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正文已更,求推薦,為厲若海,很喜歡的一個經典人物。]
一筆寫不出兩個“楊”字,楊過自然便是楊家將的傳人,關於他的故事,再度回歸,嶽風也有耳聞。
他知道,該屬於楊過的奇遇,終究還是屬於他,而該屬於他的榮耀,自然也由他自己爭取,嶽風離開之後,他曆經種種磨煉,楊康身死、穆念慈殉情……等等等等,而後終成一代大俠,同原劇情不同,因嶽風的出現,他沒能與小龍女相遇,公孫綠萼也因他而死,最終的結局是與程、陸二人相依為命,雖終生未娶這姐妹任何一人,但三人相伴終生,也是一段江湖佳話。
楊過當然不是槍法高手,但源自楊家將的基礎槍法,在他劍法大成,躋身宗師之列之後,再行演化的楊家槍法,卻也比原本的楊家槍勝出許多。
他性子灑脫,收徒什麽的,自是不願,再加上他或許已經看出,厲若海日後若能成王成聖,必定是依靠槍法,而他自己卻教不出更好的槍法,因而隻傳他基礎槍法,領他入門,至於其他,就看厲若海日後自己的造化,這正是“師傅領進門,修行看個人”的最佳縮寫。
厲若海、嶽風、浪翻雲三人呈三角之勢而立,目中流露出無限感慨,道:“厲某生來孤獨,這一路走來是如此的艱苦,但正因師父的存在,厲某每每絕望,卻又再生豪情。厲某是無父無母,師父一生又何曾順順當當,雖然有父有母,但其父卻是奸人,受天下人辱罵,那時師父神功已成,名揚天下,卻仍隻是眼睜睜瞧著其父被斬首,最終也不曾做過搶劫法場之事。以師父的武功,未必便不能成功,但他終究沒有做,而後又遭宋廷皇帝通緝,卻仍心係天下,厲某便是其中一例,跟師父相比,厲某這一路走來,倒也不算什麽了。”
嶽風心下也是一陣唏噓感慨,微笑的道:“小楊過之所以不肯認你為徒,或許是看出你是屬於槍法的,而在槍法一道,他並不擅長……”
厲若海笑了笑,道:“不錯,這麽多年下來,厲某也想出了問題的答案。厲某生性便是一匹孤狼,如有人為師,時刻傳授,也未必便有今日之成就。厲某曾與師父接觸過三個月的時間,這三個月,師父將楊家槍法的精髓全傳授給厲某,現在再回想起來,那或許是厲某這一生中最無憂無慮的一段快樂時光了,而今再追憶,師父傳授厲某槍法的場景,厲某已經全都忘記,但其他事卻是曆曆在目,猶若昨日。那時,師父雖然已經年過八十,但卻仍如一個頑童一般,最多的並不是傳授厲某槍法,而是去河中捉魚、去山中采果子、給厲某講故事,都是一些厲某從來不曾聽過的故事,後來厲某才知道,那些故事全都源自君帥。嗬……那時師父談了君帥不少事,並且還告訴厲某,終有一日君帥會再回來。”
說話間,厲若海已是熱淚盈眶。
他頓了頓,一雙虎目灼灼定在嶽風身上,噗的一聲悶響,給嶽風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聲音嘶啞哽咽的道:“師父雖然不曾交代,但今日,厲某代師父向君帥問好,他一直牽掛君帥,終生未忘!”
嶽風麵色微微錯愕,一種很古怪的情緒在胸腔之中醞釀,然後慢慢往上走,一直走到喉嚨,走到了嘴邊,大腦嗡嗡作響。
血液,漸漸熱了。
大道無情,這原本是他認定的一條路,而今血液熱了,一些很古的情緒立即湧現,‘道’之一字,卻有了截然不同的理解,是否當真隻有這一條路可走?
不是的。
跪倒,磕頭,厲若海霍然起身,整個人的氣勢鬥然一變,清越一聲長嘯:“原本是不願多說的,但既然是君帥問,厲某自然是知無不盡,這便開戰吧。上官飛,自今日起,我邪異門與你怒蛟幫不死不休,怒蛟幫但有一日存在,我邪異門便將傾盡所有,將怒蛟幫婦孺老少,殺光殺盡!”
一句話:不死不休!
