾勒出一個生動形象的眾生相。
正在這時,嶽風忽然道:“葉二娘,你親生兒子便在這裏。你作惡多端,馬上就要死了,此刻再不相認,你這一生可就再也沒有機會跟他相認了!我知道你想瞞下整件事情,但你覺得有可能麽?”
又是“啊”的一生尖叫,不過跟虛竹單純驚訝不同,這一聲既有驚喜,還摻雜了許多痛苦。
葉二娘自禁武司中搶身而出,撲到了虛竹身上,激動的道:“你……你將衣服脫下來!”
虛竹嚇了不輕,隻不住點頭道:“是、是……”
說著話,已將上半身衣衫撕扯下來,眾人齊向虛竹背上瞧去,隻見他腰背之間整整齊齊的燒著九點香疤。僧人受戒,香疤都是燒在頭頂,不料虛竹除了頭頂的香疤之外,背上也有香疤。背上的疤痕大如銅錢,顯然是在他幼年時所燒炙,光著身子長大,香疤也漸漸增大,此時看來,已非十分園整。
葉二娘全身發顫,大叫道:“我的兒!你果然是我的兒啊!”
虛竹心中大驚,整個人就如遭電擊,頭腦變得混混沌沌。
誠如蕭遠山所言,他出生之時,便是孤兒,被師父在少林的菜園子前撿到,這數十年來,從未享受過天倫之情,更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能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不由顫聲道:“你、你是我娘?”
葉二娘雙手不住撫摸虛竹的麵龐,激動地難以自已,流下淚來,叫道:“兒啊,你不是我的兒子,還能是誰的?我生你不久,便在你背上、兩邊屁股上,都燒上了九個戒點香疤。你這兩邊屁股上是不是各有九個香疤?”
虛竹心下一凜,他雙股之上確是各有九個香疤。從來不知來曆,也羞於向同儕啟齒,有時沐浴之際見到,還道自己與佛門有緣,天然生就,因而更堅了向慕佛法之心。
此刻,忽聽葉二娘當眾道出,便知此事確鑿,自己的確是葉二娘的兒子,不由顫聲道:“是,是!我、我兩股上各有九點香疤,娘!可是娘你給我燒的?”
葉二娘放聲嚎啕大哭,不住點頭,叫道:“是啊,是啊。不是我給你燒的,我又怎麽知道?我、我今天找到自己的兒子了!我找到自己的親生兒子了!”
虛竹從來不曾領略過慈母之愛,今朝忽遇,眼淚不禁涔涔而下,叫道:“娘……娘,你是我媽媽!”伸出手,奮力將葉二娘抱住。
此事突兀之極,誰能想到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二大惡人居然是虛竹的娘親,母子重逢,極為感人,但念及這十餘年來葉二娘所做的那些慘無人道之事,卻是沒有人能同情得起來。
也直到這時,現場群雄才或多或少猜到這些年來,葉二娘犯下那些大孽的緣由,當即有人怒道:“怪不得!葉二娘自己兒子被別人給搶走了,她也要搶走別人的孩子!”
“可憐,可憐呐。”
“呸!她有什麽好可憐的?這十餘年來,她每日白天搶一個嬰孩,到了晚上就弄死,被他弄死的孩子,就算沒有三千,也總有兩千了!”
“哎,不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忽又有人衝著少林群僧爆喝一聲,喝罵道:“媽的,你們當中到底是哪個不守清規戒律?明明已經是出家人,居然還來禍害別人?既然做了,那就該還俗,還裝什麽裝?她又不是出家人,堪不破七情六欲,原本就是常事,但你們也堪不破?她之所以犯下這大惡,一大半都是因為你們!”
“對!到底是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