上官飛麵色清冷,毫不在意,冷聲道:“好!邪異門行事雖然狠辣,但我怒蛟幫卻也是夷然不懼。”
淩戰天心下暗道一聲“晦氣”,雖然已經早有心理準備,但卻怎麽也不曾預料到,他們要圍殺嶽風,不曾想竟給自己惹下這麽大一個麻煩。
厲若海嘴角噙著一絲冷意,忽然道:“哦,我忽然察覺前邊說錯了話。”
浪翻雲、上官飛、淩戰天三人眉頭皆輕輕皺了起來,心中徒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隻聽厲若海道:“不是今日,是自你怒蛟幫要對付君帥之初,厲某便已有暗算,隻為打你等一個措手不及,因而一直暗中蓄力……”
聽到這兒,上官飛、淩戰天麵色皆是駭然一變,上官飛目欲噴火,厲喝道:“厲若海,你到底做了什麽?”
厲若海神情冷淡:“也沒有做什麽,你們的精力全都放在對付君帥這一件事上,保護家眷自然有所懈怠,雖然淩戰天心思縝密,但對付君帥一人便耗去了怒蛟幫內絕頂高手的精力,因而就在今夜,我邪異門已經對你怒蛟幫的總部展開了總攻,大概不出三日,便能徹底攻下,厲某該兌現先前所說,殺光殺盡,雞犬不留了。擔心三位不能提前接受,特此提前通知,望三位做好心理準備。”
上官飛“啊”的一聲怒吼,厲喝道:“厲若海,我上官飛與你不死不休!”
厲若海嘴角譏諷,毫不在意。
嶽風倒是一愣,雞犬不留?喂,這玩的有些大了吧?歸根結底,這一切都是他刻意挑起的,為的便是催化自身武學,能不造的殺孽,還是不造的好。
念至於此,雖然感懷厲若海相助之情,但卻仍歎一口氣,道:“禍不及妻兒,江湖事江湖了。厲兄,立即通知邪異門門人,不必再攻。這一切,在本帥眼中,不過是一個遊戲,要想玩這個遊戲,還需要足夠的資格,非宗師巨匠,擅入者死,就不要再殃及其他人了。”
上官飛、浪翻雲、淩戰天麵色又是一變,厲若海微微一怔,當即拱手道:“既是君帥吩咐,厲某自是無有不從!行烈,你先行離去,通知其他人撤退!”
風行烈應了一聲,身形閃爍,幾個呼吸,便已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嶽風聳了聳肩,笑著道:“浪兄,邪異門、怒蛟幫以後當然還是可以開戰的,畢竟都是黑.道,爭奪資源在所難免,但切記,不是因為本帥,本帥要殺的人,自己會殺。本帥若要滅口,也自會親自動手。你明白我的意思?”
浪翻雲神情複雜,衝嶽風躬身施禮,道:“浪某銘記在心!”
上官飛、淩戰天亦是震撼於嶽風的胸懷,心中委實是感慨萬千,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先是各自道謝,而後上官飛高聲道:“君帥大恩,我怒蛟幫沒齒難忘,本人可以向君帥保證,隻要邪異門如君帥所說,令出行止,無論怒蛟幫損失多麽嚴重,我怒蛟幫都決不追究!本人更向君帥保證,日後怒蛟幫若是與邪異門起了衝突,我怒蛟幫能避則避,決不率先挑起爭鬥,也是為報君帥今日之恩,並且,即便爭鬥不可避免,也絕對不是因為君帥!”
嶽風點了點頭,這便是他心中最好的結果了,你們該打打,該殺殺,我是不背鍋的。
而怒蛟幫三人組心下仍是感慨,情緒複雜……或許,今日之戰,當真如厲若海先說所說,隻是因為各自認定的天下之主的不同吧。
在場諸人,除嶽風之外,沒有人擁有先知先覺的外掛,當然也不知道未來的真龍天子,究竟是朱元璋做好,還是陳友諒做好……盡管他們認可的是朱元璋,但誰都有自主思考、自主選擇的權力,在事實未定的前提下,誰又能知道,若是陳友諒得了這天下,是否一定就不如朱元璋呢?
隻要有百分之一的可能,嶽風這一切的所作所為都有意義,誰又能保證,他不是那個“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真理呢?
很可惜,現在他們仍舊站在截然相反的立場。
正在這時,隻聽一個極其蒼老,曆經了滄桑人世的聲音響了起來:“阿彌陀佛,君帥果真是天下奇人也,即便是身處如此險境,居然仍然能夠慈悲為懷,如此浩瀚胸懷,天下無出其二,貧僧拜服……金剛門淵頭陀見過君帥!”
金剛門!
“大金剛神力”第三代傳人……淵頭陀!
但聽一陣低吟,一個身穿藏青色袈裟,肥頭大耳的老和尚飄然出現在眾人麵前,似輕還重,似快還慢,足見此人一身內功已臻至匪夷所思的化境。
嶽風瞧著淵頭陀,笑了笑:“原來是淵大師,你倒是我預料之內應該出現的人。梁思禽祖上與金剛門第二代傳人花生大士交情匪淺,梁思禽能請得動淵大師你,倒也是情理之中了。”
淵頭陀輕歎一聲:“慚愧,慚愧。”稍稍一頓,續道,“家師的確與梁蕭梁施主交情匪淺,哎,這般說來不好,倒不如說梁施主對我金剛門是有大恩的,因而梁居士的請求,貧僧是不可能不接受的。來此之前,貧僧心中便有諸般疑慮,冥冥之中,似隻感自己不應來,終究還是來了。聽了君帥適才那一番話,貧僧終於知道先前的疑慮是什麽了。慚愧,慚愧!”
嶽風灑然一笑,道:“這世上最怕的就是欠人情,既然欠了,就一定要還,淵大師你以後務必將這一點告知徒弟。”
淵頭陀認真的道:“一定。”
嶽風聳了聳肩,道:“不過,梁兄為了這一件事,即便在明知淵大師不願的前提下,仍舊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也足見他將這一件事看得多麽重要。既然受人之托,那麽無論心中是多麽不願,也務必要盡心盡力,三心二意決不是武者之道,這一點淵大師你以後也務必要轉告給自己的徒弟。”
淵頭陀微微一怔,思慮片刻,雙眸一片清明,點了點頭,又認真的道:“一定。”
嶽風笑道:“好了,那就開始吧。”
淵頭陀拂袖一擺,道:“的確是不容再拖了。君帥給貧僧提了兩點建議,雖是君帥大度,但卻也是君帥的人情,所以貧僧不能要,也一定要還。”
嶽風啞然失笑,道:“大和尚,你還真是活學活用啊,哈哈……所以,你想怎麽還這個人情?”
淵頭陀麵露微笑,道:“君帥提了兩點建議,貧僧便還一個情報,一個保證好了。情報是……半炷香以內,若君帥無法突圍,梁居士便將趕到,那便是九死一生之局,君帥若想離開,說不得要付出什麽樣的代價了,因而越快解決戰鬥越好。保證是……貧僧隻出手今夜這一次,君帥若能突圍,貧僧決不再行追殺,並且還了梁居士這個情,便從此歸隱,回到三祖寺去,日夜禮佛。同樣如君帥所說,貧僧將竭盡全力,無論是殺了君帥,亦或是為君帥所殺,都無遺憾,亦無仇怨。”
“有趣有趣……”
嶽風眯了眯眼,笑道:“淵大師,你金剛門向來都是一師一徒,我現在隻有一個疑問……‘大金剛神力’你有沒有傳出去,可別今日這一戰過去,金剛門就從此銷聲匿跡了?”
淵頭陀微笑頷首,道:“與君帥對敵,如何能不留後手?來此之前,貧僧已將後事處理妥當,多謝君帥關心。”
“不必,本帥便來領教領教你金剛門名傳天下,神鬼莫測的大金剛神力!”
嶽風清越一聲長嘯,身形徒然拔高,將天子望氣術運轉起來,提前將對麵四人的氣機鎖定,與此同時,身形亦化作了一陣陰風,呼嘯而過,皆是鋒銳如刀的利刃,這自然便是天魅凝陰身法。
厲若海冷喝一聲:“痛快!浪兄,你雖是後起之秀,但接連擊敗黑榜三大高手,登頂榜首,厲某便以手中‘丈二長槍’來會一會你名動天下的覆雨劍!”
浪翻雲神色灑脫,道:“厲兄既然有此雅興,浪某豈有後退之理?”欣然應戰。
既然厲若海出手,自己也就不必再擔心浪翻雲了,厲若海或許不是龐斑的對手,但若是燃盡生命硬抗浪翻雲,浪翻雲也定然將身受數年才能恢複的重傷。
這數日來,嶽風一直身處梁思禽的追殺之中,往往是舊傷未愈便又添新傷,若無厲若海,說不定他還真要命喪今夜了,盡管現在的情況仍然十分危機。
時間!
現在嶽風最缺的就是時間,誠如淵頭陀所說,必須速戰速決!(未完待續。)